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三人城门一开就进了樊城,一路上王副将都面色不虞,而铁甲从昨天知道了之后就不在意了。
对于司徒衍来说,他觉得自己这次差事办的挺差劲的,这么几个孩子根本撑不起来一家戏楼,所以在回京之前他怕是要重金请几个角回去,也只能先把架子搭起来,日后再慢慢建设了。
铁甲只管跟在司徒衍,别的不闻不问,王副将看不下去,到了客栈,就拉住铁甲,“你不担心吗?不生气吗?”
铁甲愣住,“我担心什么?生气什么?”他已经把那三个孩子的事忘记了,对于他来说,能一起走下去就一起走,不能一起走下去他一个人也能走下去。
“那三个孩子身无分文的到了这樊城能做什么?没准会被人骗,还有个女孩子。”王副将虽然气那些孩子没良心,却也担心他们。
铁甲推开王副将的手摇摇头,司徒衍看不下去提醒王副将,“王将军,我不明白你担心什么?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管是选择跟着我们,还是选择离开。”
王副将忍不住反驳,“可他们还是孩子,不然,我去给他们送点吃的?”
司徒衍不再理会王副将,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王副将看看两人,也不在说什么,罢了,自己能救的了一时却不能救的了一世,他们总得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
司徒衍去了几家戏楼,花了重金请了几位当地的名角,本来这些人不愿意去京城的,毕竟京城那种地方,没什么势力背景讨生活很是不易,只是司徒衍一身装扮也算风流俊秀,而且据说这茶楼后边的人可是在天子跟前的,也就咬牙打算拼一把。
终于将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妥,司徒衍带着铁甲和王副将回京,只乔装打扮成戏班子进城,在京城租了个院子安顿好孩子和另外几个人。
司徒衍本打算带着王副将一起回赵家,可是这些人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孩子们更是一双双怯懦的眼神望着王副将,王副将说什么也迈不开步子。
于是推辞道,“今天天色已晚,我就不叨扰了,改日再去赵府拜访。”
孩子们一听他留下,当即放下心来,围在他身边。
司徒衍点点头,有人帮忙照顾一下这些人也好,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这是他身上最后的一点钱了,这次出门几乎花光了所有,“这些银子还请王将军拿着,孩子们就拜托你们照顾了,”说着,看向几个请来的先生,“若有什么事,只管去赵府找我。”
众人纷纷点头,叫他放心。
王副将收下银子,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一路上都是司徒衍花费的,他虽然不好意思,可是自己实在没办法,想着,人家对自己这么大的恩德,不是还银子就能还清的,以后找机会报答就是了。
司徒衍和铁甲回到赵府,一进门,管家看到了连忙上来招呼,赵令仪早就跟他说过,这两个人是替自己出门办事。
赵四很会察言观色,如今见二人神态虽然疲惫却难掩喜色,就知道他们事情办成了,他在赵令仪手下办事靠的就是自己办事周到圆滑。
如今也一样,这两人分明是赵令仪心腹,他上前巴结道,“司徒先生,你们回来了,先回院子里歇一会儿吧,我让丫鬟给你们送去热水,你们收整一下,我先去禀报大小姐你们回来了。”
两人也没有拒绝,这一趟出去确实很辛苦,光是在锦城那一段时间吃不饱睡不好就让人瘦了一圈。
管家赵四这边吩咐了丫鬟,就跑到凤来阁,跟赵令仪禀报,说完了又填了一句,“晚饭是摆到小姐院子里还是给他们送到各自院子里?”
赵令仪想想,跟自己在一起两人肯定没办法好好吃的,一定要把这一路跟自己说完才能安心吃饭,不然让他们休息一晚上,“送到他们各自院子里吧,让他们明天再来找我,今天好好休息。”
赵四点头,又问过还有什么吩咐,赵令仪摇摇头,他也就去忙了。
第二天早上,赵令仪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又看了一会书,两人才过来,对于他们来说,赵府就跟家一样,乍一回到家里,总算能安心睡了,所以早上不由得都起晚了。
铁甲照例坐在一边听着,司徒衍将这一路行来的事情缓缓跟赵令仪叙述了一遍。
赵令仪听完不由皱起眉头,秀眉轻挑,“你说贤亲王跟幽州刺史孙通勾结在一起了?”
司徒衍点点头,“十有八九。”
这下不太妙啊,贤亲王本来就势大,如今赈灾又获得民间不少声望,再得到孙通的帮助,那孙通在幽州多年,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如今到了贤亲王手里。
贤亲王后宫有贵妃的母亲,前朝有众多势力,又得了钱财,若是再得了兵力......想到这赵令仪不禁问起来,“你说他还收买拉拢军中的人?”
“是的,”司徒衍也明白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贤亲王势力如此之大,太子若不在皇上在的时候削弱他,只怕皇上一去,这天下就要变成他的了。
赵令仪一下一下扣着桌子,她不可能眼看着贤亲王这样下去,若是贤亲王真的登上皇位,等待自己的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她要紧牙关,自己加上宋依斐再加上太子,也许可以一搏,若是再有柳老将军的帮忙......赵令仪摇摇头,不能牵扯到柳老将军,她和柳瑟舞成为朋友不是为了利用她的家世,自己要是这么做,和贤亲王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只能先跟太子和宋依斐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令仪派人给宋依斐和太子下帖子,约了在永乐赌场碰头,司徒衍想起自己带回来的人,“主子,那王副将可需要一起带上?”
赵令仪摇摇头,“他最好不要露面,贤亲王在京中还是有不少爪牙的,若是被发现了,被反咬一口就遭了。”
那边贤亲王志得意满,一路赈济灾民,而百姓纷纷感激他的恩德,这边赵令仪、宋依斐、太子、司徒衍四人在赌场见面。
小斯上了茶水退下后,赵令仪就让司徒衍将他碰到的贤亲王做的事说了一遍。
太子本来听到赵令仪约见自己很是高兴,这证明赵令仪没有因为被刺杀的事怪罪自己,还依然当自己是朋友,然而听到司徒衍这一番话愣住不知说什么好。
他知道贤亲王觊觎皇位,也知道他暗中收买势力,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敢做到这个地步,跟王副将想的一样,他这样置父皇于何地呢?置这朝堂于何地呢?置幽州的百姓于何地呢?魏归只觉得浑身发冷,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宋依斐则没想那么多,他早就不拿贤亲王当好人,如今听到他又做了更多的恶事,心头愤恨,这人这么坏,老天怎么不收拾他?皇上外公怎么不收拾他?
既然你们都不收拾他,那我就动手了,当初敢那么阴险拆散自己和令仪,如今报仇的机会到了,对了,上次令仪被刺客刺杀,说不准就是他求而不得痛下杀手呢!
不得不说,宋依斐性子耿直,有些时候反而更容易接近真像,或者说他更容易透过事情表象而看到本质,不会像赵令仪一样前思后想。
两人沉思着,赵令仪接着司徒衍说下去,“如今贤亲王后宫有贵妃母亲,前朝势力众多,又得了孙通的钱财,再加上拉拢军中将领,太子殿下,你现在不出手,以后就治不了他了。”
太子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我无能为力,他在朝中势力很大,很多人帮他说话,我也不知怎么办好。”
赵令仪却不认为没有机会,“上次皇后不是叫了太子妃去祈福么?这说明皇上也是站在你这边的,他也不愿贤亲王势大。”
想到父皇,魏归却没什么信心,“父皇怕是由着我们争斗,不会管我。”
宋依斐摇摇头,“殿下,皇上之前一直没管,那是因为贤亲王势力还在可以控制的地步,如今他势力这么大,皇上怎么可能放心?不管他是不是皇子,皇上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太子恍然大悟,确实,父皇当年能对自己的岳家和妻子下手,如今又怎么会姑息贤亲王?哪怕那是自己的儿子。
赵令仪眼神坚定的看着太子,“殿下,如今到了你决断的时候了,你是要由着贤亲王势力壮大下去,还是动手削弱甚至铲除了他?若是你顾惜兄弟之情......”赵令仪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我们也不必再说下去了。”
宋依斐也一起看着太子,他才不管太子对贤亲王出不出手,贤亲王害自己和令仪那么多次,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在这一点上,赵令仪和宋依斐是心意相通的,他们如今只等太子的回复。
太子望着两人坚定的眼神,笑起来,“我们直接怎么还有兄弟之情?我自己都不记得被刺杀过多少次了,而这么多次的刺杀不知有多少是我名义上的兄弟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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