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雷母的房间,苏含果然看到了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并且己经消瘦得不成样的雷母,她几乎看不到雷母在呼吸。
“我妈的呼吸己经很微弱,所以……”雷亚霄说明了下。
“都没去看医生吗?”苏含忍不住问,恻隐之心瞬间又起了。
“哪里还有钱看病。”雷亚霄低下头,掩饰感觉自己在苏含面前变得很狼狈的眼神。
苏含闻言微点了下头,算是了解。
“你跟我妈好会儿,我下去了。”他说完转身出去。
等雷亚霄走了,苏含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雷母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没有多少力气再动了,感觉苏含坐了下来,她费力地睁开眼。
“苏含吗?”雷母低声问。
“是。”苏含简单地应着。
雷母听出她语气里的一丝同情,想扯动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动。
“苏含,还记得当初,你嫁进来…的时候吗?”
苏含淡道,“旧事不想提。”
“那你,为什么来?”雷母又问,浑浊的眼望着她。
“只是想一了将死的人的心愿。”苏含老实地说。
雷母想笑,依然牵不动嘴角,连眼里都无法漾起笑意,“你还是…这么善良,是我,跟我儿子,没福享受,这份福气。”
苏含不说话。
“对不起啊,苏含……”雷母无力,却用力的对苏含说出这句话,尾音绵长,无力。
苏含的心一动,微倾身望雷母,见她缓缓闭起眼,忙道,“伯母!”
雷母又睁开眼,气息沉重,“我累了,想睡会儿。”
“可是……”苏含想说怕你一睡不起。
客厅里,雷亚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杯水,他的手掌心里放着两颗白色药丸,这是颗安眠药。
想了好一会儿,雷亚霄将药压成粉,然后放到水中,端起来微微摇晃,使其均匀融化在水里。
苏含,对不起,我需要钱,就当是你最后一次帮我吧!
端着水起身间,雷亚霄看到苏含己经悄声下来了,一僵,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方才他放药。
“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握着水的大手僵硬得像石头。
苏含其实并没有看到他放药,因为雷母永远睡着了,她才下来。
“你妈她……”她眼帘微垂,有些抱歉将要告诉他的事实,“她一一”
“我知道了。”雷亚霄的心房被狠狠一击,深深吸了口气,脸上一抹苦笑得很难看笑容,“都是因为我。”
如果当初好好的跟苏含过日子,怎会有今天?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最亲的母亲都走了……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节哀。”苏含抬头看他。
“以前是我过得太荒唐。”雷亚霄很自责很后悔,深深明白了,子欲养却养不了的难过痛苦中,亲人都不在了,他养谁?
苏含没说话,却很认同他说的话。
雷亚霄深呼吸了口气,抬头看她,将手中的水递给她,“喝杯水吧。”
苏含想说不用了,她己经想走了,但想到他妈才走,他心情也不是很好,而他的悔悟态度也挺好,便没有拒绝,接过了水,喝了小口。
“坐一下吧?”雷亚霄看她喝了口,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苏含点点头,可才一坐下,头便晕了起来,手中握着的水杯瞬间掉到地毯上,而她本人,则昏了过去。
对于从未吃过安眠的人来说,两粒药效己经很强。
见她昏了,雷亚霄为防万一,伸手轻推了下苏含,没反应后才放心,于是动手将她放平躺到沙发上,然后动手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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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峻修差不多到雷亚霄家门口时就给苏含打电话,电话很快便通了,却不是她本人接的。
“是白总吧?苏含在我这里,但是她晕了,你能过来接她吗?”
雷亚霄连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边拿着苏含的电话说,而他在接电话前,刚整理好苏含的衣服。
白峻修闻言眯了眸子,冷道,“你最好没对她做过什么事,否则下场不是你能承受的。开门!”话落电话己经挂断,车子一个转弯停在了雷亚霄家门前。
而雷亚霄也己经将大门打开,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自有一股王者之风生成,心里羡慕却又自知比不上。
白峻修走进大门,连一眼都懒得给他,走进去的他一眼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苏含,见她衣服完好穿着,心微微放下,大步走过去打横抱起她,拿过她的包包,转身大步离开。
等白峻修离开后,雷亚霄打了电话给向易雪,“事情办好了,东西也传给你了,把钱汇过来。”
“你真的做了?”向易雪问。
“你说呢,美色当前。”雷亚霄低下脸,很邪恶地说。
“那就好,钱我会马上转给你,拿了钱有多远走多远,最好别回来了。”向易雪说完就挂了。
雷亚霄收好手机,低低地说了句,“苏含,对不起……”说完转身上楼,走进雷母的房间。
一走进雷母的房间,雷亚霄被眼前的景象愣住,回忆如潮般涌来。
原来,苏含在雷母睡着后,动手替她换了身新衣服,梳了个雷母生前最喜欢的发型,还给雷母修剪了手指甲,将她双手好好地摆放在胸口处,就连脚指甲都有修剪的痕迹。
一瞬间,愧疚之心自雷亚霄心底升起,后悔,却己经来不及挽回前一刻犯下的错,高大的身躯缓缓趴到雷母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妈,妈!我又对苏含做了件猪狗不如的事情!妈!她心那么好,不计前嫌来看您,不计过往给您整理,而我……我却为了钱出卖她,妈一一我不是人,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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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峻修将苏含抱回了小苑,因为这里离雷亚霄的家其实不远。
苏含被放到床上,沉沉地睡着。
白峻修就这样一直守着她,见她没有醒的样子,便走出房间,进了书房,想着为什么苏含去了雷亚霄就昏了。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景轩放学的时间,白峻修打电话给老陈,让他去接一下景轩,而景凡那么,他打电话给了向易霆,让他再等一下,但向易霆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就嗯了声然后就挂了电话。
一直到晚上八点,苏含才醒过来,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一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边掀开被子起床,看到熟悉的摆设,才知道自己在家,还有些疑惑,她不是去了雷亚霄家吗?
边想,她边走出房间,客厅的灯亮着,知道肯定是阿修在家,于是唤了声,“阿修?”
白峻修在书房里面,听到她的声音,起身走出来,走到她身后将她转过来抱满怀,“你昏睡了很久知道吗。”
“很久吗?”她靠在他怀里问。
“嗯,从把你抱回来,你就一直睡,睡到现在,担心得我都不敢出门,要是你再不醒,我就要带你去医院了。”他边说边轻轻亲吻着她的发际线。
她双臂环住他腰,抬起头望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睡那么久。”
他双眼布满柔情地凝着她,“去雷家干什么,嗯?”如果他第一时间知道,肯定不给她去。
“雷亚霄的妈妈走了。”她轻声说。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低道,大掌将她脑袋按回胸前,再次低声问,“除了这个,还干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
“你在怀疑我昏睡这么久有可能是雷亚霄干的吗?”她再度抬头望他。
他一掌轻抚上她脸颊,“傻瓜,我只是在排查,并没有说就是他。”在他的眼皮底下都敢动他的女人,离死不远了。
苏含回想着,“我也没有吃什么啊,真的没有。”
“你想清楚了,真的没有?”他亲了亲她眉眼说。
苏含微抬下巴主动吻上他薄唇,被他一掌压住后脑加深这个吻。
啊,想起来了,她好像有喝过一口水,然后……
苏含以手掌推开他的胸膛,微喘着气说,“我想起来了,我喝过一口水,然后就觉得头晕。”
“水?”白峻修回想了下,他走到沙发抱她的时候,确实有看到了地毯湿了一大片,难道是打翻的?
“对啊,雷亚霄他让我喝水,我本来不想喝的,但他妈不是刚走嘛,我就很敷衍地喝了一小口,他让我坐,我就坐了,反正坐着不可能出会么事,谁知道,我一坐下去就头晕。”
“傻瓜,你应该跟我说你去哪里,都说那么多遍,老记不住,是不是要我到哪都带着你,嗯?”他眯了眯眸子睨她。
她不好意思轩微垂脸,一手挠着耳根,“对不起嘛,我只是觉得去看个老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对我来说,你只有在我身边时,我才会觉得没事,否则我就会担心你又出了什么事,之前发生过的事,你不在身边实在令我无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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