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如何选择
她哭诉自己冤枉,孙氏再度开口道,“让宋青进来。”
罗瑶华哭声顿时停下,手里的帕子被拽的几乎变了形,她怎么忘了当时宋青也在场的。
“宋管事,你说。”孙氏开口。
宋青不等开口,罗瑶华便抢先道,“宋管事,你是我们罗家的人,你应该知道谁是你的主子,你最好想清楚当时的情况,不要胡说八道。”
这已经是明着威胁了。宋青皱眉,沉默片刻对着孙氏道,“回老夫人,巧儿所说的确是实情,当时确实是大小姐骂人在先。”
“宋青,你,你竟然敢......”罗瑶华不能相信宋青竟然会帮着叶明澜。
“抱歉大小姐,属下只是将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至于你们谁是谁非自有老夫人和国公大人判断。”宋青不卑不亢的说道。
孙氏摆手让他退下,转头看向罗明德,“你都听到了,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护着她?”
罗明德脸色难看,他是听了罗瑶华的哭诉,这才过来给她撑腰的,没成想事情是这样,罗瑶华先骂了孙桂宝傻子,叶明澜只是帮孙桂宝出头这才起了争执,说起来是罗瑶华不对在先。
“宝哥儿是你舅舅唯一的孩子,也是孙氏一族最后的血脉,他自小有病在身,我格外偏疼一些,原来竟是碍了你们的眼。他今日在我眼皮子底下竟然被人如此侮辱,是我这个姑姑没用,我没脸见我死去的弟弟,也没脸见孙家的列祖列宗。”
孙氏也落了泪,罗明德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跪下告罪,“母亲息怒,千万别说气话了,是儿子不对,儿子没教好女儿,让她说出这种话。”
“你们都没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将宝哥儿带过来,让他被人侮辱谩骂。你放心,等宝哥儿醒过来,我这就带他离开,以后也不让你们碍眼。”孙氏说着起身一个人进了内室,罗明德急忙跟上去,却被丫鬟们拦住了。
巧儿见孙氏走了,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我家娘子还等着我回去伺候呢,我也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孟氏和罗瑶华双双变脸。可又因为这是孙氏的院子,不好开口惩治巧儿。
“公爷,您看她简直放肆!”
罗明德瞪了孟氏一眼,呵斥道,“你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现在还管起别人的丫鬟来了。”
孟氏被呵斥的面色难看,罗明德这是怪她没管教好罗瑶华。
“你们两个给我回去,瑶华最近不要出门了,在屋里面壁思过吧。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辱骂宝哥儿,定不轻饶!”罗明德开口,罗瑶华虽然不服气,胆也不敢说什么。
两人离开之后,罗明德没走,而是跪在孙氏房门外面,等着孙氏原谅。
孝字大过天,本朝又格外重视孝道,孙氏若是真的气极了带着孙桂宝离府,那镇国公府真成了笑柄了。
不仅他要被人戳脊梁骨,圣上知道此事怕也是要问责的。
孙氏气只要不消,他就得一直跪着。
屋内丫鬟劝说孙氏消消气,“公爷还在外面跪着呢,老夫人您消消气。”
“他愿意跪着就随他去。”孙氏还在气头上,说话也没好气。
丫鬟只得再劝说,孙氏的确生气,但到底是亲生儿子,气过了也就算了,怎么也不可能真的不原谅他。
罗明德跪了一个时辰左右,孙氏房门打开了,见孙氏出来,罗明德急忙开口,“儿子错了,母亲消消气。”
孙氏哼了一声,“你不是要来给你媳妇和女儿撑腰吗,还管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
“母亲这么说儿子可没脸做人了。今日之事,儿子的确不知道是瑶华辱骂宝哥儿在先的,要是知道我第一个打断她的腿,哪里能让她来母亲这边放肆。”
罗明德态度极为诚恳的赔罪,孙氏气也消了不少,见他还跪着,便让他起来了。
“好了,你回去吧,我还得去看看宝哥儿怎么样了。”
孙氏往外走,罗明德跟着一起过去,“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宝哥儿了,我陪母亲一起过去。”
“宝哥儿这会还昏迷着,等他醒来再说吧。”孙氏拒绝了罗明德同行的要求,停下步子摆手让身后的下人们退后。
罗明德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今日之事的确是瑶华不对,等宝哥儿好起来,我让她给宝哥儿赔罪。”
孙氏叹了口气,“旁人不理解我偏心宝哥儿,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样,你舅舅死得早,宝哥儿是他的唯一血脉,如今又是这样,我如何能不多照看一些。”
提起当初的事情,罗明德也叹了口气,“我明白,母亲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宝哥儿个交代。”
孙氏说道,“府中的事情我本来不想多管,但是近来我听说孟氏有意送瑶华进东宫,此事你知道吗?”
如果罗瑶华成为太子妃,对罗家有很大的助益,这件事罗明德也是同意的。
见他点头,孙氏又叹气,“圣上如今正值壮年,底下几个皇子俱都成年,如今太子虽立,但最后是什么结果谁也说不好。你如今早早站队,岂不知最后若是承位的是其他人,罗家该怎么办?”
一番话让罗明德后背发凉,“可是圣上如今放出风声,想要选太子妃,难道我们就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且太子根基确实浅,可是如果有了我们罗家的帮助,未比不是其他皇子的对手。”
“从龙之功虽然能给罗家带来好处,但是相对应的风险也更大,且古往今来,哪个最后有好结果了。”
孙氏的声音很平静,隐隐有种悲凉之意,“且一般想要这份功劳的人,大多是门第不显,想要借此机会出头。以我们罗家的地位,根本不需要这份功劳锦上添花,日后不管是谁承位,都要倚仗镇国公府。”
“母亲说的是,也是我看其他家都做了选择,这才着急了。”罗明德被孙氏点醒,也觉得孙氏的话有道理,选来选去一旦选错很可能会牵连家族,不如谁也不选,只忠君,不管谁最后继位,都一样效忠。
“镇国公府树大招风,一举一动圣上都看在眼里。与其将精力用在争权夺势上,不如用在培养下一代上面,要知道世家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依靠的是那些如雨后春笋般的人才,这才是能够将我们支撑起来不倒下的底气。”
孙氏一番话说完,罗明德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母亲说的是,儿子明白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该去看看宝哥儿了。”孙氏领着人离去,罗明德直接去了书房,翻出这些日子送来请他赴宴的帖子,一一回绝,并且让人给宫中通了气,罗家退出太子妃的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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