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衣才恍惚的笑起来,似是又想起什么,手忍不住一紧,惊慌的抬脸看她,急促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疑团,原谅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一件……”她突然急促的喘起来,神情痛苦,拂影不由抓紧她,焦虑问道:“你怎么了,翩翩就在外面,我叫她进来!”她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只握的骨节泛白,隐隐的浮现骇人的青色,她脸色逾白,似在极力压抑着痛楚,断断续续得道:“不要,你若是……叫她进来还不如……让我……让我死了得好……我只说一件,小心楼若兰……她比……比二夫人要……要可怕许多……”
拂影愈觉不对,急得脸上也渗下汗来,沉声问道:“拈衣,告诉我,我离开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拈衣不由痛楚的紧锁眉头,却缓缓松开她背对着她躺到床上,艰难的弓着身子,哑声道:“走!”
拂影不自觉地一怔,站起身来惊诧的看她:“拈衣?”
拈衣忍不住痛得紧紧抓住床褥,脸上的汗大颗的落到襦上,浸湿了一片,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厉声道:“走,除非你想看我死在你面前!”
拂影不由神容一震,微微握了握拳,柔声道:“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她转身愈走,不甘心的回头看她,拈衣的身体轮廓在锦被中隐约起伏,那华丽繁杂的花样颜色却将她的身形衬的愈加瘦弱,遂坚定道:“拈衣,我保证,你没事的,你和你的孩子,都会没事的。”一字一句,像是落到心里,暖柔的让人忍不住相信,拈衣背对着她,眼中的泪水汹涌涌出来,却不自觉地扬唇一笑,似是绝望又似是满足,身后传来门板轻阖的声音,她不由闭上双眼,笑着低喃:“对不起,为了孩子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想连累你,毕竟,你是……是他想保护的人呐……”
门外的日光灼亮刺目,照得眼底白亮一片,拂影心神恍惚的走出来,朱红色的栏杆被那日光一照,只觉晃眼的厉害,她忍不住别开头看向别处,翩翩上前担忧道:“夫人,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拂影才觉无力,她向前移了几步,用手撑住栏杆支撑着身体,疲惫道:“翩翩,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这楼府里,愈加不平静了。”
翩翩闻言一怔,疑惑道:“能发生什么事?”拂影不由笑着摇头,吸了口气,脸上已恢复常色,她站直身体,目光看向远处,长睫若扇,在眼底留下淡淡的投影,脸上优美的轮廓映着日光发出淡淡的白亮轮廓,隐约朦胧的脸部像是拢在烟雾里,只让人看不真切,只听她淡淡道:“翩翩,你暗中保护着三夫人,万不可让她有什么闪失,明白么?”
翩翩心神一震,习惯的答道:“是!”
拂影闻言惊诧的看她,翩翩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把她当成了轩辕菡,忍不住一晒,拂影却回过头去,微微蹙了蹙眉,担忧的叹了口气。
天气越发冷了,屋子里却呆的发闷,拂影携了件白缎四合云纹的斗篷披在身上,抱着雪子在院外散心,云岫远远的就看见拂影出门有些不放心,本想跟上去,却被云夕拉住,只听她道:“有雪子在应该没什么事,发生这么多事,她也着实累了。”
云岫不解道:“我就不明白,夫人怎不请主子帮忙呢,若是主子插手,定会迎刃而解。”
云夕不由笑道:“你觉得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岫脸色一红,说道:“俊美高贵骄傲……”边说边拿眼瞧着云夕,见云夕满脸狭促,忍不住红着脸跺脚道:“你就是爱逗我!”云夕不由笑起来,转脸去看满园的树木萧索,怅然道:“同样的,夫人也是一个这样的人,楼府是她的家,她更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拯救它吧,想必……主子也明白这一点的。而且,夫人似乎也不想因为她自己的事给主子添麻烦,他们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云岫不由揶揄的推她一把,嗔道:“胆子不小,你竟然连主子的玩笑都敢开了。”云夕有些无辜的捂唇,问道:“有么?”云岫气急,别过头不看她,半晌,两人对视一眼,咯咯笑起来。
拂影心中有事,只顺着街道若有所思的走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嫌烦躁找了一个僻静地方,却总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默默的转了几个拐角,只等那人撞上来,果真追过来一个黑色身影,拂影抓了一根树枝欲打过去,那人惊诧的后退,却急促喝道:“拂影,是我!”
声音那般耳熟,她怎认不出来来,遂扔了手中的树枝,见雪子呲牙欲扑上去,忙唤住它,将它抱在了怀中,那人遮了一件黑色斗篷,脸部隐在暗影里,只看不真切面容,拂影突然不知自己是何等心情,隔了半晌,才说道:“迟,你怎这幅打扮出来了。”
那人正是慕容迟,慕容迟忍不住握了握拳别过头不看她,用衣摆掩住脸沉通道:“听说你过的很好。”
拂影忍不住咬了咬唇,轻轻的“嗯”了一声,见他一直不肯以真面目视人,不由上前走了一步,困惑叫道:“迟,你为何……”
“别过来!”
慕容迟惊恐的后退一步,见她脸上略惊,却并不明显,明眸中却是依旧能暖人房的柔软温柔,照进心里,像是能融化冰雪的阳光,他心头沉重,不由思潮汹涌,紧紧地闭上双目,痛苦的喃喃道:“我真后悔,当初不该顾忌家族利益而弃你与不顾,可是,当我幡然醒悟,却是迟了,正如我的名字,什么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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