宋依斐哀怨地瞪着她,希望她能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众人纠结她的措辞时,皇上忽然‘醒’了。“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上没有提这件事,其他人也不好提,纷纷憋着好奇心退出大殿。
赵令仪原本想出宫前去看看磬贵人,但担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随众人一起走下台阶。
“赵令仪,本王在车上等你,有些话本王得跟你说清楚。”魏贤身后跟着一众侍卫,旁边还站着一个锦衣女子,应该是他的正妃。此时她低着头,站在魏贤身边似乎只是一件摆设。
赵令仪自然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但若是拒绝又必须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赵小姐,本宫有事想讨教与你,可否让本宫顺路送你一程?”太子站在平台上,俯视着他们。
“太子舅舅,麻烦你也送我一程。”宋依斐丢下他母亲,走向赵令仪。
她知道,这一定是他求太子前来替她解围的。
贤亲王不想与太子起冲突,只好憋着怒气先行离开。
赵令仪能听见他责骂王妃的声音,心里忍不住叹息,这就是作为附属品的悲哀。
太子妃经过她身旁时,目光寒气逼人。
“想什么呢?”宋依斐陪着他慢慢走下阶梯,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想着我回去要不要再让春分给我弄点吃点。”她确实饿了。
宋依斐无奈地摇头,她总是能让人瞬间变得轻松。他眼底的宠溺被赵令仪看见,悄悄低下了头。
“老板,给我来两碗云吞,多装点。”宋依斐将碎银子放在摊位上,拉着赵令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此时已经很晚了,街面上只有这一家摊子,也只有他们二人在此时出来吃东西。
“宋大人,你有日子没来了,这位姑娘是你媳妇吗?”大爷熟练地包起了云吞,锅里的汤水一会儿就烧开了。
“大爷你好眼力。”宋依斐一听这话,笑得合不拢嘴。不管赵令仪如何瞪他,他就是不改口。
别看老大爷的摊子不大,但是手艺是真不错。
赵令仪在宫宴上忙着应付,哪有时间吃东西,现在早就饿了。
“你真能吃,一般的男人可养不起你。”宋依斐指了指她面前的两只空碗,笑着打趣道。
“你也是‘一般男人’?”赵令仪托着下巴看向他,目光难得染上了些许稚气。
平日里,她防备心太重,就算是他也总是时不时地被关在外面。
可是此时的她不一样,是真实的她。
“怎么可能,我绝对有能力养活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宋依斐是真的慌了,对她有意的男人本来就不少了,今日她又再次让都城的男人彻底惊艳,他得早点娶回家才行。
“待我功成名就,再谈婚论嫁。”赵令仪噙着笑意走向马车。
宋依斐琢磨半天才跟上,嘴上嚷嚷着:“功成名就有我便足以,我怎能让你受累。”
夜半,凤来阁。
赵令仪回院子才发现周嫮生坐在石凳上喝酒,等她。
“今日宴席如何,没人没有为难你吧?”周嫮生见她眉宇间布满疲惫,没有询问细节,只想知道她是否安然度过。
赵令仪却不打算进屋休息,在他对面坐下,手指挤压着眉峰。“还好,不过……贤亲王想纳我为妾。”
噗!周嫮生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掌心拍在石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嫡女岂可为妾,他分明不是有意想娶你!”
赵令仪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但不管怎样,她都觉得暖心。
“他说既然不能为妾,就随便将我指给一人做妻。”赵令仪想看看他的反应,继续往下说。
这可不是编造的,魏贤确实有意如此,被太子和宋依斐挡下了。
啪啪!
石桌应声而裂,赵令仪的双手还来不及收回,保持着平放的姿势。
“你放心,师傅给你做主,我这就去教训他,让他知道你也有后台!”周嫮生绝不是说说而已,他回房拿了宝剑就要去,被赵令仪拦下了。
“要教训他也不急在一时,而且就算要教训他,也不老师傅大人动手。”赵令仪才说完,周嫮生抓着她的手臂,笑着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赵令仪反应过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快速躲进房间去了。
“我什么也没说,是你听错了。”
周嫮生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欢笑着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赵令仪心绪难平,难以入眠。
每次进宫,不管她愿意是否,都会惹出一堆麻烦。
她有预感,这次得罪了那么多人,若不堤防,恐怕难以保全自身。
太子对她有恩却不能时刻护着她,宋依斐对她友情也不能时时待在她身边。
她必须再找一个和铁甲一样的人,重情重义且武艺高强。
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呀。
赵令仪没有发现,其实她身边就有一个符合这些条件的人,正是她师傅周嫮生。
翌日清晨,赵令仪被一阵吵杂声吵醒,春分惊慌失措地进她房间,话都说不清楚。
“到底怎么了?”
春分说她也不清楚,让赵令仪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门外,站着十几名禁卫军,为首一人传了一个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赵氏嫡女赵令仪速速进宫。”
圣旨上也没有说明是为何事,可是看这情形来者不善。赵令仪跟头领说了一声,进房间梳洗穿戴。
春分焦急万分,请她拿个主意。
“你让铁甲去府尹一趟,问问宋依斐知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若他不知道,让他千万别进宫。另外,让铁甲问问厨子,他在贤亲王府上可有听说什么消息。”
赵令仪慢条不理地梳洗好妆容,仔细检查自身可有不妥之处。
“小姐,若是你今天回不来……呸呸呸!我是说万一皇上让你留宿宫里,我能让宋公子去救您吗?或者我去找太子?”春分对她的担忧全都写在脸上,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担心过。
令仪转身握着她的双手,脸带轻松笑意。“你哪儿也别去,要保护好孩子。若是我今日不回来,就告诉宋依斐,让他无论如何都等在府上,等我回来有话要说对他说。”
赵令仪端坐在马车上,心绪紊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外面传来禁卫军整齐划一的踏步声,让她感到不安。昨日才从宫里出来,若没有重要的事,怎会让她进宫。
如此,她想了一路。
不管如何,至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公公见到她时,叹息一声,却不再多言一句。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后宫,她不明白为何皇上要在皇后的寝宫见她。
走进殿内,淡香阵阵。
赵令仪见到了上座的皇后以及其他嫔妃,却没有看见皇上。
“民女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各位贵人。”
皇后没让她起身,她便跪着。
围坐在四周的嫔妃相互私语,将她从头到家都看了一遍。
“真是最毒妇人心呐,看着挺好的一个姑娘,怎能如此心狠手辣。”旁边一位贵人捏着丝巾看向赵令仪,眼睛里还流露出惧意。
“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她是哪个贱人的狗蹄子。可怜了罄妹妹了,好好的皇子说没就没了。”另一位较年长的贵人眼含泪水,擦了几次还挂在眼角。
赵令仪听明白了,这是要把谋害皇子的罪名嫁祸给她呀。
她的目光划过在坐的每一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皇后身上。罄贵人的孩子死了,受益最大的便是她。
“大胆!赵令仪你可知罪?你趁着参加皇上寿宴,有计划地谋害罄贵人腹中骨肉,有四名宫人见到你满手是血的离开事发地,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后一拍桌子,诸位贵人便心虚地拍起了胸脯。
“娘娘,敢问罄贵人在哪儿,何不让她与民女当面对质?”她不卑不亢,即使跪在地上,也不影响她灵动的气质。
皇后假传圣旨将她带来,便是有心要冤枉她。若是她没猜错,罄贵人此时被禁足了,所以她没证人可以作证。
“罄贵人身子虚弱,近段时间都无法下床。本宫有人证物证,你还想狡辩?”皇后将一个包裹丢在地上,赵令仪打开看了一眼,秀眉紧蹙。
藏红花加麝香外加一钱夹竹桃,这是想要了罄贵人的性命啊。
她仔细回想昨夜罄贵人的病情,总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应该是那样,具体却又说不上来。
“娘娘,这东西不是我的,上面也没有绣上我赵令仪的名字,怎么能成为证据?”
皇后扬起邪魅笑意,把一个个宫女叫到了令仪跟前。
“说,这东西在哪儿见到的?”皇后越是自信,令仪心中便揪紧一分,她知道这个宫女说的话将对她不利,可她却无法阻止。
“昨日酉时奴婢在林子边上捡到的,奴婢当值时,除了赵小姐和罄贵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进过林子。”
皇后让宫女下去,目光逼视赵令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今日算是领教了后宫的争斗。
她微微抬头,已作仰视。“敢问娘娘,民女谋害他人目的为何?再者,昨日人多嘴杂,我若真要下手,为何偏偏要选在昨日?”
皇后缓缓朝她走来,目光与她对视。嘴角溢出冷笑。
“因为你要为母报仇,所以残害皇上子嗣,这就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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