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冯慕神情气爽地走下木质楼梯。

　　顾尚晨正对着房门的门镜看向外面，屏住呼吸似乎正在听外面的动静，听见冯慕下楼来的声音，才收回视线。

　　“外面有人吗？”冯慕问。

　　“看不到。”顾尚晨摇摇头，“最好不要出去。”

　　冯慕点头。

　　“你不是洗漱吗？”冯慕侧过身子，推了推顾尚晨，很熟稔地将他推到一旁，就跟从前大学念书时候一样，也凑过去看门镜。

　　顾尚晨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微微低着头看着身前女孩子的头顶，头发服帖地顺在肩膀上，和他从前认识的冯慕还不是一样的，原来的冯慕因为要伪装男孩子，一直都是蓬松的短发，身上更不会穿上裙装。

　　他顺着冯慕笔直的小腿看下去，女孩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上有些污渍……

　　顾尚晨不禁蹙眉：“你的鞋呢？”

　　冯慕正在专心看门镜，随便回答道：“刚刚跑路的时候高跟鞋不方便，被我丢了。”

　　顾尚晨一把拉过冯慕的身子，原本温润的颜瞬间沉了下去：“去沙发坐着，让我看看你的脚。”

　　“已经没什么了。”冯慕有点拒绝。

　　奔跑的时候还会痛，可现在，可能伤口多到麻木了吧，冯慕都没觉得痛。

　　没等冯慕再多说一句话，顾尚晨已经一把将冯慕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走到沙发跟前。

　　“我靠！”冯慕惊呼。

　　就这么一声，顾尚晨差点没抱住冯慕将她扔出去。

　　“你能说话文明点么？”顾尚晨简直是哭笑不得。

　　“谁让你突然抱我来着，吓死本宝宝了！”冯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不习惯……邢锋轩以外的男人碰她。

　　顾尚晨笑了一下，便低头查看冯慕的脚伤，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光着脚丫在大马路上奔跑过之后，简直惨不忍睹。

　　“就你这样，还算能应付得了外面那些人？”顾尚晨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到最后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我出去买药，你等我。”

　　“不用了。”冯慕连忙制止，“我都说没事儿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现在出去万一要是被那些人盘问才叫麻烦呢。”

　　顾尚晨盯着冯慕的眼睛，脸色阴郁，她还是那么要强，这伤不算小伤，很有可能会感染。但冯慕说得也没有错，万一被外面的人盘问反而更加麻烦，那些人有备而来，不见尸体不会回去的，孰重孰轻，顾尚晨心里有数。

　　沉吟片刻，顾尚晨起身：“我去洗手间打些热水过来，给你清洗一下。”

　　说着顾尚晨上楼去了，几分钟之后端着热水盆又走下来，重新蹲在冯慕的膝盖边，轻轻柔柔地为她擦拭着脚底，混着污泥和血渍，一盆水很快就弄脏了，他又再换，来来回回反复了两三次才算彻底清洗干净。

　　房子里没有干净的纱布，顾尚晨便扯了两条手绢为冯慕包扎上。

　　房间里空寂得没有什么声音，唯有顾尚晨窸窸窣窣处理伤口的声音在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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