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寒风,在不知不觉中显得稍稍大了些,像是少女的哭泣声,恍惚听来不禁觉得带了些苦涩的滋味,让人不免有些暗殇。那漂浮在深蓝色天空中的萤火。不断地眨着眼睛。显得更深;更暗了,眼前不远处,那透过片片枝叶;棵棵树木折射进来的黑暗似乎更浓更深,好似挥洒的水墨,为这单调静谧的夜空轻轻地、缓缓地勾勒出一笔笔晦涩、娇羞又美丽的情感。
在那仿佛如水波一般摇曳荡漾着的光芒中有苦涩;有甜蜜;有辛酸;有欣喜,一笔笔仿佛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又意犹未尽,夜色仿佛旧时那积了厚厚尘土的书卷,当中有长长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在静静地等待着谁人聆听。
不知不觉,睡意悄悄地攀上眉间,不自禁有些朦朦胧胧的错觉,“哈啾~!”只见血煞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滞了片刻,眉头微皱扭头看去,目光恰好落在碧莲那张清秀的如水波般精致细腻的脸颊上,只见他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似乎有些尴尬,心里正担心刚才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会吵醒她,不过看她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除非是晴天霹雳,否则那家伙是不会醒的。
她的脸恰好枕在了自己的右肩上,多少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看着她那带着朦垅笑意的睡脸,却不由得有些羡慕,“真好啊,能这么坦然无事的睡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就好了。但是眼下,却有一大堆烦心事,如一座座山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血煞叼着狗尾巴草,走神似的想到。只见那翠绿色的枝叶,也跟着他的目光,来回晃动着。
然而身边的女孩儿只是抿了抿好似樱桃般娇艳欲滴的粉唇,梦呓了几句,睡得更熟了,“真是的!没心没肺的家伙。”只见他似抱怨般低声嘀咕了一句,打量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轻声自嘲道:“也只有你,才能睡得如此安稳无忧.......”望着渐燃渐暗的篝火,陷入了沉思。
一阵冷风急急掠过,只见他立刻警觉了起来,确认了碧莲已经像个肉球似的,一路滚到了一边的草丛里后,立刻翻身跃起。抬头望去,目光诧异而冰冷,前方原本静而谧的黑暗中,忽然裂开了一个巨大而幽深的豁口,形似漏斗不见其底,仿佛能一眼望穿,又仿佛永无尽头。还有道道赤色闪电纵横交缠,遍布其中形似蛛网,看去不禁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风,静了;声匿了,仿佛一切都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隐没了,变得万籁俱寂。四周气氛霎时间便紧张了起来,他静静地、静静地看着,目光紧紧地凝视着,面色一如往常,并无变化,甚至看上去有些轻松。片刻过后,自那漏斗状豁口中缓缓走出一个男子,全身上下被黑色的风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目光落在了血煞那冰冷而沉着的面孔之上。
一步步缓缓前行,一点点的接近,目光犀利而黯淡,紧紧地盯着血煞,似乎还有种嗜血般的狂热,近乎疯狂的眼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人是自己的贴身护卫,简单地说也就是负责宅邸的安全防卫,原本自己还以为又是不明就里的敌袭,这会儿看清是他,脑海中那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
“主上......”黑衣人在血煞面前缓缓地、慢慢地跪了下来,尊称道。声音入耳有些沙哑、含糊,但清晰可辨,当中邪气十足,不禁让人不寒而栗。他点点头,有些疑惑,“在这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缓缓问道,声音顿时严肃不少。
只见这黑衣人的目光不经意似的落在了碧莲身上,深深的、深深的目光久久停驻,仿佛见到了什么心爱之物一般垂涎三尺。这时恰巧她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睡眼,含糊的问:“怎么......啊?!”话未说完,便被眼前的黑衣人一身怪异
的装束给吓得不轻,尤其是那双闪着血光的双眼,在她看来这人简直是地狱恶鬼。情不自禁地,双手在半空中乱挥着,之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抱住血煞,再也不敢回过头去。
黑衣人不以为然的用手抹了抹似血般干枯龟裂的嘴唇而后缓缓地舔去了手背上残留的血渍,这一骇人举动更是吓得自己脸色煞白不敢回头,只顾将血煞越抱越紧最后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他怀里微微发颤。
血煞面有愠色,显然对他这恶心的动作略显不满。瞥见那目光黑衣人仿佛低哼了一声,退得远了些。与他隔了数步,这才使碧莲敢于细细打量他,不过黑衣人似是对那望来的目光失去了兴趣一般,片刻便收回了目光,静静地看着血煞。上下打量良久,目光有些复杂。“找我所为何事?”只见他首先打破这良久的沉默,问道。
话语穿过风声,问道。黑衣人默不作声,目光看了看仍站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的碧莲,以及,稍远处树荫下,像是完全融进了黑暗里的婉儿身上。似乎有些犹豫,谨慎地没有答话,只见血煞顿了顿道:“绝影,但说无妨。”他话音刚落,绝影便如鬼魅般的出现在身旁,碧莲看了连连后退,大口大口娇喘着,看她的样子,似乎和这人很不合拍,这时,惨青着脸色,不由得心想离这奇装异服的怪人越远越好。
离得远了,这才渐渐觉得心安,只见那家伙俯首帖耳在血煞耳边说了几句,听完后却见他良久没有说话,似乎面色有异,复杂难明,只是片刻功夫便冷着脸色恢复如常,只淡淡道:“绝影,你退下吧!”
丝丝微光,带来阵阵清风,徐徐而来,东方天际,独奏黎明序曲,骄阳,似初生婴孩,慢慢地、缓缓地攀上了山峦,片刻瞬间露出那红似火焰般的俏脸,点点火红的微光,似颗颗晶莹剔透仿佛红宝石般透明的珍珠,远远望去,光芒四散溢出射向四面八方,好似为这贫瘠沧桑的大地峰峦,镀上层层金色霞披,显得奢华而绚丽。
脚下缓缓涌动的涓涓细流是如此杂志编辑布置奔向何方?点点新绿颗颗胡杨,似一个个忠诚的侍卫般站得笔直,严肃不倦的守卫着这片广袤而又何其波澜壮阔的土地。没日没夜,看着一轮红日西升东落,循环往复。
自他踏上这片漫野洪荒,已不知过去了多久时日。可是,却仍不知道,这条看似永无止尽的道路的终点在哪儿。突然升起的这番惆怅,令血煞感到有一丝不安;还有些许厌烦。只见他缓缓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些念头,不再去想。转过身,对绝影与正在收拾行囊的碧莲道:“走吧。”
说完,也不等她与绝影跟上,自顾自的走远了。“剑......干粮......备用衣物......还有......呃?!等等我啊!”她一边细心的往包裹里装着必需品,一扭头,这才发现血煞与那吸血怪物——绝影已经走得很远了,面有不悦之色,两个大男人,你们知不知道,让一个女孩子提这些东西很辛苦啊,真是的。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将这小山似的行囊,重新背起,憋得是面红耳赤、气喘如牛。
与自己那比蜗牛还慢上几分的速度比起来,那两个家伙简直是在飞一般。没错,就是这样! 不料因为走得太急,不想却是一头迎面撞上了那黑衣人,随着一阵闷响——“对......对不住......”只见她像是要躲避灾星似的连着倒退了数步,不敢看那黑衣人空洞、冷酷的眼神。不过比起这个,她反而更吃惊自己能在几乎失去重心的情况下站稳?难道是因为天生的平衡感?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啊,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
与血煞靠地近了些,心想离那吸血怪物远些才好,幸好,只见他没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发难。这不由得使
自己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在瞬间松了下来。婉儿则木然的与绝影一道走着,不发一语。
碧莲不自觉扯了扯血煞衣角,血煞目光看来,却见她贼眉鼠眼般的指了指绝影,尽量压低声音问道:“公子,那吸血怪物是什么人呐?”目光时不时向绝影张望着,面色看起来相当紧张。
听后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有那么一刻的诧异,“吸血怪物”这称谓,形容形容那家伙到也算贴切,目光撇了一眼绝影,心里不禁有些发笑,道:“他是我的护卫罢了。”轻描淡写的口吻,简洁又直接,毫无隐瞒,也无需隐瞒。只是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忍不住朗声大笑,笑得如此爽朗、旁若无人。
这一笑可把碧莲惊呆了,她不觉是又羞又气,双颊飞起丝丝红晕,缓缓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种滋味了。良久,眼角余光再度向他看去,这一眼;这一刻,只见那爽朗、放肆的笑容,便已深深印刻在了自己心中,再也无法抹去了。
长久以来的相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不知多年以后,你可曾还会记得这般温润似玉的容颜?细细回味,你可否忆起了这日日相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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