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自己蠢哭
周学宁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房梁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刚刚是昏倒了。
屋子好像比之前亮堂了不少,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放眼望去。桌子板凳全放上了胖胖的白蜡烛,一共八根,使得整间屋子亮晃晃如白昼。
外头灶间好像有人在交谈。
周学宁不知道她昏睡的时候都有什么人来过,所以就走出去看了看。
还没出门就听见贝雷帽小青年蹲在灶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待走近才听清楚了他和另外一人的对话。
“呆子,你到底行不行?你确定这么吹是对的?”
“我没把握,说不好。”
“没把握?!没把握?!那你在我后头一副指点江山的狗头军师模样又是什么鬼?”
说完这句话的易书铭顿感背后凉飕飕的,立马虔诚地道歉:“呸呸呸,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小孩子不懂事,不是有意冒犯,神明大人就当小孩子放了个臭屁吧!”
周学宁不解,为何大晚上的,这两个人会在自己家里。
“你们在干什么?”
易书铭抬起黑糊糊的小脸,笑容异常灿烂,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咦,你醒了?快快快,快来帮忙,小爷我实在和你们家灶台处不好关系,怎么弄这锅粥都不熟!”
周学宁解开了锅盖,大铁锅里放了一点点大米,连水都没放,这是要煮粥?
即便是煮饭也要放水呀!
周学宁摸了一下大米,干的,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怎么,这大米……”
“你放心,这大米是小爷在那个缸子里找到的,我看过了,很干净。”
周学宁当然知道这是干净的,因为是她昨天刚买的。
“唔,我的意思是,你们淘过米了吗?”
徐润成先抓住了重点,“米是需要经过淘洗的吗?”
易书铭眼睛滴溜溜一转,喧宾夺主道:“呆子,叫你平时多看书你不听,这下子知道不读书的坏处了吧!连米都不知道要洗。”
“我看书了,书上没说米要淘洗。”
周学宁看了看贝雷帽,又看了看金丝眼镜男,心里暗暗想道,果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优秀的人都是扎堆的,半斤八两的人也是好朋友。
易书铭和徐润成看着周学宁有些笨拙地淘米,放米进锅,又点燃柴火,烧起了饭,趁周学宁在烧火的空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一来一往间,周学宁才知道了贝雷帽叫易书铭,金丝眼镜男叫徐润成,他们二人是到东市去拍电报给他们的一个远亲,刚好那远亲在这附近办事,让他来接他们回去。
因为身上没钱了不能去住旅店,只好想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不曾想途径周学宁屋外,看到她昏倒在地这才出手相助。
“所以……”刚放下碗筷的易书铭欲言又止。
“所以?”周学宁也搁下了碗筷,她不懂他的欲言又止。
易书铭无语,这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都表示得这么明显了,难道她就不会邀请他们住一晚明天再走?
就是假装一下她也假装一下吧!这样他才好借坡下驴。
“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晚?”徐润成替易书铭说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周学宁摇了摇头,“如你所见,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没关系,我们可以不进屋,唔,睡在外头的稻草堆也没关系。”说着易书铭指了指外头那堆稻草。
徐润成皱了皱眉头。
易书铭摇了摇头,徐呆子啊徐呆子,皱什么眉头,你小子就是没小爷这脑袋灵光,说是睡稻草堆,就是咱们想睡,怕人家小主人还不同意呢。
这个就叫做以退为进。
哎,看样子啊,要把你的脑子调教成小爷我这般灵光,怕是任重而道远喽!
把你教聪明了,小爷我怕是垂垂老矣!
就在易书铭沾沾自喜之时,周学宁却是奇怪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还不走?我待会儿打算睡觉了。”
“走去哪里?”易书铭颤抖着小手问道。
周学宁指了指外头的稻草堆,“我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喜欢睡稻草堆,既是如此,那我不好拦着你们。”
直到周学宁把他们两个都关在屋外,易书铭才推了推徐润成,不可置信道:“呆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存在即是合理。一样米养百样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都能存在,那就说明她也有存在的理由。”徐润成抱着行李箱坐在稻草堆上,很认真地回答着易书铭。
“你这是在夸我呢?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易书铭被气了个仰倒,问徐呆子这个问题的他才是个呆子。
哎,他的第一次竟然献给了周学宁屋外的稻草堆,咳,他的第一次风餐陋宿。
一扇门,分隔了周学宁和易、徐二人的空间。
周学宁梳洗完毕躺在了床上,想起白日里关于时间回溯的事情。
她仔仔细细地把时间倒流前前后后所有的细节都想了一个遍,一个是她的心境变化,一个是紧要关头。
她中间又尝试了几遍,并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这就足以说明,时间倒流并不能够随心所欲地受她控制。而且回去的时间段也得测试一下。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
至于,关二胖子的事,麻烦她是惹下了,避不过去的就只能迎刃而上。
最好的防守就是先出击抢占先机。
第二日凌晨五点多,周学宁就被外头敲门的动静给闹醒了。
连续不断的敲门声,似乎很急,周学宁想也不想就披了一件外衫就起来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徐润成驮了一个人进来,周学宁的鼻子嗅到了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没想到徐润成这么瘦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赶忙退到一边,让徐润成带着那人进了屋,才关上了门,顺手插上了门闩。
徐润成把人放在了木板床上,周学宁并没有制止。
她看着徐润成把身着灰布长衫三旬左右的男人翻了个身,让他仰躺着。
周学宁看到那人腰间有鲜血正缓缓溢出,想来是那人事先给自己做过紧急包扎,为了避免逃亡途中因为失血过多致死。
“他是我们学校一个文化史老师。你……”
徐润成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看着她的头发呆了呆,才重新问道:“你……有没有法子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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