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下关注朝廷的人可能都知道,凌家所剩的这两兄弟,可都是心心念念想着要致对方于死地。
彼岸记得凌奕此次前来的时候还随身有长在,但是在九阴山悬崖边并没有看到他。
他如果不是摔入山崖,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其实是凌云的人。
“也是为难了我的这个皇兄,要处理众多国事,竟然还有时间设套,不过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怎么会亲自动手,只是收买了本王身边的亲信而已。”
看来真的是长在了,那个看起来不苟言笑,温文尔雅的人原来并不是凌奕的人。
当初因为长在有意在烟州城向刘府内的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原本以为是凌奕授意的,可是后来凌奕又下令隐藏此事,主仆前后行事多般不合,还以为是凌奕有意为之,不过现在看来倒像是长在自作主张了。
但是自己都可以发现问题的人凌奕怎么会不知?
“本以为王爷治军严谨,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人,原来并不是如此。”
彼岸是嘲讽的语气,凌奕怎么会不知彼岸到底在嘲讽些什么,身边的亲信有的只有几人,有问题的只有一人。
而且这次是自己大意了。
“哈哈……本王无事就好,可是姑娘方才直呼当今皇上名姓,这胆子可真够大的?”
凌奕忽然笑了,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听到有人以全名称呼过自己的那个兄长,就算是父皇也从未在盛怒之下这样称呼过。
面前的这个女子,在自己面前敢如此称呼,可不是胆大。
“王爷若是看不惯,大可写一份奏折呈上去,如果王爷暂时无法动笔,彼岸也可以代劳。”
彼岸收了搭在凌奕手腕上的手,走到屋里堆放药材的那边。
凌奕握笔的右手上缠着层层的白布,活动起来确实没有那么方便。
“本王好心,打算替姑娘瞒下了。”
凌奕轻笑了几声,还是之前的那般样子,似乎那一场刺杀受伤的不是他一般。
彼岸没打算继续说下去,所以也不接话了。
这个屋子本来就是之前彼岸在刘府内所住的,因为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药材还未整理刘府就被封了,药材也就一直都堆在屋子里。
正好不知该如何安置受伤的凌奕,所以就想到了此处。
凌奕也笑着不说话,彼岸清净的操弄着那些药材,凌奕身上的伤还是要每日换药的,每次都是新配置的,根据伤口每日的情况,都要重新调整方子,这又到了换药的时候。
在彼岸配药材的时候,凌奕就单眼打量着屋内的环境,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彼岸的身上,背影还是依旧的消瘦。
真不知道她每日都在吃些什么东西。
彼岸的衣裙因为在九阴山的时候因为要包扎凌奕腿上的伤口,所以被撕碎了,发丝也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雨而显得有些凌乱,但就是这样,也遮盖不住彼岸浑身散发的清冷的气质。
彼岸的这幅面庞凌奕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再加上面纱早就不见了踪影,所以彼岸也不故弄玄虚的遮掩了。
看着彼岸忙碌的背影,凌奕忽然说,“本王饿了。”
彼岸本来是在给火势扇风,手下的事情也无关紧要,不过要熬好药还是需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彼岸是可以抽空去准备简单的一些饭食的。
而且凌奕昏睡了这么久,饿了也是应该的。
“那我去准备。”
彼岸很快就离开了屋子,刘府的厨房里还是有些做饭的东西的。
彼岸走之前拿了几味屋中的药材,然后在炒菜的时候放进了饭菜里,这些药材对伤口的修复是有好处的。
彼岸动手很快,很快做好了两菜一汤,因为想着要补充体力还不能有太多荤腥,所以饭中多多少少都加了些切得细碎的肉沫,彼岸将饭食盛到托盘中端进了屋中。
只是彼岸刚进门就看到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只有沾染着血迹的被褥,和拉起的帘子,手中的饭食差点被扔到地上,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说自己饿了,只是为了支走自己吗?
这片刻彼岸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的,手中的托盘紧紧地握着,手指都犯白了。
既然都醒了,自然该离去了,可是自己的心为何如此空荡荡的呢?
但只是片刻,彼岸就看到了待在屋子里另一边并未离去的人。
屋中的凌奕正站在药炉旁拿着扇子扇着风,一缕发丝落在被遮住的那只眼睛上,就算是现在这样的装束,依旧改不了凌奕外露的俊逸。
彼岸还以为凌奕走了,原来并没有,还好端着的饭菜没有摔下去,彼岸将饭菜放在了桌上。
方才还在坚持让凌奕躺着,现在对于凌奕擅自下床的行为彼岸却没有了多余的话,似乎所有的话都在方才忽然的空荡中被抽走了。
凌奕能在如此重伤的前提下还能站起来,这样旺盛的生命力让彼岸在片刻间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自己在望涯峰受伤之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站起来,最后差点从瑾年的院子里离开,若不是瑾年中途回来,只怕自己还见不到她。
如今凌奕站起来了,彼岸也不费口舌让凌奕去躺着了,他的身体自己又何必多言。
而看着彼岸端来的饭,凌奕放下了扇风的扇子坐到了桌边。
“之前姑娘说自己会做饭,本王还以为是说笑的,原来是真的啊!那么今日本王可是有口福了。”
彼岸把托盘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最后摆到碗筷的时候却只有一双,凌奕忽然抬头问道,“你吃了吗?”
你吃了吗?
彼岸这才惊觉,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许是饿久了,都已经没有了感觉。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正午,也不是傍晚,不能说是该吃饭的时候,彼岸本就胃口不好,如此更加没有胃口。
“王爷管好自己就好。”
凌奕的贴心让彼岸忽然有了片刻的停顿,但是还是不愿意再嘴边有任何的承认。
“若是没吃,那本王自己再去拿一双碗筷吧!”
许是起的猛了,凌奕立刻就跌坐了下来,差点打翻手边的饭菜。
就算是在不服输的凌奕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实在不适合逞强。
“我去拿就是。”
看着凌奕的坚持的样子,彼岸很快认命的去了,彼岸很快拿了一双碗筷回来,而凌奕把原本在自己面前的碗筷放到了彼岸的面前。
一看就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的人,筷子都摆错了方向。
“姑娘先请。”
彼岸并未理会,而是走过去扇着药炉的风。
仿佛是在惩罚自己方才的惊慌失措,这颗心就算是沦陷了,彼岸也不想自己成为凌奕万千宠爱中的一个。
要么就是唯一,要么就算了。
彼岸明白了自己的心,但是她止步在凌奕在外流传的花名上。
“姑娘就算是不想吃,好歹也要替本王试一试毒。”
凌奕拿着筷子,但是一直没有动盘子里的菜,似乎是真的在等彼岸前来试毒。
“爱吃不吃。”
彼岸头也没有回的说了一句。
“好大的脾气,不试毒也行,但是本王觉得这菜多了些,若是吃不了,岂不是浪费了姑娘的一番心血,所以坐下来一起吃吧!”
凌奕是看着彼岸实在是太消瘦了,所以才会几次三番的不依不饶。
而且他也想两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多谢王爷美意,王爷若是觉得自己吃不了浪费了,那就留着日后继续吃吧!”
几次三番都被拒绝,凌奕也不纠缠了,而是问了一句。
“姑娘有洁癖吗?”
彼岸头也没回的回答着,难道凌奕以为自己的拒绝是因为洁癖吗?
“没有。”
这一次身后忽然安静了下来,彼岸也不管,最后等着那药熬好了,彼岸转头,凌奕还在慢慢的吃着,而对面的碗中已经有了整整一碗的菜,原来问的洁癖是这个意思。
他已经贴心的为自己捡了一碗的菜,还从未有人这般体贴的对待过自己。
可是凌奕的体贴又是在多少人身上实践过来的。
“既然清醒了,就自己上药吧!”
彼岸把药放在了凌奕的面前,之前凌奕是昏迷的,所以彼岸才会代劳,既然醒了,也就没有必要了。
彼岸为医,但是也知道男女有别。
“本王手脚不太灵便,只怕不能自己上药,所以还要姑娘再代劳了。”
彼岸忽然想起凌奕面上的伤,伤口还连着眼睛,若是手下一不小心就完了,所以彼岸同意了。
“闭眼。”
凌奕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的忍住了笑意。
就算是闭上眼睛凌奕也感觉得到,面上的包扎被一圈一圈的解了下来,越到最后越来越慢,似乎是怕撕裂伤口,最后一圈尤其的缓慢。
终于所有的包扎都被解开后,那只眼睛也没有了束缚,凌奕问道,“本王可以睁眼吗?”
“不能。”彼岸的拒绝紧接而后,似乎早就知道凌奕会问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长住的伤口不能再裂开了,彼岸也是为了凌奕好。
“有姑娘的医术,本王其实也无用担心的。”
凌奕很听话的没有睁眼。
上好了药彼岸一圈一圈的缠着白布,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直接问了出来。
“王爷何时见过那只白鹰?”
若是不相识,那只鹰又为何会有那些表现。
“白鹰?本王也甚是好奇,那只鹰似乎与本王相识,九阴山还曾相助本王,难道就是那只鹰带姑娘前去的?”
奇怪的是凌奕确实没有见过任何白鹰,也不知道当时九阴山一战的时候为何那只鹰会忽然出现相助自己。
但是好在,那只鹰是救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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