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筱连连摇头摆手,跌声道:“皇上,你别开玩笑了,我就要嫁人了,不可能再成为你的女人……”
拓跋弘怕她拒绝,忙打断她的话,说:“朕有说过要你做朕的女人吗?”
她先是点头,然后仔细地咀嚼着他的话“你就是朕身边的人”,才猛然发现自己误会了,顿时窘迫不堪,脸刷一下就红了,好似煮熟的虾米,忙对他摇头。
见她尴尬地沉默着,拓跋弘半开玩笑地道:“其实你心里还蛮想重新做朕的女人,对不对?”
她光顾着变扭,没听到他的这句话。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承认喽!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妨朕就成全你,直接恢复你的妃位……”他说。
他的语气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苏筱筱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唯恐他玩真的,“皇上,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折腾我了,好吗?我这条小命是很脆弱的,刚九死一生地过来,元气大伤,哪还有多余的力气与后宫给位姐姐们周旋啊!”
“换做是别人,能够恢复妃位那是无限光荣、感恩戴德的事,为何到你苏筱筱这就成了朕在折腾你呢?”拓跋弘有些哭笑不得。
苏筱筱不敢再乱说下去,双眼弯成两条月牙,对他呵呵笑着。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这举动亲昵得如同热恋中的人,“明日正午,朕必须在鸿宇宫见到你,倘若你不守约定,朕就直接杀了他。”
“知道咯!”苏筱筱不悦地道,“皇上,为何我要去鸿宇宫见你啊?我不用回王府了吗?”
他不回她,反问她:“你想再回王府?”
她又连连摇头,好似王府如同瘟疫,令她唯恐避之不及,“我不要回王府,再也不想回到那里。”
“既然这样,就来朕身边当差。”他说得云淡风轻。
她却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婢女?”
他看着她微微点头,“说具体点,从明日开始,你就是朕的首席宫女,随侍在朕身侧,朕的生活起居都由你来打理,朕去哪你就得跟着,简言之,从明日开始,你就得和朕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皇上,咱们有必要走这么近吗?”她不满地惊叫道。
拓跋弘淡淡地问她:“朕这样安排,有问题吗?”
她哪敢指责他的安排不妥,唯有乖乖地对他摇头,“没……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非常好,我很满意,谢皇上厚爱!”说着,欠下身来感激他,苏筱筱从来没有这么违心过,明明不满意,还非得满脸堆笑地说很满意。
拓跋弘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但为了把她留在身边,他只能出此下策。搀扶她起身,笑看着她道:“既然你没有异议,那明日再见咯!”
苏筱筱生硬地笑着回他:“明日见!”
他掉头一走,苏筱筱就在他背后搞各种小动作,吐舌头扮鬼脸一样都不少,恨不得把他撕拔撕拔扔到湖里喂鱼。
第二日,回宫的路上,马车里,苏筱筱再也没了第一次入宫时的雀跃,对街边的景色也视而不见,惆怅地沉默着。
“小姐,你和皇宫还蛮有缘的,加上这一次,你应经是三入皇宫了,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黄鹂说。
宫灵怕她说出什么惹小姐难过的话,忙拦住她,说:“小姐这次入宫不同以往,打今儿起,她就是皇上身边的人,再也没人敢给小姐脸色看……”
苏筱筱打断她的话,“都别说了。入宫非我所愿,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以前做六王爷的婢女,他拿我当朋友,我还能拥有自由;如今,要给皇上当婢女,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须步步谨慎才行。我这脾性,哪是谨言慎行的料,这往后的日子恐怕太平不了。”
“小姐,你别担心了,奴婢看得出皇上对你不错,他会……”黄鹂安慰她。
苏筱筱看着她道:“他对我不错又怎样?皇宫里不止他一人,他能帮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到头来什么都得靠自己。再说了,我也没觉得他对我不错。”
宫灵说:“小姐想必是对皇上有误会,小姐你应该相信皇上这样安排是为小姐好,而不是害小姐……”
“打住。你是他的人,当然为他说话。他若真想为我好,就不该来招惹我,我嫁我的人,他做他的皇帝就好了,井水不犯河水才是真的对我好。”苏筱筱瞪着宫灵说,她大有把怨气撒到与拓跋弘相关的人身上。
宫灵感到很冤枉,解释说:“奴婢以前是皇上的人没错,但现在,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心是向着小姐你的。小姐为何还要针对奴婢呢?”
她脸上的委屈,让苏筱筱感到愧疚,握住她的手,灿烂地对她笑着:“好了,宫灵,你最好了,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就不要当真了嘛!你也知道,我从来都是管不住我张嘴的,你就见谅一下啦,好不好嘛?”
都撒娇上了,宫灵怎敢再垮着脸,对她笑了笑,说:“小姐必须向奴婢保证,往后不可再说奴婢是皇上的人。”
苏筱筱连连对她点头,并竖起食指和中指,笑着说:“好,我保证!”
黄鹂见她们俩腻一块,被小姐冷落,心里很是吃味,不甘心被宫灵比下去,忙挽住苏筱筱的胳膊,加入她们的闲聊中。
她们三人准时地侯在鸿宇宫外边等着召见。
哪知,一个时辰都快过去了也不见有小太监从宫内跑出来传她们。别说小太监了,连个宫女也不见出入。要是阴天让她等两个时辰都没有问题,惨的是,今日居然晴空万里,连点风都没有,而午时刚好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再这么等下去,她们三人肯定会被晒焦的,到时候真的连亲妈都认不出她们了。
苏筱筱心里本就不畅快,加之又躬身等了这么久,她的心情变得烦躁不安。她抬起头,直起身,双眸充满恨意地死死盯着宫门。
“小姐,你要干什么?快躬身低头,千万不要乱来呀!”宫灵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她。
苏筱筱甩开她的手,“不等了,就算抗旨我也不要在这里被晒死。”说完,掉头就走。
黄鹂牙一咬,心一横,转身追她而去。
宫灵有些不知所措,微微抬头瞟了一眼依旧紧闭着的宫门,双手捏紧松开循环好几次,最终还是去追苏筱筱。
三人一走,宫门就嘎吱一声打开,昌祥见外边无人,忙跑进去禀报拓跋弘:“皇上,不好了,她们走了。”
拓跋弘早已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看向孝麟,“把她给朕抓回来,不用对她客气。”
孝麟领命而去。
昌祥不解拓跋弘这是何意,“皇上,待会你要如何处置她们呀?”
“闭嘴,这不是你该问的。”拓跋弘冷声说。
昌祥不敢再多言,紧闭嘴巴,越加不了解他伺候这么多年的万岁爷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明明是他让苏筱筱等人午时来此报道,结果她们准时到,他却闭门不见,非得等她们走了,才派孝麟去抓她们回来。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万岁爷到底是图个什么呢?
孝麟真是低估了这三个女孩的速度,他以为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追上她们,哪知,他寻了好久方才找到她们。
“苏姑娘,万岁爷召见你……”孝麟伸手拦住她们,对她说。
苏筱筱按下他的胳膊,赌气地道:“我不会回去的,你替我转告他,我没有失约,是他爽约在先,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听从他的安排。”
“苏姑娘,他可是皇上,你这番话若是被他听到,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孝麟提醒她。
苏筱筱有些害怕地捂着脖子,吞咽了几下唾沫,放下手,结巴道:“那……那又……怎样?皇……皇上不是该一言九鼎的吗?是他先说话不算话的,所以我才……”
“小姐,别再说了。”宫灵又是扯她又是给她使眼色,阻止她再乱说下去。
苏筱筱明白宫灵的心意,但她只要脾气一上来,就不顾天不管地的,九头牛都拦不住她,“反正我就是不回去。他要砍我的头尽管来砍就是。”
孝麟终于明白皇上的那句话了“抓她回来,千万不要对她客气”。如此难缠的她,客气对待只会让她变得更难缠,看来非得使点“非常手段”了。
“苏姑娘,对不住了!”孝麟丢下这句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摔到他的肩上,扛着她便走。
苏筱筱吓得哇哇大叫,七魂少了六魄。待镇定下来时,便对孝麟拳打脚踢,“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孝麟真是小看了她的力量,以为她这么娇弱,肯定跟挠痒痒一般,哪知,她的力气还不小,有那么几下令孝麟吃痛不已,要不是皇上要见她,他真想直接扔掉她。
宫灵和黄鹂看傻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担心地追上去。
拓跋弘看到她极不安分地被孝麟扛回来,弄得孝麟披身大汗,眉头紧锁,脸色差到了极点。孝麟跟随他这么多年,从未见孝麟这副窘样,就算碰到很棘手的事,孝麟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如今,他却被一个小丫头折腾得够呛,实在是太好笑了。
“皇上,苏姑娘给你带来了。”孝麟像扔烫手山芋一般把苏筱筱从肩头放到地上,气喘吁吁地向拓跋弘禀报。
拓跋弘很想大笑出声,但碍于威严,只得强忍着,“你先退下,朕要单独好好召见她。”
孝麟如释重负,暗暗松了口气,恭敬地行了礼,便和昌祥一起退至宫门外候着。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苏筱筱和拓跋弘两人,他直视着她,观察着她的表情;她活动着酸麻的胳膊和腿,气呼呼地不说话。殿内静得呼吸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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