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他大笑着,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略略几根白发在他的脑袋上闪烁着精光。
明可微看也不看自己凌乱的衣衫,只是将刘海儿向后一扬,神色中隐忍了残酷的怒气,只剩下平淡。她冷冷开口,不带有意思人情味道:“记住,我明可微不是别人的影子,我也从来不会委身于人!”
她的目光冰冷如九天寒霜,凝固在一起,刺刺拉拉得没有破碎,黑白相间的眸子折射出雍容华贵的厉色,仿佛权倾天下的皇后。
这是第一次,明可微被人如斯侮辱。
这也是第一次,明可微忍无可忍,怒气滔天。
“可微……”他怔了怔,刚要开口说话。
“闭嘴!我告诉你玉天航!”明可微的嘴巴张得很大,脸颊剧烈地抽动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就是我!”
玉天航微微一怔,被她的风华所倾倒,真没有想到她竟如此爱惜自己的贞洁。他突然笑得莫测起来,拍了三下手。
立刻有人从不知处现在他们的眼前。那人是个男子,一身黑衣,看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样子,便也知道他身手了的,放到别处必当重用。可那男子看上去对玉天航恭敬地很,匍匐在他的脚下,大声唤了声“主子”,便不再言语了。
玉天航连看也不看向他,只是眉宇淡淡地说着:“让她居于客房,吃的用的和我别无两样,有什么要求也要答应。只是,不允许她出来。”
“是!”
纪沫黎,明可深,崔晴侒来到明家城堡。
明疏傲看到他们,微微惊讶,但随即便也释然,这突发的事情害得他的精神不如往常,似乎头发也花白了好几根:“你们来了啊。”
纪沫黎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向里面走去。
倒是明可深叹了一口气:“父亲,秦沐痕呢,他现在怎么样?”
“秦沐痕?”明疏傲微微一叹,“那孩子晕过去了,我叫医生看了看,说是出血过多,但只要好好养着,过些日子便好了。”
听闻这话,不仅是问话的明可深,还是纪沫黎或是崔晴侒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明可深的眸光突然变得复杂许多:“父亲,您以前,是从来不叹气的。”
“是吗?”他微微一愣,扯一丝苦笑,“大概是老了吧。”
崔晴侒看到他如此,想到KING城之人皆活不到40岁,不由在心里叹息一阵。
气氛有点诡异的奇怪,倒是纪沫黎忍不住先开口了,口音微微沙哑:“为什么,让明可微去?!”
为什么?
为什么!
明疏傲一怔,想眨眨眼睛,可睫毛却沾在眼皮上,动弹不得,瞬时,就有一种酸苦在心里蔓延。
“因为,她是明家的第一杀手。”
“你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有可能会伤了明可微!”纪沫黎大声向他吼着,再也不顾什么礼仪,突然像个孩子一般。她拎起他的衣领,却是出乎意料的轻:“你说话啊说话啊你!”
可明疏傲没有说话,眼底充斥着不只是为自己还是为纪沫黎的怜悯。
纪沫黎只感觉快要被气炸了。反倒是明可深在此时平静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他拽过纪沫黎的手,轻柔却不失严厉。纪沫黎看向他,觉得可笑,她轻声道,却是嘲笑:“难道到了如今,你还当他是你的父亲吗?如果你认这样将自己的女儿推在浪尖的人做父亲,我纪沫黎也无话可说,随你的便!”说着,倒是放开明疏傲的衣襟,赌气一般看着明可深,眼珠上昂。
明可深安抚似的冲她勉强裂开一个笑意,便又看向明疏傲:“父亲,你,当初知道微微可能有去无还吗?”他仍是叫他父亲,尽管这声“父亲”早也不似幼童年华喊得那般真心,可是,他还是想叫他父亲。再怎么说,那也是,那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明疏傲听到他的问话,心中竟漫过一丝负罪感,事到如今,他不想骗他。再怎么说,虽说他曾经爱的那个女子在现世,可是,他毕竟也是对明可深的母亲动过心的,虽说,那份心意早已随她的改变而消失不在。韵婉她,很恨自己吧?不光是强迫与他共同踏进了婚姻的坟墓,还为了这一双儿女,而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虽说,当年的他并不知道。并不知道若是吃下凤之花的男人与女人生下孩子,那女人的灵魂便会损失,性情也发生极大转变。但是,毕竟也是他对不起她啊!他不想辩解。
“我,我知道。”既然玉天航都可以解开明家最厉害的封锁,那么,他的盖世,就不光是身手了,还有头脑,还有,KING城的恩惠,神力。
明可深的双手猛地颤起来,像是有毒蛇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一般。崔晴侒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指责他:“你到底还是不是父亲啊!”
“我吗?”明疏傲的神色微微有点恍惚,他的眼中含了点湿意,“我怎么不是可微的父亲呢?我也想,也想好好对她啊!”
“可是,一切也比不过你的权势重要,不是吗?”纪沫黎开口了,只觉得KING城的悲哀。她转过头,看着明疏傲,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真是,真不愧是兄妹呢!她想笑,想狠狠地笑,狠狠地嘲笑他们,嘲笑世人,也嘲笑……自己……
连一点点的亲情,都所剩无几吗?
“呵呵呵……”她笑了起来,笑声凄凉婉转,像是黄鹂鸟失去了最心爱的孩子,叫得支离破碎。
整个大厅只剩下了阵阵的笑声,阵阵那凄凉的笑声。
仿佛哭泣的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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