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兮听到母亲微颤的声音,紧张的表情,心中吓的不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看着哥哥淡定的笑容,柔和的声音,让她慢慢的放下心中的不安,还有公主魏昭雪的话,让她慢慢的平稳下自己的心情。
跟着宋煊的问题,他慢慢的一步步的思考,回答。
赵令仪望着一问一答的两个人,心中的疑问也随之而来。
“令仪,若兮没事吧!”宋依斐紧张的表情不言而喻。
看来义父也确诊了,赵令仪苦笑道。
一泼又一泼的问题出现,就足以证明,这一切不是巧合。
“我们先出去。”赵令仪拉着紧张兮兮的宋依斐,不由的朝里面看着都那么专注的兄妹两人。
心中说不出的踏实,孩子都那么的镇定,大人却心中慌乱,这是不是有点不应该呢?
“你要先冷静下来,不要着急,不要慌乱,你看煊儿做的多好。对了,我们还是先用饭,这样才有力气对付一切。我这就安排,不要慌乱。”赵令仪一边拍了拍他的手,一边嘱托道。
不要说宋依斐,就算是赵令仪,刚才也慌乱了,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人,也只有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何人在失去亲人的时候,那般的痛苦,无助。
甚至心慌,不知所措。
亲人,在一个人的心中占据更大的位置。
“好,我,我尽量。”宋依斐的嘴唇都有些发颤。
“义父,这样,我们先用饭,司马衍,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等事情有稳定下来,我会派人告知你的。”赵令仪看到司马衍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想留下来。
可如今不能有任何无辜的人牵扯其中。
有关一切的事情,都需要重新部署。
而司马衍在外面更能很好的帮助他们打外围。
“司马,你就先回去。”周嫮生冲他点点头。
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异常的沉重。
“司马叔叔,回去之后,照着这个方子,先喝上几幅,不要急于跟家人在一起,这边的情况,你就不要费心了,一旦有什么不妥?切忌不可慌张。”宋煊从内室出来,递过去一个药方。
“好的,我会的。”司马衍扬了扬手中的药方,语气凝重的说道。
“好了,大家先吃饭!”赵令仪吩咐道。
“母亲,病从口入,作为医者,我有几句话告诉大家,这个伤寒的确传染,可传染源头一般都在食物中,我暂时不能确定什么造成的,大家用饭的器皿,做到专人使用,使用之后,大家切记用滚烫的热水带着我给大家的药方一起煮沸,大家的衣物也是如此,一旦出现发烧,呕吐不停者立刻送入这里进行隔离,你们现在全部出列,觉得自己不舒服的,内侍的丫鬟,嬷嬷全部留下来,而护院,还有婆子们立刻去隔壁的院落,大家切勿慌乱,没有任何症状的人,身体健康的人呢,一般不会轻易的就传染上,大家暂时不要出门跟亲人相聚,更不要休沐,我们一起把祖母的伤寒给治好,对了,母亲,从今天开始,谢绝一起宾客!”宋煊走出来说道。
“好的,那我们按照少爷的吩咐,大家下去准备。还有,切忌不可慌乱,不可乱咬舌头,夏至还没有回来,不代表,我还会跟以前一样心慈手软。”警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是,夫人!”大家齐声说道。
“不过,也不会让大家白忙乎的,未来的几个月,大家的俸禄都是双倍的,还有,给你们所有的人都有更有丰厚的赏赐,一切看大家的表现。”赵令仪的赏罚一向分明:“芍药,吩咐下去,按照少爷的行动,尽快行动起来。”
如此关键时刻,更要凝聚大家的一心一意。
“夫人,我一定做好!”芍药朗声说道。
“好,都下去吧!”赵令仪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自己的儿子竟然比自己想的都多。
这个看似风寒的病症,其实早在公主头疼的时候,就开始了。
对方只是给她一点点的喂了病毒的引子。
潜伏在她体内,一直到寒冬来临,才引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如果不出意外,整个京都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周嫮生看大家都出去了,不由的感叹:“煊儿,你祖母已经成为兵源了,只能隔离了。这里面的丫鬟,侍女,不应该在这里,应该送到远处的庄子里,佘老曾经给你讲过的一个例子,你忘记了吗?曾经在汴京,凡五十日,诸门出死者九十余万人。我知道你不想让他人知道,造成整个京都的恐慌,可是,这样做,只会给我们的造成各种麻烦的。”周嫮生摇着头说道。
“外祖父,这二十天至关重要,祖母已经染了三十天,一旦她不能被控制,不能好起来,就算我们不说,也一定要引起恐慌,为此,我竭尽全力,先把这批人的预防起来。”宋煊怎么能不知道周嫮生的意思。
作为医者,他更希望自己能把所有的病患都当成平等对待。
不要刻意的给任何人一种错觉。
在他的心中,他更维护的是佘老的名誉。
“义父,这件事,就不要争执了,按照煊儿说的做。再说,我们不缺那点药材。”赵令仪给自己的义父周嫮生使眼色。
周嫮生的想法,做法都是按照以往的形势而来,既然交给了煊儿,就按照煊儿的意图来。
不管如何,这一次伤害病疫,一定要度过的。
“义父,你要不去隔壁的府邸住,相对保守一点。”宋依斐望着周嫮生,关心的说道。
“不用,我曾经看到的这种情况,我记得当时那个部落的人都用一种棉布,做成护着口鼻的面罩,能阻挡着他人说话递过来的唾液,还能不呼吸到空气中害气,我觉得这个挺好的,令仪,你明日就安排人,开始每一个人都配置一个,这样,相对安全一点。”周嫮生突然说道。“对,还有,隔离长公主这件事,我们还是先把消息给传出去。省的他人做文章。”
这也是为了预防他人从中作梗,只要不把其他病患送出去,他们越不知道长公主的病情,就算有人做文章,也不能说的那么明白,要不然从公主府传出去的的消息,都没有说长公主伤寒,成了不治之症,成了传染源头,整个公主府到安全多了。
按照宋煊的方式,大家用完饭之后,各自分工。
宋煊主要把按照不同的情况开出药方,而周嫮生则帮助赵令仪快速安排各个房间的隔离。
“义父,对不起,让你跟着受罪!”赵令仪第一次对周嫮生产生内疚感。
以前两个人相杀,互相赌气,并且她总是给周嫮生制造麻烦,可周嫮生一直都对自己爱护有加,让自己这个从来没有享受过父亲的人,懂得了感恩。
这一切都是周嫮生交给自己的。
她真的很欣慰。
“怎么这一次醒过来?变的很敏感,感情用事也丰富多了。”周嫮生笑意弥漫整个眼眸,因为这样的赵令仪才更有活力。
“义父,也不尽然,就是不想把责任背的那么重,让自己感到无形的压力,压的自己心中听憋屈的,当然,有些事情,也想通了,以前总不能明白,为何我的母亲,一直不希望我出现在朝堂,只要看到如今的状况,我就知道母亲是正确的。”赵令仪这一次深有体会。
对自己,对家人,对丈夫,对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执著,也许,后面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可人生不能重新选择,自己已经是一个幸运儿,不可能让一切都变得跟自己的理想状态一样。
“后悔吗?”周嫮生很认真的问道。
这个问题他也曾多次问过自己,包括对虚无的凤仪公主的这种爱恋,以前也许躲躲闪闪,如今,他也坦然承认,暗恋也是自己的选择的生活。
如今收获了亲人般的女儿赵令仪,他更觉得值得,丝毫没有任何的懊悔。
“不后悔,你呢?当年,先皇那么做,你后悔吗?”赵令仪笑着问道。
“不后悔,当年的冲动,就是让我一心为了能站的更高,你是不知道,一个人一旦野心被启动,就无法能控制住,再说,我也不想控制,那个时候的我,只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具体什么叫好日子,也许就是没有在战争吧?”周嫮生回想起以往,笑着说道。
“自古英雄无出处,你能一步步得到先皇的认可,说明你深得先皇的喜欢。”赵令仪没有问他什么时候跟自己的母亲有交集的,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的母亲的,可她却无法开口。
有些人,有些秘密,还是一个人葬在心中,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那是当然,就犹如如今的皇帝很信任你。”周嫮生也很满意赵令仪。
她总能很好的把握这一切。
她一直都做得很好,自己都为她感到欣慰。
“义父,那你早点休息。”赵令仪第一次跟周嫮生心平气和的谈话,感觉说不出的一种别样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已经建立了无法逾越的感情,这种亲情无法取代的。
还有,她真的很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让自己能尽一份作为子女的孝心,煊儿做的很好,让她感受到自己一直都在逃避什么?如今想来,她在逃避面对,因为面对周嫮生的时候,她以往都更希望躲闪母亲的存在,如今,她已经能坦然接受了。
母亲已经远去,她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想法,可义父对她的感情,永远在自己的身上得到延续,挺好的。
这样的家人,让她倍感亲切。
“你也早点睡,若兮的事情,一定会好起来的。”周嫮生其实一直都试图消除赵令仪的忧虑。
宋若兮是感染源头最近的一个人,虽然有丫鬟,有嬷嬷。
可面对面跟长公主朝夕相处的人,三十多天却只有宋若兮,怎么能不让赵令仪担忧,害怕。
谁能拿自己的孩子跟疾病赌,更何况孩子更需要自己的照顾,偏偏这个时候,作为母亲的赵令仪不在身边。
她该多痛苦,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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