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斐怎能让人在自己面前欺辱赵令仪,眼神扫过金肃穆身后的人,张嘴便喝住侍卫的动作。
而金肃穆眼见宋依斐喝止了自己幕僚的动作,便知上来质问自己的人身份不一般,一边赔罪一边为自己辩解。
“下官知道大人满腔对百姓的担忧之情,如今全州百姓民不聊生下官是心急如焚,只恨不得将自己烹了给百姓分食,可是朝堂的播下的赈灾粮食早已告罄,下官多方筹谋还是难以为继”
说着用袖子抹了抹眼角,若是不只内情的人只怕真要当他是个好官了!
赵令仪见这金肃穆都这个田地还在巧言狡辩,
“知府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竟然想将自己烹了给百姓分食,看大人这分量,真烹了至少也能救活几百人了”
金肃穆听赵令仪讽刺他,不由老脸一红,却还是嘴硬道:“可惜下官只有一人,就算能救几百人也难以挽回全州城里几万人的性命,不过如今宋大人到了可是解了全州的急了,不知大人带了多少粮草?我好派人帮大人运送看管”
宋依斐心想,让你运送,岂不是羊入虎口,只得敷衍到:“不劳大人费心了,我这次来也带了不少人。”
金肃穆一听他带了不少人,心下更是不安,“如今天色已晚,大人刚刚到这,不然先稍事休息,明日再讨论如何赈灾”
宋依斐本不想去休息,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把这肥猪一样的金肃穆绑起来押送回朝,然而赵令仪却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也只好从善如流的表示确实累了,先去修整。
金肃穆想将宋依斐留在宫殿里住下,也好方便自己控制,若是实在不能哄骗过去也好直接下手除掉他们来个死无对证。
而宋依斐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住下来正好查探这金肃穆的罪证。
没多久,这金肃穆就遣人请宋依斐和赵令仪去用晚饭,晚饭只有不算干的米粥,粗面馒头和几碟咸菜,金肃穆也并不痴傻,虽然粗面馒头难以下咽,还是硬塞了两个。
赵令仪和宋依斐忧心百姓反而只吃了两碗稀饭便回房。
赵令仪前脚走进房中,后脚宋依斐就跟了过来,知他要商量重要事情。
宋依斐吩咐侍卫在外看守,“这金肃穆分明将百姓血肉吃进了自己的肚子,如今外面百姓苟延残喘,他却在宫殿里吃的肥头大耳”
“我看他实有豕心,贪婪无厌”赵令仪想起那金肃穆耳后的红色胭脂,“贪得无厌也就罢了,毕竟是猪,只是这全州尸横遍野,他还有心白日宣淫,真是死不足惜”
“既然这样今天就应该绑了这家伙送回京城将他五马分尸,可你为何拦着我?”
“我也恨不得马上将这金肃穆砍了告慰百姓,然而我们证据不足,这家伙必会反抗到底,但时候若是打起来,反倒要损失不少士卒,他们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才投的军,怎能死在这里?”说着给宋依斐倒了杯茶水,希望他消消气。
宋依斐想想自己确实被气糊涂了,这些士兵若是死在这确实不值。
“只是,这金肃穆也不像会是束手就擒的,最后我怕还是要有一场硬仗”
赵令仪轻轻翘了下嘴角,宋依斐看她这副神情,便知她是有了好主意,“军师有什么好主意?”
“秦朝时有箭阵,一次可发射数万支箭只覆盖敌阵,我们虽然没有那么多箭,但若将他们关起来,瓮中捉鳖,来个万箭齐发......”
宋依斐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至于这瓮,我看他住在这宫殿里,分明将自己当成了土皇帝,不如就将他射杀在这宫殿里给这些花花草草养料吧”
“杀他虽然容易,还是还需将他的罪证大白于天下,让那些喊冤的人沉冤昭雪”赵令仪前世不知受过多少冤屈,如今自己碰到,一定要为那些人伸冤,仿佛这样做了那个当初只能遭受迫害的小女孩就也一样得到了救赎。
宋依斐见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素手拿起了茶杯却没送到嘴边,眼睛盯着杯子出神,于是一点一点向她靠近,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忽然赵令仪的手端着茶杯就往嘴边送,正巧撞在了他的鼻子上,宋依斐只好摸摸鼻子坐回去。
第二天宋依斐在城中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设了一个赈灾点,熬了粥,施粥也是有说法的,煮出来的粥要立筷而不倒。
每个施粥的大锅旁边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来领粥的百姓也都是面如菜色,而还有一些人甚至连爬到这里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有的病的不省人事,更多的,是已经死去的尸体,这些尸体散发着恶臭,吸引了许多蚊蝇在旁边飞来飞去。
赵令仪忍着难闻的气味,四处查看百姓的状况,“这些尸体一定要集中处理掉,不然时间长了形成大规模的瘟疫,恐怕我们士兵都有可能染上”
宋依斐点点头,“确实,我已经让士兵在城外乱葬岗挖了一个大坑,一会将这些尸体一起焚烧。”
见赵令仪毫不顾忌的为那些生病的百姓诊病,想了想,掏出一块帕子,走到她身边将帕子围在她的脸上,赵令仪楞了一下,也没有拒绝。
直到晚上,两人回了宫殿,匆匆用过一点晚饭,赵令仪便在房间一边查看医术,一边记录今天百姓的状况,就连宋依斐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宋依斐见她脸上苍白,想想她今天连饭都没怎么吃,伸手将她手中的书抢了过来。
赵令仪这才注意到他,“你来了,我今天查看发现百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就算有粮食也未必活的下来,很多百姓已经初现瘟疫的症状了,若不及时施药过些天就算有药也来不及了。”
宋依斐想想白天看到那些百姓,年轻人身体好些也能抗的久些,所以病重的大多是老人,他们目光麻木,躺在地上,分明是在等死了。
“可是我这次来只带了粮草,没带药材,现在要去别处买,总要几日时间筹备的,我怕来不及”
“百姓虽然没有,但是有人一定有的,这么说吧,每个城里都会有一定量的药材,现在百姓手里没有,证明有人将药材囤积起来了”赵令仪自己家就有不少铺子,低价买高价卖囤积粮食药材的事情见多了,只是想让他们将药材拿出来只怕不那么容易。
“你是说,有人明明知道瘟疫将发却将药材囤积起来了?”宋依斐从下生活在京城里,往来的人也都是皇亲贵胄、世家子弟,虽然知道商人重财,却没想到会有人不顾一城百姓性命仅为私利,当即脸色一暗,这样的人,也配活在世上?
赵令仪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劝解到,“我知你在想什么,只是如今最重要的是百姓的性命,你只要为了药材杀一个人,剩下的恐怕再也不会把药材拿出来了,为今之计只有威逼利诱先让他们将药材拿出来,日后城中安稳下来再算这笔账了”
宋依斐虽然还不甘心,也知道应以大局为重,至于威逼利诱,无非就那么几种手段。他从前虽然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但是不代表他不会。
第二天二人拜访城中第一富商,此富商仅在全州城中铺子就有二十几家,如今灾情严重,也是穿着朴素,虽然粮食不缺也不敢大鱼大肉。
客厅落座后这位姓钱的老者忙不迭的奉承起来。
“老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能见到两位大人真乃三生有幸,我全州得两位大人助力必能度过此番灾难”
宋依斐见他提起,跟着接到,“我既然来全州了,就必当尽全力保城中百姓度过难关,只是想要度过此番尚缺一些东西,就不知道钱老愿不愿意为了这全州城尽一份力了”
钱老见他这样说,就知道今天不放血怕是难以送他们出门了,毕竟宋依斐一个外人都说要为了全州尽全力,如今问自己一个全州人愿不愿意为了全州尽一份力,自己又怎能否认?
若是自己说一个不字,怕是明天全城都要知道自己只知道钱财了,自己日后也总要在全州生活,正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死”。
“老朽当然愿意为了全州尽全力,只是不知道大人需要些什么?”
“如今朝廷拨了粮草赈灾,百姓总算得以果腹,只是眼见城中瘟疫将起,本官悔恨自己没有带药材,如今再去别城筹备怕是来不及了,只能请钱老帮忙了”
“这,老朽虽然有几间药材铺子,只是之前给了小儿子,小儿经营不善,一直也没什么进项,这老夫最多也只能出两百斤药材”钱老当然不止这么多药材,只是他本来打算将药材倒卖给朝廷的,如今让他白送等同于割肉。
“两百斤怕是太少了,城中那么多病人,怕是一人也就分一口药汤”宋依斐见这老头几间药材铺子就拿出这么点,说白了还是等着倒卖给朝廷。
“这,罢了,老朽一直身体不好,所以家中也备有一些药材,再多加二十斤,再多就实在没有了”钱老做出一副已经将所有都贡献出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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