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给我讲讲你和你未婚妻的故事吧!
她蹙了下眉,不过也很快回答:“我自己能解决,没有必要麻烦你啊。”
“没有必要麻烦我……”易哲慎缓缓重复这句话,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最近我手头事情比较多,有些事难免顾及不到。”
他这是在跟她道歉吗……
简兮咬咬唇,犹豫了好一会,只得说:“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的,我实在是不想欠你什么人情。还有,我的律师已经找过你了吧?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毕竟真闹去法庭,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倒没什么,可你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希望将来被记者乱写。对吧?”
“简兮,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你一定要跟我把事情分得这么清楚吗?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男人眼神仍是清淡的,那里面却深邃黝黑,仿佛海底礁石,暗藏惊涛骇浪。
她耸肩:“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啊。”
“但是你在躲我。”他不信,问得直接又凌厉。
明明上次见面,她还很正常,没这么排斥他。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简兮扬了扬眉梢,睫毛也跟着轻轻扇了两下,认真地否认他这个猜测,“我没有躲你,我是在很认真的想和你谈离婚这件事。”
易哲慎看着她,表情不显喜怒,握住她肩膀的手却稍稍紧了紧。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撒谎时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眨眼睛。
现在他真想狠狠揍她一顿。
他盯着她,今晚她穿了件草绿色碎花的睡裙。刚洗过澡,头发梢还是湿的,耳后一截细长白嫩的脖子,每一寸肌肤,都浸润着年轻女人特有的鲜活娇媚。这会儿在他面前埋着脑袋,两排长睫毛下一双眼珠子明明转得飞快,脸上却一副刻意支撑的镇定。
很可爱。
他忽然很想伸过手去抱抱她。
男人对一个女人动心是什么感觉?
是哪怕再艰难再煎熬的时候,心都能为她变得柔软。
易哲慎得承认,自己每当面对她时荷尔蒙就分泌得异常厉害……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收了收心思,他只问:“所以你是认真的?”
“是啊,难道我像在开玩笑吗?”简兮再次认真否认,神色一本正经。
易哲慎沉下脸,这下是气得真想揍她一顿了。
谈判陷入僵局,两人沉默。
只剩平板里视频播得正嗨,一波接一波夸张的音效声,在房间里诡异的气氛中很刺耳。
啪的一声,他伸过手,直接将视频关了。
哎呀!这是生气了?
简兮心里不妙地想:怎么办?
今天不来招猛料,他怕是不会轻易罢休了。
默默检讨了一下自己好像又没把事情处理好,简兮思忖着开口:“好吧,既然到这份上了,有些事情总得彻底摊开讲才好。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你玩过吗?”
易哲慎颔首,没明白她想做什么。
“女士优先,所以我先问。”简兮想了想,勇敢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开口:“之所以拖着不肯离婚,是你有信心认为,能在一年之内将我拴住,对不对?”
易哲慎并不否认这一点,只问:“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
“没有人对我说什么。”简兮干脆地否定,又说:“你已经问完一个问题了,现在又轮到我。我承认,以你的身家你的条件,没有女人可以拒绝你。之前一段时间的接触,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摇,但是在纽约时你也看到你奶奶,你家里人对我的态度了,你真的认为你的家庭能接受这样一个我吗?”
易哲慎只答:“他们的看法不重要。”
“不,很重要。”简兮摇头,“我是一个注重家庭的人,我喜欢热闹,我喜欢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生活,我不想把自己姿态摆得太低,仰人鼻息憋屈地活着。”
易哲慎就问:“你一定要离?”
她用力点头:“嗯。”
他说:“我不会同意。”
“你凭什么要用婚姻来拴住我?如果你想跟我耗两年分居期,我也无所谓,反正两年后,我也才27岁,还嫁得出去。”
简兮停了停,见易哲慎若有所思,并无打断她的意思,才继续道:“你这样的男人,太自大,太骄傲,其实我早就受够你的脾气。”
易哲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忽然一把抱紧她,一只手扳住她的下巴,质问:“你就是这样看我的?简兮,口是心非这种把戏不好玩,我只问你,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丝毫感觉?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他下手不轻。
简兮下巴上传来痛楚,不得不被迫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这个问题我选择弃权。”她出奇地平静,既不叫痛,也不挣扎。
这种态度反叫易哲慎毫无办法,终究只能将她松开。
简兮从他怀里解放出来,这才道:“现在该我了,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我这个人好奇心挺严重的,既然你今天这么有诚意,那你就给我讲一个故事吧,就讲你和你死去的未婚妻的故事,怎么样?”
一瞬间,简兮能敏感察觉面前男人神色陡变。
一抹冰花般的黯然情绪迅速从他眼底掠过,连空气都仿佛随之凝结。
他眉心拧住,修长的指节攥紧,渐渐发白。
几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才开口:“这个问题我也选择弃权。”
“好的,我明白了。游戏结束。”简兮跳下床,跽上拖鞋,走过去替他打开门。
一副送客的姿态。
易哲慎沉默,半晌道:“凌子的事我并非故意想对你隐瞒什么,而是她的死太惨烈,多多少少我要负点责任。这辈子我都不想再提起。”
简兮无所谓:“你连面对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开始新生活?我没有兴趣做替补,也不屑。今晚的谈话到此结束,这是柴凌的地方,大晚上打扰人家不好,请你快走吧。”
他不想听,只问:“所以你这是要彻底与我划清界限了?”
简兮点头,甚至朝他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是啊。以后连朋友也不必做,大家互不打扰最好,你说对吧?”
男人定定看着她,一双黑眸深邃幽沉,所有的情绪都深藏在里面。
他稍作迟疑,终究起身,步伐沉稳地走了出去。
姿态,风度,仍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
仍旧是高高在上,又骄傲的易先生。
简兮静静立在门口,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从耳边远去,直到消失。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多愁善感的女人,觉得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一做,才能转移一下心里闹腾的那些负面情绪。
于是她去阳台上收衣服。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在阳台上洒了一层银纱般的光泽。
简兮一边收衣服,一边使劲回想白天看到的笑话。
真逗,她缓缓笑了起来,直到眼圈发涩。
柴凌溜回来时,看到简兮在阳台上收衣服。
瞅瞅卧室,易哲慎已经不在了。
所以,这两人谈得怎么样了?
柴凌摇摇头,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回来时,阳台上,简兮还在那里站着。
一动不动。
柴凌忍不住嘀咕:这家伙是在那里吸收日月精华吗?
那晚后,简兮没在柴凌那儿呆几天,就被秦舜英找上门来,给叫回家去住了。
她在外面躲了十天半个月,秦舜英再大的气也消了大半。等回到家,到底还是关起门仔细盘问事情前因后果。
简兮这回知道再瞒不过去,只得视死如归般捡要紧的细节把事情一五一十交待了。
秦舜英听了叹气,一边懊恼女儿好好一年轻姑娘,莫名其妙变成已婚离异,一面又觉着这事不值当,犹豫了会儿才压低声问:“你和妈直说,你心里究竟有没有这个人?年前他来咱们家吃饭时,我就瞅着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你心里要是喜欢,就认回香港那边,这样和他也就不算门不当户不对了。放心,只要你能过得幸福,妈怎么都不会介意。”
简兮无可奈何,耐着性子答:“妈,真没有。香港那边的事以后别再提了,我说过多少次了,这辈子只认你一个妈。”
秦舜英听了沉默半天,再没说什么,即便心里仍对离婚这事颇有微词。
经此一役,简兮和易哲慎再没有过联系,更没有再见面。
窗外的树叶逐渐泛出蓬勃的翠绿,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
简兮仍和以前一样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工作日上班,周末陪秦舜英做复检,偶尔和柴凌一起出去吃吃喝喝。没太多的时间想其他事,心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总觉得一颗心沉甸甸,湿答答的,总想取出来晾一晾。
5月初,汶嘉高考。
流年不利,汶嘉考试前半个月把腿给摔骨折了。右腿打了石膏,每天上学放学都得让秦舜英接送,进出十分不方便。
高考那两天赶上周末,简兮接替母亲,去送妹妹考试。
考场外人山人海,呼啦啦成百上千号人,都是送孩子考试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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