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路过,夏日的阳光极是明媚,微风轻轻吹拂,只是那赶车的白衣男子一副冰山脸,和这天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唔,吹云,痛。”车内,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飘出来,入了白衣男子的耳朵,他轻轻挑了挑眉,继续赶车。
“璃儿别怕,忍忍就过去了,一下就好。”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语气听起来连哄带骗的,却极是温润好听。
“不要了吧,吹云,好疼的。”车内的女子开始撒娇,连声音都带着些许的哭腔。
“璃儿,就一下,最后一下!我和你保证,只疼这一下,后面就舒服了!”男子温柔地哄着她,之后便是女子吭吭唧唧答应的声音。
赶车的白衣男子听着,暗暗翻了翻白眼:主子、小姐,上个药而已,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不要说这种让人遐想的对话。
马车正是苏璃一行人的。他们解决了僵尸村的虫蛊后,便驾车离开,并没有让村民们相送。时间紧迫,他们必须要尽快赶往南疆,原本东方吹云心疼她的伤,想要她留下养几天,可是苏璃却执意要走。拗不过她,三人便一早套了马车,只和徐大夫辞行,便上了路。
天气炎热,苏璃的身上又带着伤,东方吹云只好充当起临时照顾她的角色,在车里帮她换药。苏璃怕疼,每次都要他哄着,搞得苍鬼在车外都不好意思安心赶车。
马车渐行,隐隐可以看到前面的城墙,苍鬼清了清嗓子,对车内朗声道:“主子、小姐,前面就是凤阳城了。”
东方吹云已经替苏璃换好了药,闻言点头道:“好,去城里找家客栈先住下吧。”
听着自家主子的声音又变成以前那副冷冰冰的调调,苍鬼还真是佩服他顺利切换语气的能力,淡淡应了一声,将马车赶着进了城。
作为迦澜国的城邦,凤阳属于比较大的一个,繁华程度和京城几乎不相上下。苏璃从马车里探出头,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满眼的好奇。
“璃儿是第一次出来吧?”东方吹云见她一副看不够的样子,开口问道。
“是啊。”苏璃顾不得将头收回来,只是漫不经心地答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之前在京城,好像只有和你去翠玉轩那次算是勉强逛了逛街。”
东方吹云闻言,心里略略一疼,柔声道:“一会儿找间客栈,安顿下来以后,我陪璃儿好好走走。”
苏璃闻言,将脑袋撤回来,眼睛放光地看着他:“真的吗?那你可不可以买好吃的东西给我吃?”
三人找了间名为“丹阳客栈”的旅店住下,要了三间上房,略作整顿之后,东方吹云戴了顶薄纱帽出门。
苏璃换了件浅绿色的衣衫,和他并肩而行,苍鬼在后面跟着,三人来到街上。
出门之前苏璃便打听好了,这凤阳城以鸡闻名。从客栈出去,向北走,过了第一个转角的那条街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小吃铺子,可以品尝各种鸡肉料理。街道的中央擂台上,还能观看斗鸡表演,观众可以自由下注,赌斗输赢。
在现代社会,赌博是犯法的行为,但是在古代,这算是一种娱乐。苏璃以前都是在小说里看古人如何如何豪赌,自己可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次既然来了,一定要好好转转。
几个人按照店家的指引,很顺利地来到那条街上。微微扬起头,轻轻嗅着满街的香味,苏璃用力做着深呼吸,好像下一刻就可以飞扑到食物前面,大快朵颐。
东方吹云看着她娇憨可爱的样子,伸手将她拉住:“前面人多,小心别走散了。”
苏璃小脸儿红红,拉着他往前走去。
他们品尝了各种美食,看着苏璃油乎乎的小嘴儿,东方吹云觉得一阵好笑。
“吹云,你看!前面就是擂台了!我们去看看斗鸡好不好?”苏璃一边拿着鸡腿,一边只给东方吹云看。
他们赶到时,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严实,擂台上两只雄鸡斗得难解难分,鸡毛满地,底下看热闹的人纷纷叫好。
一只鸡雄赳赳,气昂昂,精神抖擞。另一只看起来病怏怏的,却也不甘示弱。两方你来我往,用尖尖的喙和利爪不断攻击着对方的身体,同时还发出挑衅的鸣叫声。
不多时,那只原本雄赳赳的鸡便渐渐体力不支,被那病秧子踩在脚下,咯咯咯叫个不停。病秧子鸡却越战越勇,不断用鸡爪抓着对方的身子,还用喙将它的鸡毛拔掉,丢得到处都是。待对方再无还手之力,立刻扯着脖子,高声打了个鸣,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去!竟然输了!”很多人纷纷地顿足,垂头丧气地走了。
“来来来,下注啊,下一场哪一方的斗鸡会赢!”摆擂台的一方,在那边吆喝着,招呼着人们下注。
“大家不要相信他!这场斗鸡,不公平!”人群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有一个少年人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苏璃被东方吹云护着,站在外围,远远看到那少年的身影。他的个子并不高,年纪也才束发,生得是高鼻深目,唇红齿白,倒是个美少年。只是那微微隆起的胸部,让人觉得和他那瘦削的身子不太相称。
这个少年人看起来好面熟啊!而且,她明明是个女子来的,一时还真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呢!苏璃皱了皱眉,自己在那琢磨着。
这时,那擂主却带着人走过来,对少年人喝道:“小子,你说什么?我们在这里设擂赌博,结果有目共睹,哪里来的不公平!”
那少年见对方人多,却也不惧,挺了挺胸脯,仰头道:“你们的鸡在爪子上淬了毒,没几下对方的鸡就被麻醉到不行了,哪里还有力气斗?当然每次都是你们赢了!这算公平吗?”
围观的人一听,纷纷指责擂主不厚道。
擂主见状,气急败坏地喊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家的鸡爪子上有毒药,能让别家的鸡麻醉?”
少年人指着擂台上口吐白沫的败鸡道:“众位请看,若不是中毒,那鸡怎会口吐白沫?”
“哎呀,还真是啊!这小哥说得对!”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
接着那些赌输了的人便一面喊着“退钱”,一面朝擂主围拢过去。
东方吹云见没什么热闹好看,便拉着苏璃的手往外围走,边走边摇头道:“那小哥,太过耿直,只怕擂主吃了亏,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苏璃点点头,跟着他离开。越走越觉得那个少年人眼熟,走过几步之后,一把拉过东方吹云,低声道:“吹云,我想起来!那个少年人,不是漠国的蓝雅公主吗?”
东方吹云闻言一愣,想了想,也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啊,是了!璃儿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只是,她怎么会在这?”
“小子,你有些太爱多管闲事了。”蓝雅转身进入小巷,迎面被几个人堵住。
“你们要干什么?!”蓝雅见对方来者不善,转身欲退出小巷,却撞在另一个人的胸口,立刻弹了回来,警觉地看着对方。
“你小子,不愿意输钱,只管老老实实地在台下看着就好,没事乱说什么话?断了老子的财路,你说怎么办吧?!”为首的男人一脸痞相,对蓝雅威胁道。
“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用这种方法骗人钱财,难道不该说吗?”蓝雅让自己贴在墙壁上,双手抱着胳膊,警觉地看着他们。
“哼!谁管你的大道理!兄弟们,上!教教这小子什么叫为人处世!”男人是说完,一挥手,众人便一拥而上,挥着拳头朝蓝雅轮过来。
“救命啊——”蓝雅大叫一声,立马抱着头蹲下。
嘭!
有人被击中,然后惨叫一声摔飞出去,接着又是一声。
啪啪啪啪,数声过后,蓝雅战战兢兢地从胳膊里露出头,发现对方已经悉数躺在地上,哎呦哀嚎不止。
再仔细看,小巷里只有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她站在那。他身材颀长,负手而立,墨发随风飘舞着,宛若一尊天神。
“多、多谢相救……”蓝雅磕磕巴巴地说道。
男子缓缓转身,蓝雅看清了他的脸,忍不住一声低呼:“竟然是你?!”
摇摇晃晃的马车中,苏琉玉整理过药箱内的工具后,开始闭目养神。
连续多日地外出行医,让他有些疲惫,终于结束了救治工作,他便在马车里打起了盹。
很快就能回药师府了,也不知道父亲和妹妹是否安好?苏琉玉边靠在车里休息边想。
“咴——”马儿发出一阵嘶鸣,赶车的弟子连忙勒住马,大喊道:“前方何人你,为何拦住去路?”
苏琉玉被突然停下的马车冲力搞得往前一冲,伸手支住自己的身子,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便听到外面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接着马车门帘便被人掀开,他还没有来及开口,便被人点了穴道。
“苏公子,不好意思,劳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冲进来的那人低声说完,便将苏琉玉双眼蒙了,提着他窜出马车,横着丢在马匹背上,然后自己上了马,喝了声“驾”,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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