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凯倪复读两年终于考上了大学,可是她对他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他以为葛凯倪没考上理想的大学,所以心情还是不好,他尽量不出现在葛凯倪面前。
葛凯倪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他把饭店盘给了贾陆军,在葛凯倪工作的医院门口开了饭店,渐渐扩大规模成酒店。
葛凯倪依然对他很排斥。
雷灵枝骂他就是个傻子,不折不扣的憨憨,她嫁给了快要退休的绪老师。
黄牟平来找他,让他一定要守着葛凯倪不能离开医院,说是只有他才能压制得了葛凯倪,因为葛凯倪暴走起来力气大得吓人,而他和葛凯倪关系亲近,他的力气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又曾经被绪祥特殊训练过。
黄牟平没有给他解释原因,他还是意识到,葛凯倪早已不是他给他治病逗他哄他教他生活技能的那个葛凯琳了。
昨天,葛凯倪的口味突然变了,变成跟小时候一样爱吃酸甜的东西,变得说话夸张表情丰富,变得不排斥他的亲近,他知道,葛凯琳回来了。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用小时候别人给葛凯琳起的外号叫她,憨琳,她没有生气。
“祥哥,你挖葫芦帘干啥?”
葛凯琳一句话打断了高争气的思绪,他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他已经上了旱地山。
绪祥穿着一身没有帽徽和肩章的军装,手里拎着一棵葫芦帘,站在生有葫芦帘的地方。
高争气整个处于游魂状态,抬头直盯盯看着越来越近的这个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看葛凯琳拉着高争气的手,再看看葛凯琳满是欣喜的脸,还有满面迷茫的高争气,绪祥面露微笑,和高争气打招呼:“滚蛋,我是祥娃,你还记得我吗?”
到了跟前,葛凯琳松开高争气的手,在围着绪祥转悠一圈,开起玩笑:“祥哥穿这一身,可真有大将军的派头呀。”
绪祥空着的那只手在她头上弹了一下:“帽徽和肩章都没有,哪来的大将军气派。”
这分明是退伍军人的装扮。
“嘿嘿,”葛凯琳和绪祥并排站定,笑着告诉绪祥,“滚蛋一路走神,我要是不拉着他,保不准他就掉河里去了,从山上滚下去也很有可能。”
绪祥小声说:“我看出来了,你不用解释。”
葛凯琳嘴硬:“谁解释了。”
绪祥把手里的葫芦帘递给葛凯琳,双手使劲捏了一下高争气的手腕,高争气吃痛,回神。
张了几下嘴,憋出一句话:“祥娃,你也回来了。”
绪祥拍拍高争气的肩膀,回头拿过葛凯琳手里的葫芦帘,毫不客气地给葛凯琳和高争气分派活:“三个人一起采药速度快些,你两个来的刚好,有话边干活边说。”
十几年过去,村里的变化很大,旱地山却没有多大变化,听了绪祥说出药名,三人当即在山上找你药草,具体哪个方向有哪种药,三个人都清楚得很。
边干活绪祥边说起他采挖这些药的用途。
绪祥是今早回来的,先回绪家堡看望绪向阳一家,郇老太太已糊涂好几天了,念叨着绪欣毓的名字咽不了气,绪向阳曾经铁铮铮的汉子已是老态龙钟,搂着绪祥的肩膀放声痛哭。
绪欣毓和绪涅无缘无故丢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郇老太太不肯咽气,是心里放不下。
葛凯琳猜测绪祥的做法:“你娃这些药,是想绪奶奶走的安心些?”
绪祥没有把握:“我只听说过这个方子,没有真正见识过它是不是有这个效果,反正已经这样了,试试看吧,要是真的有用,给叔叔也喝点儿,可以忘忧。”
“那婶婶呢?”葛凯琳觉着奇怪,绪祥说了这半天,只提起了郇老太太和绪向阳,没有提起张惠灵一个字,还有绪欣毓那个弟弟。
“婶婶对我很忌惮,时刻防备着我,小弟一副小家子气,叔叔说,欣毓和涅娃突然失踪,奶奶和他都没有心思管小弟,等觉着不对劲时,小弟已变成了现在这样,奶奶身子骨不行了,叔叔自己也没了那个精力,小弟就这样混着,整天不务正业。”
“那你以后要管他吗?”
“当年我只想着满足叔叔的心愿,让他们再有个孩子,婶婶太软弱,要让她强硬起来,却没有考虑后果,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能袖手旁观。”
“那那样做也是好心,欣毓和涅娃的失踪是个意外,这咋能算是你的责任呢?”
绪欣毓的弟弟已经十八岁,正是不好管教的时候,绪祥一回来就碰到这个烂摊子。
在那一世,绪祥受尽了苦头,为安置绪涅和绪欣毓,绪祥煞费苦心,回到这一世,他也不得安逸,葛凯琳心疼绪祥。
不由自主的,葛凯琳抱住了绪祥的胳膊。
绪祥安慰地拍拍葛凯琳抱着他胳膊的手,示意葛凯琳不用为他担心。
高争气突然开口:“憨琳,你说的那个对象,是祥娃吗?”
葛凯琳眨眨眼,她没想到这个时候高争气会提出这个话题。
绪祥再次拍拍她的手,替她回答:“滚蛋,你说对了,我就是凯琳的对象,我那年离开,是有任务在身,如今任务完成,我回来了。”
高争气认真地看着绪祥的眼睛:“憨琳回来了,你也回来了,你和憨琳是执行同样的任务吗,那你知道凯倪去哪里了吗,她是不是也去执行任务了。”
绪祥愕然,扭头看向葛凯琳。
老和尚先送葛凯琳回来的,他先回京城处理了一些事物,随后老和尚才送他回来,他没有看见葛凯倪,不知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葛凯琳给他解释:“滚蛋早已知道凯倪不是我,我昨儿个回来,滚蛋就认出我来了。”
绪祥点头,也很认真的给回答高争气:“我不知道葛凯倪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去执行任务了,她给我提过,她的那个世界和咱们这里不一样。”
“她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咱们这里的人能去得了吗?”高争气问得很小心。
“这个我不知道,她没有说过。”绪祥心里有一丝的悸动。
十几年不见,以前的憨小子不一样了。
药草采挖的差不多了,绪祥回了绪家堡。
葛凯琳问高争气:“你是不是想去找葛凯倪?”
高争气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离不开你,突然有一天你变了,我意识到那已不是你,可你的模样还是你,我还是习惯性的跟着你,现在你回来了,我却适应不过来。”
他说的语无伦次,葛凯琳却听明白了。
自己离开十几年,高争气已经习惯了陪伴葛凯倪,如今自己突然回来,高争气却一时无所适从,感觉很迷茫,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样。
“滚蛋,别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一切顺其自然,来你坐下,我给你推推。”
葛凯琳拉高争气坐在葫芦帘地里,边给高争气推拿,边和高争气说着小时候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给你扎针的事吗,那时我还是个小豆丁一样的个头,力气也没有几两大,每次给你推推都累得我一身汗。”
“不大记得了,我只记得跟着你有东西吃,有时候是虫子,有时候是鸟儿,还吃过田鼠,凡是能弄到的东西你都给我吃,那时你老是摔跤。”
“是呀,我老是摔跤,你又不知道轻重,每回拉起我就像拎麻布袋子一样,随便揪住哪儿就提溜起来了,搞得我哭笑不得,有时候本来没摔疼,倒被你揪起疼得不行。”
“那时候我应该还憨的厉害,你说的这个我一点也不记得。”
“后来你分得清人了,就老是和海军对着干,我也弄不明白你俩咋就看不对眼。”
“他老是粘着你,却做出一副不屑和你为伍的神情,假惺惺的,我讨厌他。”
“看来那时你不憨嘛,那你是不是装的?”
“我说的这个是我后来想明白的,当时我和他对着干,兴许就是一种本能吧。”
两人说着小时候的事,高争气在葛凯琳的推拿下,神经慢慢放松,拉葛凯琳也坐下。
“你说的对,一切顺其自然,反正凯倪也已经走了,我就是想问想追,也没处去。”
“你的酒店已盘给陆军,你往后打算怎么办,还去找你妈吗?”
“不知道,兴许吧,当时凯倪对我已到了极度厌恶的程度,我把酒店盘给陆军,是实在心灰意冷,说是去找我妈,也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
“那你后来听大师的话守着她,也还是因为放不下她吗?”
“是也不是,我习惯了陪伴她,也是对和你小时候的情谊割舍不开,毕竟要是她出了事,伤害的也是你,虽然性情大变,可身上多少有你的影子。”
“咱们去沃水吧,去看看我奶奶和三叔他们,很想和沃水的养骨汤了呢。”
再说下去,话题又回到了葛凯倪身上,葛凯琳干脆直接打住。
要坐去沃水的公交车得先去柿珍,两人徒步走到柿珍,先找了个公用电话,告诉家里一声自己的去向,又买了些水果之类,刚好公交车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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