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垂眸盯着韩国夫人的贵妃塌,这虽是夏日,贵妃塌上却仍旧铺着白色兔皮制成的垫子。只是与冬日不同的却是,这垫子上包含了一种物质,却是能祛除热气的。
见慕晴一直盯着这贵妃塌上的垫子看,韩国夫人不由得更加好奇,她开口问道:“你可是看上了我这垫子?我这府中却还是有多个,过会儿你回去之时,我便让下人送去几张给你。”
慕晴以袖遮口轻轻一笑道:“那慕晴便在此谢过姑姑了。”
她中意的不是这兔绒垫子,不过既然韩国夫人这般说,她自然是却之不恭。
“莫要扯开话题,方才之事你却是还未告诉我其中的缘由呢。”韩国夫人突然瞥见慕晴眼中的狡黠神色,她忙点了点慕晴的额头,笑骂道。
慕晴再次一笑,云袖轻遮,伏在韩国夫人耳边低声耳语道:“姑姑,以皇上的擅疑之心,怕是已经晓得此事,但他却不动声色,为的便是想看看皇后一族究竟会做什么事。若是此时姑姑将此消息告知皇上,皇上定然也会对姑姑感激。何况姑姑与皇上的感情原本便好。”
韩国夫人听此,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不愧是她最疼爱的侄女,竟拥有着如此七窍玲珑之心。
“好,便照你所说,我即刻便入宫。”说着,韩国夫人便要起身,却被慕晴再次制止。
“姑姑,此事不急,晚上去也不碍事。”
韩国夫人思虑良久,最终赞成点头。
夏日的夜晚却是最美之时,华灯初上,天空繁星点点,远处近处皆是灯影憧憧。本便炎热的夏季,却因夜晚的风而增添了分凉爽之意。
韩国夫人在婢子的搀扶之下,坐上了马车。
慕晴离开之后,她便又想了许久,她与皇帝的关系向来情同兄妹,却不知之前缘何会想着去帮助皇后一族,当真是被人迷惑般神奇。
若不是被慕晴那丫头义正言辞地提点一通,怕是会酿成大错。
相比宫外,皇宫之内便更是华贵,宫灯透着亮光,韩国夫人在袖中掏出了皇帝曾赐予她的玉佩,在守宫侍卫面前亮了亮,只见得侍卫朝她抱拳一拜道:“参见韩国夫人。”
韩国夫人身上的气质却是由内而外地散发,她此时正轻轻颔首,显得极其雍容华贵,她微微抬手,长袖在风中飘然而起:“不必多礼。”
因皇宫不允许外来的马车入宫,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马车停在宫外。韩国夫人便由一名侍女扶着缓步朝宫内走去。
皇帝此时正在批阅奏折,他望着堆成小山似的奏折却是等他一人批阅,便甚是烦恼地揉着额头。
忽听公公禀报:“皇上,韩国夫人来了宫中,此时正求见。”
宫中在没有皇帝的召见之下,亦或者夜晚却是不能出入宫中。但皇帝曾赐予了韩国夫人玉佩,韩国夫人便成了这其中的佼佼者,是以她却是那特殊的存在。
皇帝想也不想,便道:“快些让她进来吧。”说罢,皇帝将手中恼人的奏折扔下。
便听得一道雍容之声:“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却是人未到声先到。
皇上也不介意这无礼之举,问道:“你缘何黑夜赶来?倒是令朕大吃一惊。”
韩国夫人一袭拖地长裙出现在书房之中,她欠身朝着皇帝盈盈一拜,脸上挂着得宜的笑容。
“皇帝哥哥,我此番前来却然是有事相告。”韩国夫人抬头直直看向齐皇,只说道。
“哦?何事?”皇帝长眉微挑,庄肃气质浑然天成。他看向韩国夫人的眼神中尽是慈爱之色。
韩国夫人双眸看向周遭,皇帝会意,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
这御书房之中原本便是需要清净之地,若不是韩国夫人此番前来叨扰,怕是一人也不会有。
两名宫女与公公行礼退出。
韩国夫人望着自己身旁的婢子道:“你也退下吧。”
见书房之门被带上,韩国夫人却是微微抬起裙衫,跪在地上。
皇帝大惊,不知她为何会做出这般举动,于是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朕不是说过么,你不必用以下跪之礼。”
“皇帝可知皇后虽看安静下来,实则其背后势力却是蠢蠢欲动。”
韩国夫人此番却是将所有的话都尽数告知皇帝,没有丝毫隐瞒。
皇帝沉吟许久,突然开口爽朗大笑:“原来你夜半前来求见竟是为了此事,当真是劳你费心了。也不愧为朕将你当做妹妹看待。”
皇帝此刻走去将韩国夫人扶起,可以看出他脸上的笑容却是真心诚意。
韩国夫人竟能如此替他着想,也委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看着皇帝的眸光,韩国夫人低垂了双眸,皇帝待她倒是真心,她竟还差点将皇帝卖了,如今向来竟是羞愧难当。不过即便如此,韩国夫人也不会就此罢手。那害了她儿子的人,还好端端地活着呢!
皇帝赐了韩国夫人诸多银两,而后派宫中侍卫将她送了回去。
见韩国夫人离去,皇帝的眸光微敛,皇后一族背后的动作他早便洞悉,不动声色便是想要看看他们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如今看来,继续观察还是主动反击却是要重新深究一番了。
京城之内有人阴谋阳谋,宫外自然也会有人百感交集。
远离京城之外之地——彭城
慕子程此时却是立在深夜之中,感受着夜风的吹佛。远处天空飞来一只信鸽,却是在他面前落定,他将信鸽爪上缠着的信笺拿下,而后看着信鸽远去。
慕子程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在黑色之中渐行渐远。
慕子程回到当中,着了蜡,将手中的信笺打开,只见得上面却是将皇后被囚的真相。
慕子程抚着有些疼的太阳穴,双眸泛红。皇后是他的生母,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他如何能不痛心?
信笺上一字一句写的清晰,从皇后被囚至他落到如今的地步。
没了皇后,他这太子也什么都不是。慕子程苦笑着摇头,他以往却是从来都自视清高,原来离了皇后,离了这身份,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慕子程此番却已有了回京的打算,他要回京去陪皇后左右。
毕竟生他养他,且不说皇后为人如何,却都是他的生母,他却是要尽孝的。
慕子程的计划依旧与以往一样,只是变了的却是他提前回京这一点。
翌日,慕子程便备好了马匹,驾其回京,至少以他现下的身份,回京却是无人敢制止的。
司元华自然发现了慕子程回京之事,旋即也筹备着回京之事。
宫中,因皇后被囚禁。所有想见她的人,却是都要经过皇帝的允许,一些事,只有皇帝恩准了,方能见得她一面。
可近日却听说皇后的生母得了重病,久治不愈,成日哭闹着要见皇后一面。万般无奈之下,皇后一族只得派人前来恳求皇帝,能够放皇后回去几日,至少也要圆了其生母的心愿。
不然,便是大不孝。
因那苦苦哀求之声不断,前来求情之人也不在少数,皇帝可谓是心烦的紧。
他犹豫不决,若是放了皇后回去,怕是并不像表面这般小事,只怕是皇后一族又闹出什么大事出来。可若是不放,却显得他这皇帝如此不近人情些。
万般无奈之下,皇帝去了皇后那里。
皇后身份尊贵,原本身为一国之母,除了对皇帝,对他人可谓是说一不二之人。如今没了自由,终日被囚禁,外面之事不知,她的痛苦也无法传出去,她只得日日寂寥地睡与床榻之上,宫女端来的吃食也是丝毫没了兴致去吃。
皇帝推门进来的那一刻,皇后只觉眼前一亮,如今她除了宫女送食物与必备用品之时,她根本便无法迈出这椒房殿半步,而这椒房殿基本上连个活人都看不见。
她几乎都忘了齐皇长得什么模样。
皇帝高大的身躯朝皇后走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床榻之上的皇后,当初雍容华贵的脸上此时只余苍白之色。
此时见到皇帝,皇后强撑着身子下跪:“臣妾拜见皇上。”
皇帝原本便不满皇后的态度,如今闻言他便冷声道:“不必多礼,起身吧。”
皇后听此,便逐渐缓缓坐起了身,她不知皇帝为何会来此看到,一双眸无神地看着皇帝。想要开口相问,却失了勇气。
“你可知你母家来了信?”
皇后听闻,一怔,泪水便顺着苍白的脸颊留下。
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她的母家对她不抛弃。
“听闻你母亲陷入重病之中,他们派人让朕放你归去几日。”皇帝沉吟,继续道,“你可知,你犯下此错,朕却是有一万个理由不让你回去的。”
皇后不断点头,马上跪在地上磕着头,直到头上血迹斑斑:“臣妾知,臣妾恳请皇上放臣妾回去,臣妾只求能见得母亲一面。”
皇帝一甩龙袍,转身背对皇后道:“朕便应你所求,让你母亲前来见你。三个时辰后,她必须离开!”
听此,皇后一喜,无论皇帝此时说什么她都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皇帝此时又转回了身,他随皇后蹲下,伸手死死捏住皇后的下巴,眯眸冷声道:“你应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这个无需朕再教你了吧?”
皇后自然点头:“臣妾省得,臣妾都省得,只若皇帝能让臣妾见母亲一面,臣妾什么都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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