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上课，摇头晃脑在椅子上读他的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至于南宫璃月在忙什么，睁一眼闭一眼完了，没跑出屋去就成。

　　先生离开时，说是教了四书五经，《女戒》跟《女则》什么的，其实也就是认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子完了。先生走了，这几个字也没留下几个……倒是一直陪着她的桔裳听进去了几分。

　　这南宫璃月活脱脱一绣花枕头大花瓶，不过现在南宫璃月可不是。

　　“好了桔裳。”南宫璃月淡淡看着她，神情略带不耐，“在山上我就说过，在我面前你不是婢女，我也不是小姐。我们是好姐妹。”

　　“可是小姐……”

　　“行了！”南宫璃月要火，“就照我说的做，别可是了！再说我可没有再开一间房的银子，你要不睡这里，就睡到门外去！今天我心情不好，最好别惹我。”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知道了小姐。”桔裳吐了吐舌头，心说你心情不好？我还心情不好呢……放着好好的百花谷不住，非要吃错药似的大雪天往山下赶……上官公子才可怜，被你欺负得都要哭了。还说没钱，带个路就给小二那么多赏银——小姐的脑袋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默默吃着小二送到房里，四菜一汤的丰盛午饭，南宫璃月沉着脸，呲着牙，恶狠狠虐待着手里的金丝卷，就跟那卷子欠了她银子似的，盘子里一个狮子头已经被她拿竹筷杵成了狮子茸。桔裳大气都不敢出，咄一口自己汤盅里的海鲜姜丝浓汤，就着热气的掩护，悄悄抬起头，小心翼翼觑着南宫璃月的脸色。

　　却不成想南宫璃月也刚好抬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俩人来了个四目相对。桔裳给吓一跳，一条姜丝不巧游进嘴里，好死不死黏在嗓子眼上，出不来也咽不下，惹得桔裳一通暴咳。

　　“烦死了！你没事看我干什么！这么多菜也堵不住你的嘴，吃个饭也不得安宁，真是的！”南宫璃月把筷子跟没虐完的卷子往桌子上一丢，气呼呼瞪着桔裳。

　　哎呀，要死了！小姐这是要杀人的眼神啊！桔裳眼泪都快下来了，努力想把该死的姜丝弄出来，又不能咳太响：“不是……咳咳，小姐我不……不是……咳咳……”

　　看她那难受样，南宫璃月心里也很不忍，知道是自己因为上官屹然的事，弄得情绪有些不大正常。起身帮桔裳拍了拍背，便叮嘱橘裳在屋里，谁来敲门都不要开门，自己要出去转转。

　　雪已经停了，街上逐渐热闹了起来。

　　南宫璃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看似在看景，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满脑子都是被她最后定格在脑海里，上官屹然哀伤绝望的神情……满脑子都是，哪里还有地方放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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