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如果说刚才是震惊,现在直接惊得站了起来,眉间紧蹙道:“我不信。”她不敢信,要是这些年来那人是假的,那她那娇憨的胞妹哪里去了?
“你不信,我比你更不愿意相信,可是假的永远真不了!”顾风突然猛地抬眸,直视皇后,眼含戾色。
皇后本就不是笨人,相反极为聪慧。一开始是关心则乱,现在慢慢静下来,在心中捋了捋,想到顾风虽然历来高傲,不屑说谎。突然有个不可思议,浑身发凉的念头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双眸圆睁,居高临下盯着顾风,声音颤抖道:“顾有容,这种事要有真凭实据。”
“没有!可是当时生产时,岳母是在顾府的。”顾风毫不犹豫答道。皇后闻言一愣,刚想开口,就听皇帝开口,语气有一丝低落道:“岚清,没有证据,就算有也不过提过小打小闹,没有丝毫作用。可是事实是千真万确的。”顿了下,语气笃定道:“且我要的是万无一失。”皇后沉默了好一会道:“父亲和母亲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顿了下,眼泪簌簌落下,瞬间瘫坐在椅子上,半晌,哽咽开口道:“明逸他该怎么办?”
顾风闻言,看了眼神思不属的皇帝,也不行礼,直接起身大步离开。顾风一走,皇帝就上前开安慰皇后,殷勤小意自不必说。
出了养心殿的顾风,一路上谁也不理,连元宝给他行礼,要送他回去,顾风也没有回他一个眼神,只脚步极快朝前走,行色匆匆。元宝看顾风走得虎虎生风,心生挫败,于是干脆不再追了。
顾风一出宫就去了城中闹市的小酒馆里,大白天一言不发喝了个酩酊大醉,惊呆了伺候的人,才在贴身长随的服侍下回了顾府。
监察卫里,萧宸坐在书案后,把玩着手中眉眼弯弯的木雕,神色柔和,仿佛在看着心爱的女子一样。可是跪在书案前的两个被萧宸点中的御史看着萧宸唇边的笑意,只觉浑身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后心发凉,膝盖发酸,他们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可是看景安侯的样子,压根没有叫他们起来的意思。
不知跪了多久,两个御史只觉自己的膝盖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时,书案后面那个面如冠玉,容貌精致过分地侯爷才一边用手指轻轻抚着木雕人偶的眉眼,一边懒洋洋看着永福站的位置,开口道:“二位大人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诉本侯一声,怎么不赐坐?”
永福听到自家侯爷明晃晃地给自己泼脏水,坦然受之,恭敬道:“回侯爷,属下知错。”萧宸闻言“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两位御史大人欲哭无泪,不过心里隐隐有些反应过来,景安侯为何如此针对他们,实在是景安侯手里把玩的木偶的眉眼实在太熟悉,大楚朝就那三张相似的脸,丞相顾风,其子顾南城,还有美貌无双的如意郡主慕容曦。不用说定是郡主了,想到今日早朝前季太傅的叮嘱,二人都有些冷汗直冒。庆幸今日早朝幸好没上,不然他们当时一时糊涂,恐怕现在就不是跪着了,这么一想,两位御史顿时觉得跪在这里也并不是那么难受。
萧宸眼尖,眼角余光看到两位御史面上神情放松,眉间一蹙,开口道:“二位大人似乎心情颇好,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说于本侯听听。”两位御史顿时面色一变,立即伏地请罪道:“请侯爷恕罪!”
“恕罪?本侯看你们胆子肥的很,怎么?平日的牙尖嘴利今日怎么不见了?可是打算留着回头到早朝时去弹劾本侯未过门的侯夫人?”萧宸面上似笑非笑,语气肃杀。那两个御史闻言,心头一惊,颤抖着声音道:“下官不敢……下官惶恐……。”
萧宸闻言瞬间就怒了,直接将案上的镇纸砸了过去,砸到其中一个御史,那御史的额角瞬间血流如注,萧宸站起身,走到两人身旁站定,居高临下,气势逼人道:“本侯未过门的侯夫人在战场上拼死退敌,尔等御史台堂堂七尺男儿却只知在朝堂上搬弄是非!本侯警告你们,回去告诉御史台,谁敢再在早朝上给本侯未过门的侯夫人不痛快,本侯就让他生不如死,本侯说到做到!犹如此凳!”萧宸说完一脚踢过去,旁边的凳子瞬间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两个御史瞬间被萧宸这一脚震撼地瞪大了眼,回不了神。
御史台衙门,两个御史一瘸一拐回到衙门时,不少人上前询问,连上大夫都破天荒来询问两人,两人忌惮萧宸,犹豫了下,就将萧宸今日的警告一字不漏,如实道出,一时鸦雀无声。御史上大夫闻言,面色抖动,半晌憋出几个字:“后生可畏!”然后走了,只是背影有些颓唐。
此后几天,早朝上竟当真没有一个御史弹劾过慕容曦女扮男装入军营的事!一来他们忌惮萧宸和荣安公主,二来那日萧宸那句话着实刺到了他们痛处,不知怎么地都有些脸发烧。
城东,荣安公主府里,下人最近都忙的脚不沾地,面上却喜气洋洋,不没别的,只为中秋节一过,荣安公主就吩咐阖府上下给慕容曦备嫁。正主却依旧不紧不慢。与平日无甚差别。
如意苑里慕容曦晨练完,用过早膳,换了身大红色缕金绣鸾鸟如意纹的广袖束腰裙,捧了本书刚要靠在软塌上看书。门外有侍女恭敬进来行礼,慕容曦示意她起来,侍女起身恭敬道:“启禀郡主,前院消息,说前厅突然来了位客人,言及要见郡主。”
慕容曦闻言,淡淡道:“来人是谁?”侍女闪过一丝尴尬,恭敬回道:“回郡主,殿下和元总管都不在,府里……府里没人认识。不过他有通关的令牌,侍卫们无法,就放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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