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娣不情愿的踱着步子,终于踱到了沈禾那处。
既然人家都说了让来,那她也就没客气,径直推开了房门,进去了,是与她那处截然不同的景致。
墨竹的清香气萦绕整个房间,这间房是走淡雅风格的,和她那一间舒适温馨的风格不同。
设施简单,但也齐全的很。
进门就瞧见了一个竹制的茶案,上面摆了一套精致的茶具,茶案边摆放了几个蒲团,供人打坐。
床榻旁还有一个榻子,是供午间小憩的。房间里还放了一架七弦琴,静静的立在那处,光是看着就能想到弹琴人该会有怎样的风姿。
她也喜欢这东西,可是却不会弹,只是儿时有弹过钢琴,技艺也不甚熟稔。
宋盼娣有些眼馋这架古琴了,她那处就没这东西。
这摸摸那看看,烛光微弱,昏昏暗暗的她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沈禾才知道上来。
嗯,怕是和牡丹掌柜聊嗨了,叫她好等。
宋盼娣撑着有些昏沉的头,眯缝着眼,声音有些轻飘飘地说道:“你叫我来休息,你这里我却放不开 你快些说说我身为小厮该做的,我也好回去休息啊。”
沈禾看着宋盼娣这一副瞌睡的模样,也是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乡下丫头就是这么直愣,在他面前丝毫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这和之前在府里的时候,一出门就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的感觉,截然不同,沈禾再想,索性这丫头没那么黏人 不然他可真受不了。
咳嗽了一声,沈禾开口说道,“今天就罢了,你先休息休息,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小跟班了,负责我的日常起居。”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我可从没有给人家做过下人呢,沈公子要不要考虑雇我啊。”宋盼娣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禾。
后者淡淡的泡了一壶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啜了一口茶水,悠悠道,“做下人的得有做下人的样子,起的要早,在我起来之前备好东西,伺候我穿衣洗漱,顺便把早膳也端进房里,还有,主子站着你不坐着,主子坐着你也不能坐着。”
这话一落,宋盼娣立马自觉的站了起来,笔直笔直的竖着,颇有几分样子。
沈禾想了想,还想说什么。
耳朵却微不可察的动了动,面色微变,一把揽过宋盼娣,与之同时衣袖带过,拂灭了桌上的火烛。
一支利箭划过,穿过宋盼娣刚刚站过的位置,狠狠地插在墙上。
若是沈禾再慢一点,那支箭就准准的插进宋盼娣的肩膀了。
来人想试探他,沈禾读懂了这个意思,不过他的心思可没这么好猜。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深深的黑暗中,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快到宋盼娣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灯就熄了。
这可吓着她了,她正要说话,嘴巴还没张开,就被身后的一双手给捂上了。
“唔……”
一点微弱的热度从耳旁传来,是沈禾低沉暗哑的声音。
“别出声。”
看着四周一片黑暗的,月光都像是无法透进来一样,宋盼娣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持续的黑暗让她不免有些心慌了。
正在她忍不住想要说话的时候,沈禾的唇瓣贴近了她,他用一种她机会都要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原地待着,我去去就回。”
话一说完,宋盼娣就感觉原本在她身后靠着她的温热臂膀消失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感觉一下子不安全了起来,想到了一种她一直觉得不存在的可能性,让宋盼娣不禁寒从脚起。
又说沈禾,他放开了宋盼娣,只身一人从窗户闪了出去,顺手把窗户又关上了,屋子里的灯已经被他熄了,外面的光也照不进去,只要这丫头别乱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双眸一凝,他听着声响纵身一跃就到了房顶上,却空无一物。
有微微的风动,沈禾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注入内力,剑尖锐利,遇风而直,闪动着寒光,朝虚空某处挥舞过去。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堪堪避开沈禾凌厉的剑锋,然后把手中的淬了毒的飞镖,朝着沈禾的面门扔去。
沈禾不动声色,直直地朝那人逼去,在飞镖袭来之时用软剑打飞出去。
这时他已经近身,那人一个翻身,就要跃下房顶,向远处奔去,却被沈禾从背后划破手臂,绽放出点点血花。
那人吃痛,身子一顿,奔走的速度慢了一丝,就被沈禾追上,见躲不过,那人把心一横,掏出自己的匕首与沈禾近战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间,那偷袭之人挂了不少彩,长剑对匕首,胜负已知,扛了半柱香的功夫,那人已然体力不支,连躲闪的动作都变得迟缓了起来,哪怕是拼了命刀刀狠辣,可失了准头,又哪里是是沈禾的对手。
眼看着沈禾一剑就要刺向他的要害处,那人禁闭双眼,竟也不躲了,仿佛是束手就擒的样子,这番反常的动作倒是让沈禾起疑了,挥下去的剑收了些,刻意防备着。
可直到长剑划破衣帛,刺入那人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异样,沈禾渐渐放松了下来。
蒙面的偷袭者软软地倒下了,沈禾那一剑正中心口,他断无活命的可能了,沈禾两步上前,正要用剑尖挑去那人的面罩。
变故陡生!一根泛着黑色的银针袭来,速度快到沈禾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看要刺中胸前,情急之下,沈禾用手掌去挡。
银针穿过皮肉才停下,沈禾遭到暗算,暗道不好,这针尖发黑,怕是淬过毒了。
远处倒地的蒙面人不知从哪留着一口气,撑着睁开眼睛,哈哈大笑了一声,“桀桀,大名鼎鼎的沈煜禾,你也有今天啊,就算一下子要不了你的命,这毒也能替我慢慢折磨死你,我也算是值了,就让我在地狱里等你着!”
话音刚落,人就喷出一口鲜血,再也不动了。
沈禾早在毒针入体时用内力将那处封锁住,将毒逼在一处,延缓毒素的扩散。
把毒针从掌心顶出来来后,沈禾用的手已经隐隐有些发乌了,用另一只手把毒血挤出来之后,他得脸色也不免有些发白。
这毒好厉害,以他的体质都压不住。
这时,一个白发男子及时出现,双膝跪地,将一粒解毒金丹呈上。
“家主,属下该死!万死难逃其疚,没能保护好家主。”
沈禾服下了那颗解毒圣丹,用内力化开,在体内运转了一周天,发现掌心处还是有化不开的毒素,像附骨之蛆,怎么都去不掉。
沈禾皱了皱眉,冲着跪在地上的人摆了摆手,“这不管你,是我不让你跟着的,你在那边牵扯着他们本就不好脱身。”
那白发的男子看了看沈禾手上的伤口,关切的问道。“家主,那这伤,无碍吧?”
“无碍。”
“家主没事,属下就放心了。”
“对了,秋枫,我受伤的事不要和那些人说。”
“属下明白!”
沈禾朝着地上的死尸看去,面罩早已被揭下,他看到了那人的脸,是断魂阁的人,排名第六的杀手,鬼刀。
最擅长使用暗器,他今天果然是见识到了,不过断魂阁派个区区第六的人来,还奈何不了他分毫。
不知是哪路人马想要他的性命,这么舍得下本,让断魂阁主动牌出前十号的杀手来刺杀他,他可真是有面子。
“秋枫,找个人把他处理了,最好是扔到官府去,我们还能再捞一笔呢,除了大名鼎鼎的杀手鬼刀,不知道朝廷会赏我们多少钱。”
“是,主子!”
秋枫也是怒视着地上的死人,居然趁他不在偷袭主子,要不是断魂阁有人走露了风声,他还不知道主子要遭人暗算,也就不会急急的带着以防万一的药过来了。
冷哼了一声,显然沈禾是动怒了,“我不该再过什么闲云野鹤的清净日子了,秋枫这段日子你就跟着我,好让他们知道是我回来了。”
沈禾摆了摆手,秋枫就退下了,只是沈禾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盼娣在房间等等了许久,久到她的脚都蹲的没有知觉了。
但是沈禾临走的时候嘱咐过她,让她好好待着,她就不敢乱动,一丝一毫的声响也不敢发出。
她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痒痒的,很想咳嗽,却又不敢咳嗽,宋盼娣猜到了,这怕是又仇家寻上门来了,她只是个无名小卒,肯定没人寻她的仇,而沈禾就不一样了。
富贵人家是非多,跟在沈禾身边,她也得万分小心才是,拖了他的后退不说,别把自己的小命也交待了。
喉咙痒的难受,宋盼娣只能死死得憋着,不行,她快憋不住了。
好难受啊!
脸上好像吹过来一阵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然后在她眼睛看着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发出咯吱的一声。
天呐,宋盼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子也不想着咳嗽了,害怕的直想发抖。
这,这不会是那个仇家吧,天呐,沈禾不在,她又手无缚鸡之力,那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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