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可深听着她的笑声,只觉得心里被揪得生疼生疼。
他知道,她笑得,还有自己。
还有自己啊她!悲怆的心仿佛在风中失去了方向。他没有来地来上了一句:“秋天了呢。”
是啊,快,快是秋天了呢!
再美好的夏天,都已经过去了。
更可笑的是,KING城的秋天,在现世,是春天。
一切的一切,都已是过往。看着外面的花团锦簇,在看着KING城的血雨腥风,纵使君临天下又何妨?
未央宫,朕本寡人。
寡人啊!一个人孤零零的,即使坐在金子制成的椅子上,又如何呢?
还不是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没有啊!
明可深转向纪沫黎,突然想,若是自己还那么傻,该多好。
不像现在,很疼,很疼。
纪沫黎的目光对准他。尽管在如此场合,竟还有些脉脉相连的情意。
“小六,其实,你本不应当回来的。”他说。
“是啊。”她说。
“是不是你不回来了,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呢?”他说。
“就算发生,也不会这么早吧。”她苦笑。
明可深看着她,像是吻上她的唇瓣一般的痴迷:“小六。”
“深深。”
“你说,人生究竟有多长?”那是他在一本书上看到的问题。
“人生,便在红与黑之间。”这是,不是答案的答案,这是,只属于明可深的答案。
纪沫黎当场就笑了,可又想哭。眼睛被流动的泪珠磨得生疼,却始终不肯落下。很涩,很涩。
是啊,红,与黑……
她今天穿了一件毛衣,自从第一片落叶降落的时候,明可深就让她换上了一件薄毛衣,不管她愿意与否。可如今,站在这么暖有这么冷的大厅里,她感到了被禁锢的束缚,压抑的痛楚,再也没有像如今这般清晰了,这般,令人心痛。好像心脏被人挤出来鲜血一般,好疼啊!真的,好疼!
人生,人生有多长!
“叮咚!”一声,有下人来报:“五位公爵正在门口,想要进来!”
纪沫黎怔怔的,没有说话。
崔晴侒看着他们,抿抿唇角,吮吸出唇角的那抹血迹:“让他们进来吧。”
“是。”
无一例外,均是白衣,讨厌的白衣。纪沫黎看着他们,连笑都没有心情了:“你们,是来参加葬礼的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白衣服。
像是医生。你得躺在床上,看着冰冷的仪器在你的头顶晃来晃去,仿佛死神的提前到来。
像是宴会的那些老鼠们。总是文质彬彬地跟你说,小姐,跟我跳一支舞怎么样?怎么样,看到你们,我都快吐了你们知不知道!总是那么虚伪,虚伪地令人作呕。
纪沫黎不想否认自己的思想是多么的极端。可是,可是她真的很厌烦白色!那种,明明是七个颜色混合,却看上去那么白净无瑕的颜色啊,天知道翻过那层白色,下面的,会是什么。
会是什么呢?死神么?
她想。
其余五人都是一愣,看了一眼同样是白衫的明疏傲,在心里微微叹息。事情都到了如此地步,真是让人预料不到啊!那个玉天航啊……天命,天命如此啊!
明疏瑶向前一步,那次的谈话她和纪沫黎都已经互相挑明了,也就没有什么母女间的情分所在了,或许是,隐藏在了心中,不想再提及了。总之,她也只是恭敬地上前,一眼一板:“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其余的人也都是如斯说着。
说地,真是冷漠啊!
纪沫黎笑着,笑得艳丽如花。尽管,百花已零,惟省菊花含苞待放,正要抽出新的花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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