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之事,一切看似已经过去。实则暗地里老太君却依然在打探忖量着。虽然她看透了雪姨娘和苏如兰二人的算计,但还是要弄清到底是谁弄出了这个人偶。是苏如兰当真如此心狠手辣不计手段,还是雪姨娘装模做样不惜咒诅自己来陷害。但不管是谁,那个人将绝对不会得到亲王府掌家的权利。因为这堂堂贤亲王府还没沦落到让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来掌管的地步。
苏如兰虽然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了雪姨娘的头上而疏忽了老太君的态度。但雪姨娘可没有忘记老太太,自己此番这样用心筹划,怎会放过这样的时机彻底要苏如兰好看。
老太君的态度虽也没有偏向谁,为了止住纷争以一个丫鬟的命收了尾。可雪姨娘还是心有不甘,老太君也不是糊涂之人,那天的事,究竟是谁做的实则已经很明了了。事出苏如兰院中的人身上,雪姨娘本以为至少老太君会审问那苏如兰一番。可不知老太君还有什么顾虑,只草草判定了是那丫鬟做的。
雪姨娘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决定再放出点儿消息。若是老太君真的只是面上不说心里却在意,那至少要让这件事的矛头指向苏如兰,不能露出自己的马脚引火上身。
这几日,贤亲王府里传开了一些闲言。有一说,是说雪姨娘大病初愈后便去陪老太君吃饭散步,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委屈,回来之后便哭了一夜。又一说,说是府里的苏侧妃前几日给自己院子里请来了一位法师驱邪,据说挺灵验的,苏侧妃高兴,给了那法师很多银子钱。
原本便在私底下暗地里打探的老太君,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些话。虽人们都当作不伤大雅的闲言传聊着,但知道有人偶事件在前的老太君听了,自然不是什么想法也没。
老太君心里,起初是有些怀疑雪姨娘的,毕竟是她把自己引到了那烧人偶的丫鬟处。但若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她回去后竟生生哭了一夜。那或许此事她是真的不知情呢?只不过误打误撞,恰巧碰上了那一幕。
而苏如兰那边,又传出了请来法师的流言。想来底下的奴才们也不敢造次编排主子,那这个消息,该也不是空穴来风了。如此说,这个人偶果然还是出自苏如兰那处吗。
这边,苏如兰突然接到老太君派来的丫鬟传自己过去的消息。因是有了上次的事,苏如兰心间忖量,难道是老太君找到了什么证据?带着一番疑惑,苏如兰跟那丫鬟去了。
老太君房中。贤亲王正在此和母亲交谈。人偶一事可大可小,事关家法国规。老太君正在和儿子商议,究竟该如何处办才好。此刻事情的矛头已经指向了苏氏,老太君一番调查,又所传非虚。如若不管,只怕明日还会给这亲王府里生些无轻重的事端。
贤亲王听了母亲一番话,心下有所惊,却也深以为然。这朝野上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亲王府。倘若此事传了出去,只会白白让人抓了小辫子。原本圣上一连加封启明和慕晴二人之时,贤亲王便有些心中不安。这陛下的恩宠终究不知是福是祸,需知,一朝惹来圣上的忌惮,随意一个借口便可抄了这亲王府。这伴君如伴虎,自己一直以来是何等的谨慎小心,维护着一家基业。怎能由着这后院的女流之辈们去惹是生非。
贤亲王同意了母亲的想法,也深觉该告诉这苏如兰懂些分寸。于是便留了下来,且看苏如兰如何说。
那苏如兰进了屋子,看见王爷也在便有些疑惑。赶紧上去都问了个礼,方才开口道:“原来今日王爷也在这里,我还以为母亲只叫了我一个人来话家常呢。”说着,笑眼盈盈地看看王爷。
老太君和王爷此番是叫她来谈正事,谁也没有跟她闲聊的心。于是也没有搭话,只说:“先坐下吧。找你来,是有事要跟你说。”王爷道。
听这话音不对,苏如兰也收起了一副没事人的模样。难道,真的是事情败露了?想着,苏如兰坐了下来:“不知王爷和老太君要与臣妾说什么?”
老太君打量了一眼贤亲王,见贤亲王不语,便先开口道:“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今日叫你来,还是为了那人偶一事。想必,你心中也该有数。”
苏如兰听罢,面上虽无波澜,心里还是略略一惊。果然是为了此事。她做出一副笑面如花的样子:“这件事母亲您不是已经处罚了那作祟的丫鬟了吗?”
老太君一声冷哼:“那丫鬟我是处罚了,可真正做出这些的人我还没管呢”
苏如兰心下一紧“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事不都是那个死去的丫鬟做的吗?”
一旁的王爷似是有些沉不住气,闷闷地叹了声气。
“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你不用跟我装糊涂。既叫了你来,自然是你跟这件事跟关系。”老太君威严道。
苏如兰一慌:“母亲是说这事情都是我做的吗?”
老太君没有接话,但意思是默认了,只不想说出来更难看罢了。
“母亲,这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您不能这样怀疑我。”苏如兰紧张道。
老太君凝神望了苏如兰一眼,眼中带着百般的不耐烦“跟你没有关系?”
这时,坐在一边的王爷开口了,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气:“你还有脸面狡辩,难道非要我们拿出证据来你才肯承认你做的好事?”
苏如兰霎时心凉。他们找到了什么证据?
见苏如兰沉默不语,贤亲王一声高喊:“来人呐,把那个法师给我带上来!”
闻声,苏如兰身体一震。满眼的不可置信。
很快。那名法师果然被两个小厮拖了出来。只见他已是披头散发,破衣旧鞋,全无当日来给苏如兰驱邪时的神气。
两名小厮推搡着他让他跪下。一旁的王爷开口道:“看看,你可认得他?”
苏如兰紧张的低着头,完全不敢去和那法师对质,一双手在袖子里攥的紧紧。
苏如兰没有动静,贤亲王又反过来问那法师:“你且看看,可认得她吗?”
那法师照话做了,眯着眼打量了苏如兰片刻,后道:“不错,就是她!那日就是她请我来这府里给她驱邪的!”
贤亲王挥挥手示意把这法师带下去。又接着扫了一旁的苏如兰一眼,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既然到了这一步,在装下去也是打自己的颜面,苏如兰咬着牙,心下一横,承认道:“不错,那人偶确是我做的。”
贤亲王是彻底心寒,对苏如兰是气恼又失望。做了如此久的夫妻,今日我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
座上的老太君听罢,微一眯眼“你打量你们那点儿算计手段我都不知道吗?不管你在下面怎么欺负嚣张,我全都知道,可是一概不问不追究。都是些家里的内事,我想你也有分寸的。可谁知道,你竟为了对付雪姨娘,就下次狠手,不惜触犯家法国规去用咒诅的人偶!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吗?”
听了老太君一番说,苏如兰才知道,原来老太君人一点儿都不糊涂。可自己既已做了此事,又怎会轻易认错“臣妾也都是为了这个家的清净,雪姨娘那样的人不配在这府里!”
老太君听了苏如兰的话,见她没有半点知错悔改之意,霎时气由心生,狠一拍桌子道:“放肆!做出这样丢人败家之事来,还敢说是为了家门清静!这个家留谁不留谁,何时由你说了算的!”那苏如兰一时不敢还口,老太君便接着又道:“不要玩儿的太大了,贤亲王府还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那苏如兰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出身,纵使进了婆家之后又遇上多少烦心的,可也没有人敢这样呵斥自己的。见现下这个情况,心中自是委屈的很,为了保住自己在家中的一番地位,苏如兰只好提出了娘家之势。
“那王爷和老太君也别忘了,我是朝中户部尚书的嫡女。王爷如今在这朝野之上这么得意,想必我苏家也是有点儿功劳的吧?今日王爷这般质审于我,他日我爹跟前,王爷只怕也不好交代吧。”
贤亲王听了心下震怒,恼道:“你不要太嚣张了!区区一个女人,有你没你又如何?竟还敢拿那些来挑战我亲王府的威严。真以为你是户部尚书之女我就不敢动你了吗?我贤亲王府还没有沦落到靠你们苏家支撑门面的时候!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如兰听罢很是生气,这贤亲王竟如此不把自己和苏家放在眼里!“王爷,你…”
贤亲王一伸手“不用再说了。这些日子,你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想想吧。府里的任何事情,都不许你再插手!如若还敢造次,休怪我不念及这夫妻情分!”说罢,贤亲王甩袖而去。边走,边对丫鬟们喊道:“送你们娘娘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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