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话音一落，两道身形一前一后朝着他打过去，一左一右，打在莫言的脸上，莫言被打得眼冒金星，牙齿瞬间被打掉了几颗。一前一后出手的萧宸和林铮并肩而立，两人杀意凛然盯着莫言，萧宸咬牙切齿道：“你才该死！”
莫言吐出口中的牙齿和血，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两人，不知怎的突然就莫名想起当年雅致无双，心有九窍的顾风和潇洒不羁，惊才艳绝的林戎，只觉眼前越来越黑，渐渐什么也看不清，一片黑暗。莫言这回是彻底地瞎了。
萧宸眼尖，看到莫言的左眼丝毫没有神采，貌似不经意晃了下衣袖，莫言的眼睛没有一丝动静，如一潭死水。萧宸冷笑讽刺道：“怎么？装瞎吗？”萧宸说完，莫言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彻底看不到了，心中恨极了顾风父女和萧宸。
旁边的林铮却突然接口道：“这种人死有余辜，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萧宸罕见的没有反驳林铮，反而恶狠狠回道：“死都便宜他了，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萧宸心里又痛又悔，又惊又怕，还有失而复得的紧张。
那天在监察卫的暗室中，他审问那两人时，从那两人口中知道慕容曦暗中下山找他时，他心中先是一喜，可随即听到他们给慕容曦设局伤了她，追杀她，他就仿佛心被拧紧了，拧得他喘不过气。
从他们重逢以来，他自觉一直是自己在主动，甚至顾南城开玩笑的那句“剃头挑子一头热”也被他放在了心里。他如此在意她，喜欢她，可是她对他永远都是淡淡的，要么就是面无表情，哪怕连欢喜也是极浅，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嫌麻烦，所以干脆应了自己，所以他总是恶声恶气，霸道不已，只因在她面前，他没有底气，他不敢赌她对自己的情意，只能这样掩饰自己的不安。
可从旁人口中得知她的在意，就仿佛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他一直以为自己用情深，却从没想过，除了自己可以对她肆无忌惮，别人她从来都不假辞色，更别说近身。所以他审到一半就心里憋的难受，审不下去，去酒馆喝了个烂醉。谁知却误打误撞，因此直接一步到位，真真切切拥有了她，无论身还是心。
而那些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也渐渐清晰起来，她那样冷清的人怎么会爱着红色？她素来怕麻烦，不喜人近身，却对自己毫无距离。她从不受人威胁，可自己稍微坚持一下，不论要求什么，她都会答应。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会不声不响准备好……
萧宸情绪不稳，莫言察觉到他呼吸深浅不一，突地诡异一笑道：“萧宸，你当真敢现在让我死吗？你不敢……”“想对本侯用激将法，你未免太小看本侯了。还有你是什么人，本侯查得再清楚不过了。你这样的人怎么舍得死？你若是舍得死，当年慕容炎死的时候，你早就跟着死了，又怎会苟且偷生到现在。”萧宸闻言迅速敛了情绪，眼带嘲讽看着莫言。
莫言听到慕容炎，瞬间变了脸色，扯着嗓子道：“萧宸！你别太猖狂！”萧宸眼中的嘲弄越发浓，道：“本侯猖狂又如何？你莫言又能奈本侯何？”说完直接看向一边恨不得缩到地上的那人，道：“你接着说！”
那人闻言，抖着声音道：“下了苍梧山后，第二天小的等奉命血洗苍梧山在山下的药堂，一路都很顺利。可谁知快结束时，那个进山的姑娘独自一人突然出现在药堂，神情有些……有些……”那人看着萧宸的脸色，有些不敢说，他清楚地认识到慕容曦就是萧宸的逆鳞。
萧宸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眉透一皱，就想动手，那人立即连声道：“我说，我说，那姑娘有些不对劲，上来就跟我们动手，且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可我们人多势众，她根本占不了上风，可她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根本不在意生死，我们本以为很快就能拿下她，谁知半路杀出来一批人，身手极好，将她带走了，我们的人也死伤无数。后来我们幸存的人，就被派到了京城。”
萧宸闻言，心里极为难受，一想到她跟他说时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他就心头涩的厉害，想也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杀机四伏，血色弥漫。
萧宸压着情绪，开口问道：“京城哪里？听命于谁？”其实萧宸心里已然有了答案。那人垂眸答道：“京城季府，听命于季朗。”莫言闻言，心里那根线倏地断了，瞬间怒道：“叛徒！”
“叛徒？恐怕太师天真了些吧？你以为本侯和林统领是怎么找到你的？若是没有季太傅的故意为之，谁能想到你莫言竟然敢公然藏身于被本侯查封的万春楼里？”萧宸语气讽刺意味极浓。
“你胡说！”莫言厉声道，可心里却有些不自信，隐隐有个念头，一定是季朗故意的。他跟季朗合作多年，可却一直不对付。想到昨日季朗走时的态度，莫言不自觉有些相信萧宸的说辞，可他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萧宸看他神色几变，一言不发，冷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季朗有数的去找你的那两次，可都是乘着带有季府标志的马车。恰好本侯对他佩服地紧，所以难免让监察卫的兄弟多关注了下她，结果正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不小心就找到你了。你说本侯和林统领是不是该谢谢他季朗？”
莫言闻言，面色难看，嘴唇抖动，心里却知道萧宸说的是真的。季朗那样的老狐狸，又怎不知道萧宸让人跟踪他？看来他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了。莫言略一思索，想通其中关节，突然冷笑一声道：“成王败寇，萧宸，你现在说什么老夫都不会信！不过你大概忘记了一件事，季朗可是慕容曦的亲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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