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注意到了年华的异常，这个齐老的义孙女儿时而欣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那动作那神态，真像是一个专业的圈内人士！难道她也懂毛料其中的奥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连齐老在这方面都没有太大的研究和造诣。他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年丫头可看出了什么门道？”齐老有些好笑地问道。这丫头兴许真看出了什么门道也说不准。

　　年华愕然，忙收敛自己太过激动的表情，眼里满是好奇，笑意盈盈地道：“齐爷爷，我只是很喜欢这些石头。”

　　这样看着，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儿对所有的事物感到新奇一样。齐老暗暗点头，年丫头果然是和这些东西有缘的。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有好奇心并不奇怪，但陈老板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喜欢毛料的，以前也来过一些跟随家长来的孩子，他们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太多的欣喜，而这个女孩的眼光……

　　哪一个女孩儿不喜欢美丽的事物，鲜花，洋娃娃，而非这些看着邋遢的石头。

　　“既然喜欢的话，年丫头你去挑一块，爷爷帮你结账。”齐老爽快道。年丫头喜欢，买些给她玩玩又何妨。他也没指望年华开出什么。

　　“不行。”年华正经拒绝，她刚才就经过思虑的，“必须我自己付钱。我再过一两天就要回家过年了，也不能亲自给齐爷爷送上新年礼物，今天的就当薄礼了。”

　　哈哈哈……齐老要是有胡子，只差摸着胡子仰天长啸了，“年丫头有这份心就好。也罢，爷爷倒想看你能送什么礼物。”这丫头口气真大。

　　陈老板乐呵呵上前介绍，“这地上的石头看起来比较粗糙，一块80元，架子上的资质较好，一块150元。”

　　哪里分什么好不好，开出宝贝的才叫好，不过年华也没说破，这些价格也说得过去，遂上前大大方方地赚了几圈，随意指了一块石头，又走到架子前，道：“这块看起来圆圆小小的，我喜欢。这块凹凸不平的很有个性，我也很喜欢。”

　　陈老板看着她单纯的动作，简直哭笑不得。不愧是小姑娘啊，全凭个人喜好。于是他指挥手下把年华看中的三块毛料单独放一边。

　　年华看似不经意，眼神却不动声色地在最后的那块石头上多看了几眼。她挑了三块石头，地上的她故意挑了一块没有光圈的，架子上的那块小的是自己刚才看到的白色光圈的，最后那块是霸道的绿色光圈的。虽然没有用透视看里面是什么，但也能猜到里面定非等闲之物。

　　“悦悦，你也买一块嘛。”

　　齐悦悦被年华的兴致感染了，她也很好奇，以往看见那一堆人在切石头时，她就很激动，倒也不是真的希望能开出什么出来。

　　齐悦悦东挑挑西挑挑，看不出这样的石头有什么特别的，选择太多令她眼花缭乱，年华刚才却那般激动，她怎么就被年华的快速呢。她很为难：“好多块啊，我要选哪块？”

　　年华笑得狡黠，伸手一指，“不然那块好了，正好在我刚才最后一块的旁边，姐妹石。”那块石头的光圈虽不及她的那两块浓烈，但也排得上第三了，是一种优雅的紫色。

　　“就听二妹的。”齐悦悦上前摸了摸，总觉得二妹的选择让人放心。

　　两人付了帐，便都各自回到齐老的身边。陈老板问了她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外面正好有人在开石头，年华表示不急，再等等。

　　架不住两个孙女的眼神，齐老大手一挥：“走，我们也去围观。”

　　齐老这一带也算挺有名气，又有几个人上前打招呼，那几人西装领带，一看就是做生意的，“齐老，又带您孙女过来啊……”

　　“是啊，小辈们爱热闹，带她们来长长见识。”

　　有眼尖的看到他身边的石头，纳罕了：“齐老今天也打算破例开一开了？”

　　齐老摇头：“不是，给孙女们练练手的。”

　　练练手？这可真阔绰。这四块石头看着也有好几百，这里头有一些只是普通人家，不由咂舌。众人都纷纷看向年华和齐悦悦，齐老真是不惜花钱啊！是真的对孙女有信心还是玩玩，当然他们更倾向于后者，但面上也不得不夸道：“齐老的两个孙女看着都是有福之人，运气肯定也好。”

　　齐老一笑置之。

　　齐悦悦偷偷偏过头道：“年华，他们可真会看人，这运气和脸色是要怎么看才能看出来，眼睛真准，倒也没见他们开出什么来。”

　　年华抿嘴，齐悦悦讲话可真不留情面。

　　一伙人围成了一个圈，切石的人站在最中间。有一个人拿来了一块刚买来的毛料让他开，他手起刀落，锯齿一寸一寸地剥开，众人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上。

　　“唉，又是块空的！”

　　“怎么又是空的呢！”

　　“是啊，开了一上午了，我都没见过开出绿的！”

　　“真不知道谁能开出一块绿啊，也让我们饱饱眼福。”

　　“……”

　　人们议论开来。失望，沮丧，失落的情绪渐渐蔓延……

　　这个切石的师傅也是相当不高兴，他从早上开到现在，真没见人开出一块绿，这附近几家商铺的石头都是由他负责开的，赌石业刚刚发展，若是能见到自己手下开出什么宝贝，他也死而无憾了！前阵子倒是有个人开了一块冰种的翡翠，就再没其他名气更高的了！

　　“咦，白麻子，你也来开石头啊，还有钱啊？”

　　白麻子？年华朝说话的那人望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人口中的白麻子身上。

　　白麻子面对众人或嘲笑，或奚落，或同情的话语并没有多做说辞，只是笑笑。再看他只是不到四十的样子，却面容憔悴带着倦色，身量匀称，眼神清明，看着像是端正之人。

　　或者是注意到了年华的注视，白麻子迅速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忽然惊住又很快看向别处。他从刚才就注意到了齐老身边的这个女孩，很有灵气的一个女孩。

　　白麻子将自己看中的毛料交给了切石师傅，在切刀快要落下的一瞬间，他的手搓了搓，年华注意到了他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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