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娶她？”她不解。

　　谭振宇两只手捏着自己双腿，眼眶有些湿润，“就是因为爱，他才觉得自己没用，没法让她幸福。你也听朴海正说了吧，你亲生父亲因为诈骗案入狱，被枪毙了。”

　　“车丽媛前些天来找过我，说朴海正也因为诈骗案入狱被调查了。”她现在接受不了把朴海正称为爸爸，只能连名带姓的表达着：“如果再不救他出来，一辈子就得在牢里度过了。”

　　“这件事，我已经找人去办了，你不用太担心，我之所以告诉你你妈妈和你爸爸的事情，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妈妈为了你多么不容易，你要是还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你让她怎么想？”

　　“爸，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妈现在到底在哪里？”朴玺沫鼻子一酸，拉着谭振宇的手，半跪下来，两双眼睛充满了期待望着他。

　　谭振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你爸爸被枪毙之后，她把你交给了朴海正，然后就走了，这二十多年音讯全无！”

　　朴玺沫眼里的希望瞬间变成了失望，拉着谭振宇的手也滑下，语气哀怨：“作为她的女儿，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我还要怎么尽孝？”

　　“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就是对你妈妈最好的报答了。”

　　“谭思哲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我现在在这个家里呆上一秒都觉得无法呼吸。”

　　“爸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就算你把他杀了，孩子也回不来的。听爸爸一句话，咱们振作起来，让他后悔！”谭振宇安慰着，这一句话出口，好像谭思哲和朴玺沫交换了位置，朴玺沫才是他的女儿一样。

　　“振作这两个字，以前劝别人的时候轻易说出口，可是轮到我自己，才发现做起来太难了。”

　　“当我在医院里，被医生宣布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样，恨所有人，也恨自己，觉得自己活着真没用。可是现在想想，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谭振宇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在安慰朴玺沫，还是在安慰自己。

　　尽管事情过了好几年，但只要一想起来，心里还是非常难受。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还在我肚子里的，就这么被谭思哲还有白宸娜给杀了！”

　　“明天开始陪我去医院做康复训练，我要站起来。你也要从失去孩子的伤心中走出来，我这个老头子都可以走出悲伤，你为什么不可以？”谭振宇命令道，然后转动轮椅转身，往前走。

　　朴玺沫从地上起来，抹了抹眼泪，推着谭振宇的轮椅，“爸，我帮你。”

　　等走到门口，谭振宇转过身来，提醒着朴玺沫：“记住，明天开始陪我去医院做康复训练。”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

　　……

　　谭思哲去了Z市监狱看白宸娜，警方手里的证据很充分，基本上可以定罪。

　　在监狱会客室里，他见到白宸娜的那一刻，她戴着手铐，穿着黄色的球衣，头发也被剪短了，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狱警把她带到椅子上后，便出去了。

　　“你还好吗？”他犹豫了一会，问了出来。

　　白宸娜低着头，并没有抬头去看谭思哲。

　　“娜娜，你要是不对我那么狠心，也许这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他还是爱她的，给过很多机会，但那些机会都被白宸娜踩踏了。

　　“我是输了，输给了你，输给了井皓哲。”她抬起头，那对眼充满着不甘。

　　他和白宸娜四目对望，还是可以想起那些曾经，在一起的记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看着她那憔悴的脸，还有那冷漠的双眼，谭思哲双手紧握，解释道：“我也想救你，我找了律师，但是律师说警方手里证据很全面，就算上诉也没有获胜的把握。”

　　“不必了！”她吸了吸鼻子，“在你进来之前，井皓哲已经托人带话给我了，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承担，他并不认识我白宸娜这个人。”

　　听到白宸娜的话，谭思哲还有些意外，他虽然并不了解井皓哲，但是既然能让白宸娜用将近四年时间接近他，那么白宸娜对他的爱肯定很深，于是反问道：“你不是爱他么，他不是爱你么。”

　　“我爱他，很爱很爱。而他爱我……只是我以为而已，我以为他爱我！”她苦涩一笑。

　　“你何必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背叛我，现在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值得吗？”谭思哲心里难受起来。

　　“值得不值得都没用了，我这一生遇到井皓哲、遇到你，足够了！”

　　他呵斥：“我知道你手里有你和井皓哲的录音，你一直没有把录音交给警方，你就那么爱他吗？爱到连命都不要了，你知道这次爆炸案的罪名会很严重吗？”

　　白宸娜只是笑，没有回答，这份笑容多少带些苦涩和凄凉。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白宸娜开口：“那次在公寓，朴玺沫并没有烫到我，是我故意的。她也没有拍过禁片，一切一切都是我编造出来骗你的。”

　　“这些不重要。”他摇了摇头。

　　“实验室爆炸案是我做的，从你知道的那一刻应该恨透我了吧？你应该恨我的！”她往前坐了坐，想要看清楚谭思哲对她的恨有多深。

　　“娜娜，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了，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无论我很不恨你，但我都无法骗过自己的心，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她慢慢从座位上起身，转过身去，丢下一句话，“你回去吧，下次不要来看我了，没必要。”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他叫住了她。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爱过你对吧？”她仿佛猜透了谭思哲的心思，然后转身道：“对不起，我没有爱过你！”

　　紧接着她敲了敲会客室的门，狱警走了进来，给她带上手铐，带着她离开了会客室。

　　谭思哲坐在那里，眼睛盯着白宸娜离开，渐渐地她的身影慢慢模糊，直到消失在他眼前。

　　“虽然你没有爱过我，但我却爱过你，因为太爱你，所以恨你却这么容易！”一个人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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