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不能外传,林清清纠结的挠了一把脑袋,咬牙切齿道:“你们都忙去吧,记得内部消化,让我知道谁往外传,开除开除开除!”
她的内心感觉有一团火,现在人人都知道竹林幽静里挂着一幅莲花美人图,如今蛛丝马迹都没有的就丢了,往后私人订制,保护客户隐私的口号还怎么往出传。
万般无奈下,她只有再请求白之玉做了一幅画,这次她不敢大意的只将画挂在墙上,而是四个角都钉上钉子,晚上回家的时候还专门检查了各处的门窗。
第二日,竹林幽静光秃秃的墙面上只留下四个钉子的痕迹,美人图早已不知何处去。
林清清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第一反应就是行业恶意竞争,京城里财大气粗、名门望族就那么些,抢了一品天下的生意,她就做好应战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场战争竟然就是偷一幅画?
肚子里的算盘打得飞快,莫非是蝴蝶效应,以一幅画作为*,从而引发更大规模的战争,最后一举击败,真是人心叵测。
想赢她,没那么容易!于是林清清再一次来到李府,白之玉倒还好,二话不说再作一幅,但他身旁的小厮就十分心疼自家公子。
瘪着嘴嘟囔道:“这求画的频率也忒频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拿出去卖呢,我家公子每日温书已经够累了……”
林清清讪讪的冲他一笑,竖起三个指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只可惜她这最后一次的誓言,并未真正兑现。三日后,她又耷拉着一张小脸,忍着满脸的尴尬,“李三公子,李大善人,求求您再赏小的一幅画吧。”
梅花小厮这次是真的很不高兴,也拉下一张脸,“我家公子的画别人一幅都求不来,你三番五次的要,还丝毫不知珍惜!”
上次的画拿回竹林幽静,林清清再不敢大意,忙让人裱起来,厚重的木框两个人抱起来都费劲,可饶是这样,画还是莫名其妙的丢了……
她对上白之玉那双带有一丝疑惑的目光,双颊微红,拱手恳求,“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因为这件事情求你。”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梅花小厮不屑瘪嘴。
有一个词叫恃宠而骄,还有一句话叫美丽是女人的武器,不管如何觍着脸,最终的结果就是林清清又心满意足的抱着画回去了。
这次她决定亲自上场,白天让工匠大张旗鼓的把画挂在竹林幽静里,晚上的时候双眼瞪得和铜铃一样大,誓要抓住这个小偷去见官。
夜深人静,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天空,冷幽幽的月光透进来,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
一声“吱呀”的推门声让林清清的心脏蹦到嗓子眼,她攥紧身旁雪儿的胳膊,聚精会神的往门廊处看去。
漆黑一片的夜行衣,乌漆嘛黑的同款口罩,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直往竹林幽静里而去。
林清清屏息凝神,抓贼抓脏,她估摸着那商业间谍已经把画拿在手里,突然发难,“开灯!收网!”
伴随着她一声令下,整个佚名馆忽然灯火通明,隐藏在各处拿着锅碗瓢盆的伙计纷纷冒出头,堵在竹林幽静的门口,原来这场捉贼大计让馆里的伙计在深夜齐聚一堂。
“大家不要怕,真正的江洋大盗肯定不走寻常路,绝不会像他一样从门走!”林清清经过自认为合理的分析,再一次发令,“所以他就是个小毛贼,大家给我冲!狗血羊杂、锅碗瓢盆给我招呼,不要和他客气!”
黑衣人身体明显一僵,面巾下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我的好皇子,您这都是给我分的什么活计,还被人叫小毛贼,您还不如直接派我上战场呢。
可是皇命不可违,他把画轴往身后一背,阴测测笑道:“想死的都上来。”
上来就上来,谁怕谁!林清清二话不说,一颗臭鸡蛋招呼过去,“三番五次偷老娘的画,你要喜欢老娘,你就要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你只有……”
魔音灌耳,黑衣人身形又是一僵,内心无限感慨,果然还是主子厉害,能降服这般清奇的女子。
望着围观众人手上的锅碗瓢盆、狗血羊杂,再不走就不是臭鸡蛋这么简单。
黑衣人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蛋清,电光火石之间长刀已出鞘,冲着身侧的窗户一刀砍去,紧接着单脚点地,就已飘然而去。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林清清愣住了,片刻之后佚名馆传来杀猪一般的嚎叫,“我发过誓,最最后一次的美人图啊,我新建的黄桦木雕花大窗户啊……”
皇子府内,李骁来不及换衣服,拿着画轴便去复命。
赵匡堰看着他脸上黏糊糊的不明物质,唇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可是撞到她了?”
从前他就不爱笑,两年以前他突然归来就更是不爱笑,李骁有些恍惚,机械的点点头。
“她过的可好?”赵匡堰失神,片刻过后又神色暗淡的自问自答,“没有我,她单纯真挚,一定会好的。”
跟随他十几年,跟他一起上战场,荣归故里,他的一举一动李骁都无比熟悉。
早在进城的时候,李骁就已经感觉出来这个姑娘对主子的意义不同,后又在府里遇见她,她走后主子的神情就令他更确定心中的想法。
“主子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美貌,才让我去偷画?”他见赵匡堰不动声色,又继续大着胆子说道:“既然主子喜欢她,不若将她接进府里。”
其实他很想将刚才林清清一番惊世骇俗的念叨说给赵匡堰听,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嘛,但赵匡堰的脸色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所以他明智的选择闭嘴。
“喜欢是可以说出来,但爱就不一定了,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保护。”赵匡堰收了画放进一旁的瓷瓶中,里面已经有好几支画轴,“她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李骁默然,他不知道赵匡堰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但他是除过皇室之外,知道赵匡堰并非养在别院中为数不多的人其中之一,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姑娘必然和一切有关系。
可他也知道以前的赵匡堰战无不胜是因为心无牵挂,如今有了这份执念,是否还能再战无不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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