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
距离被尹夏打又被尹夏亲已经过去好几天,炎夏依旧燥热不堪,股市依旧涨涨跌跌,情侣依旧分分合合。地球在转,世界在变,不变的是这一幢别墅里,仍旧是三人成行。
而杨厚邺,情绪反常得天天很高涨。无论上午,还是下午,或者半夜,眼里总是噙着笑意,气场也从冷傲变得随时随刻有种洋洋得意的味道,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未发觉、更不知道他情绪高涨的原因……即使尹夏一直处于拒绝跟他碰面之中。
但杨厚邺的心情就是好。
杨厚邺被揍得鼻青脸肿,无法出门,便一直在家办公。
清晨,尹夏在工作室工作,看着杨厚邺起床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存好文件关好电脑回房间补觉;杨厚邺白日里在工作室视频开会、远程遥控公司动态,她就在别院里跑步看书晒太阳。杨厚邺抽空出来散步转悠,尹夏则回房间瑜伽护肤。晚上杨厚邺工作完毕,在客厅跟秦禹一同看晚间新闻,尹夏再到工作室继续写程序。
明摆着,就是故意不跟他碰面。
第五天的早餐饭桌上,仍旧只有秦禹和杨厚邺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秦禹做的早餐。孤单一只小黑站在一旁,自然尹夏仍也旧不在。
秦禹小口地喝着汤,觉着俩人闹得时间差不多了,终究承不住这样令他觉着糟心的气氛,漫不经心地问已经基本将脸养好的杨厚邺:“尹小姐还不下楼来吃饭?”
杨厚邺心情不错,被问问题也没有冷脸不答,而是应了个声,“嗯,还在工作室。”
“唔。”秦禹自然知道尹夏不下楼的原因,点头感慨,“尹小姐真敬业。”
杨厚邺仿似自始至终未发觉尹夏是在有意地躲着他,边看着墙上投影出的最新财经新闻,边淡道,“这是她的工作。”
“工作的话,也不至于没日没夜的这样忙吧。”秦禹意味深长地说:“那天,侯爷是不是得逞了?尹小姐其实是在躲着您?”
“得逞什么?躲侯爷什么?”杨厚邺终于将全神贯注看新闻的视线,转至优雅进餐的秦禹身上,“你要说什么?”
“自然是拿下尹夏。”秦禹躲开杨厚邺一瞬间变得尖锐的视线,轻描淡写地提起一直在他脑中回旋不去的事,“那天早上那一幕,我们应该都没有看错吧?侯爷拿下尹夏了?”
杨厚邺只是对某些事的意识性低、不去深究而已,不代表他的智商不高,听到秦禹的话后,情绪微变。
秦禹的言外之意如此明显——说他看上尹夏了。杨厚邺暗自嗤笑,怎么可能?怎会有人能入得了侯爷的眼?怕是看上尹夏的是他秦禹吧?
整日里穿得悠闲文雅,譬如此时这一件粉色T恤,大V领,差不多要露出瘦得没有胸肌的胸了,给谁看呢?
杨厚邺慢条细理地拿着纸巾擦着嘴,声音冷了下来,“秦医生,大概还有多长时间能完成你的工作?”
杨厚邺突兀的话题转新,秦禹丝毫不惊讶,淡然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日常生活和工作状态全部记录完毕,但还没有记录下侯爷在突发事件时应对如何的细节。”
“突发事件?”杨厚邺沉吟片刻,问,“什么情况下最容易产生突发事件?”
秦禹满面春风地微笑,“旅行中。”
话谈至此,一旁的小黑突然按捺不住地扬声问:“旅行吗?旅行能带上我吗?”
杨厚邺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无情地打消了他的念头,“不能,滚上去问尹夏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小黑表示十分委屈,“为什么啊,我要去问夏夏……”
一直欲做个优秀旁观者的秦禹忽然起身打断他们,“我去问吧,顺便有些事要问问尹小姐。”
杨厚邺的脸顿时一冷,他什么时候允许他们单独相处了?
“讨论侯爷的行为改进,侯爷不适合在场。”秦禹温和笑着解释,“十分钟即可。”
杨厚邺坐着未动,脸已阴沉到最低点。秦禹不怕死地笑了笑,闲庭信步地去找尹夏。
杨厚邺立时看向小黑,示意它赶紧跟上,但小黑孩未开始执行命令,走了几步的秦禹突然一转身,笑道:“小黑不要跟过来。”
……
杨厚邺一脚踹翻了餐椅。
**
尹夏一身保守运动服,坐在电脑后,不停按着键盘,面容严肃,眼里全是认真。
而被关机待命的小白站在一旁,依旧圆脑袋圆身子圆腿,闭着眼的小白看起来真是乖巧得很。
尹夏听到推门声,警觉地看了眼来人,见是秦禹,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但仍旧被秦禹发现了她的细微反应。
“心想幸好不是杨厚邺?”秦禹漫步走过去,站到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屏幕,也不管能否看得懂,双眸明亮认真,“你已经躲了他几天了吧。”
尹夏的状态是听见杨厚邺这三个字,就心烦,这人有病,有大病,大摇大摆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居然还对她使计!若不是之后一直未碰面,他也没有再在半夜闯进她卧室,她早尥蹶子不干走人了。
“有事找我?”尹夏完全不谈论杨厚邺的任何事,头不抬地淡声问秦禹。
“没什么,不过是来问问你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秦禹指着电脑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基本完成最初简单预想,能够自动检测他的行为方式并进行提示更改,现在在做强制性程序,”说着尹夏调出程序,欲给秦禹演示,“杨厚邺现在的情况是不停告诉自己他确实是患者,但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哪里的行为不正确,所以强制方法不能省。这是上次说的,如果杨厚邺在小白提示了错误行为后,仍旧不更改行为,就让小白启动自毁程序来威胁他,也就是格式化,删除它本身的所有程序,成为废铁。”
“真的要这么狠?”
“对待杨厚邺自然要狠,”尹夏面无表情地说,“不过程序还未完成。”
“差的多吗?要多久能完成?”
尹夏沉默了片刻,才道:“随时可以完成这段强制性程序,只是我还未决定。”
秦禹失笑道:“还是不忍对他下狠手?”
“不是不忍对他下狠手,”尹夏拧着眉说,“小白小黑已经很接近于人,如果杨厚邺某天的情绪控制不好,失手毁了它们……我不忍看到一堆废铁。”
秦禹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的代码,摸索着下巴,又看向弯眉拧起的尹夏,似是在权衡着什么。
半晌后,秦禹略过这个话题,偏头问她:“那先给我看看你仿真结果吧。”
然而尹夏还未开始给秦禹做模拟演示,秦禹也还未跟尹夏提杨厚邺可能会带他们去旅行的事,终于等不了的杨厚邺,突然推门而进,一脸谁欠了他钱一样的不耐烦模样,倚着门,打着转的眼睛最后落在小白身上,“尹夏,出来吃饭。”
被打断谈话,尹夏十分不悦,秦禹好似也破天荒的有些不悦,背着手,率先擦过杨厚邺的肩膀向外走出去。
尹夏跟杨厚邺也没有多废话半句,电脑也未关,随手将小白开机,起身跟了上去。
没两步后,感觉杨厚邺跟在她身后,应是十分不想与杨厚邺单独相处,扬声叫住秦禹,“秦医生,跟我来餐厅吧,有些事还要问你。”
秦禹诧异地扬了扬眉,脚步一顿,停下等尹夏,一同去餐厅。
自然,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杨厚邺,已经有了要爆炸的趋势。几天没见到她人影,他还未好好打量打量她,她就跟男人先走一步了,这算什么?!
侯爷就这么讨人厌?!
尹夏把杨厚邺全然当做空气,目不斜视地落座,盛汤,吃早餐。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之中,秦禹秉着多说多错的真理不多言语,不再说任何话,只等尹夏发话。而小黑以及后来居上的小白也不多话,都没跟尹夏说声“夏夏早安”,而这主要原因是已经吃过早餐的杨厚邺,也上了桌。
尹夏简直看见杨厚邺就心烦,竟然专挑杨厚邺可能会发疯的话题说,侧身看向秦禹,微笑问:“秦医生,那天的事还没有谈完,秦医生结婚了吗?”
秦禹瞥了眼杨厚邺,咳了两声,“还没有。”
“唔,那有女朋友吗?”
“……没有。”
“秦医生有结婚的打算吗?家人催了吗?”
“这个……”
“秦医生对将来的妻子有什么要求?”
“啊……”
杨厚邺冷脸坐了半晌,这时终于冷声开了口,杀了个所有人的措手不及,突兀地说出了一直计划的事,“秦医生,今天搬出这里。”
秦禹和尹夏的动作俱都一停,直直地看向杨厚邺。
杨厚邺镇定自若淡道:“看什么看,这里是我家,并且雇主也是我,难道我没有权利说这话?而且秦医生刚才也已经说过,日常生活和工作状态已经全部记录完毕。”
秦禹沉默不语,不知是头一次被人往外赶而无法接受,还是暗在思索着什么。
而对尹夏来说,杨厚邺简直再一次踩到她雷点,怎的杨厚邺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非得三天两天出一回幺蛾子?!
无法再对他容忍下去,尹夏漂亮的双眸满是冷冽,侧身直视他,冷冰冰地说:“杨厚邺,记得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什么吗?第一,凡事三思而后行,不问缘由的兴师问罪必须戒掉。第二,你需要对与你无关的事进行忍耐。第三,洁癖是病,挑剔是病,都得治。第四,心里在想什么,就不要做什么,反其道而行之。那么现在我警告你,如果再向我或是任何人找茬,那么我写了一半的程序不会再写,你还是你曾经最讨厌的那类人,当然,这些对你来说可能无所谓,但有一点你需要清除,我给小白小黑添加了自毁程序,即使我没完成……”
“辞退秦医生与个人无关,”杨厚邺不耐烦地打断她,“尹夏你无需就题发挥。”
尹夏又要说什么,揣度半晌的秦禹这时忽然起身,优雅点头:“可以,如果侯爷不满意我的工作,我现在去整理行李。”
安分守己的秦禹竟然就这样意外地被杨厚邺逐出公寓。
尹夏冷脸坐在客厅里等他,杨厚邺一脸平静地作陪她身边,时不时将目光飘向尹夏身上,暗自观察。
唔,比前几天瘦了些,脸上肉少了。
唔,衣服怎的穿得这么多,竟然还是高领卫衣?
唔,但脸上皮肤仍旧不错,迎光而看,滑得很。
尹夏觉察到被杨厚邺偷瞟过几次,猛地转头瞪向杨厚邺,杨厚邺一本正经地收回视线,端起茶几上的清茶,优雅地清啜着。
尹夏胸腔反复鼓动着,忍着极大的怒火不去理会他。
尹夏收回目光,杨厚邺则又将目光再次投了过去,大摇大摆地继续观察。
唔,侧脸的轮廓很是立体,符合他侯爷的审美观。
尹夏再次瞪向杨厚邺,杨厚邺又将目光收回,淡定自若地偏头去看小黑小白。
尹夏简直已经要被杨厚邺气疯。
秦禹在房间和工作室收拾将近两个小时,最后拖着箱子出来,对尹夏微笑。
尹夏立刻抬脚去帮他,在她眼中,秦禹的性格比杨厚邺的性格好得多,而更显然的是,秦禹一旦离开,她就要跟杨厚邺单独相处,想想就浑身难受。
杨厚邺看了眼尹夏帮秦禹拖箱子的行为,先闪入脑中的是,这有什么好帮他拎的,后又记起了什么,大步走过去,接过秦禹和尹夏二人手中的箱子,颇为绅士地送秦禹出门,态度很好,“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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