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光的靠近, 还有像是拖着什么巨物走路的脚步声, 拖沓沉重。
陶海往后退了去, 小心地把手伸到了门上, 当他往里拉了一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这些脚步声齐刷刷地停在了屋外, 凌乱却有力。陶海心一惊, 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犹豫了下,陶海偏了偏头往缝隙外瞥了一眼,这不看还好, 一看差点吓尿。
屋外齐刷刷地站了好几排的人,这些人有高有矮,有男有女, 看容貌都很年轻, 最大的大概也就十八岁上下,最小的应该也有五岁了。他们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窦家宅院, 肤色白得吓人, 简直就和白雾混为了一体。他们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了门口, 双手垂在两边, 紧紧地贴着大腿。
陶海看了这么一眼再也不敢看, 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幸好他收得快, 在他把门阖上的瞬间,一个靠近窦家大门门口这边的小男孩就转动着僵硬的脑袋望了过来。
陶海心里已经开始骂娘,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年轻人, 而且这些年轻人还古怪得要命。陶海觉得那些不是普通人, 不然三更半夜的为什么要跑到这边来,最重要的是,这个窦家宅院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在陶海心里琢磨事情的时候,那举着烛火的人终于快要走到陶海这边。陶海本能地抱紧了怀里的玻璃罐,心里则想着等会如果看到什么脏东西,这玻璃罐能不能起到一些作用。
“陶先生,你怎么不过来吃饭啊?”
蓦地,窦二娘的脑袋从墙角处猛地伸了出来,眼角上挑,嘴巴下扯,一副极其怪异的模样。
“唔唔——”
陶海差点被吓得大叫了出来,但是一想到外面那群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小孩,就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嘴巴。面对一只鬼和面对十几只这程度差得可不是一丁半点。
“陶先生,你站在门口怎么还不进来,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窦二娘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有脑袋从墙那边伸了出来,在她说完话的时候,她低头看向了下面,在她的脑袋下面,一下子又钻出了三个脑袋。
一个窦二叔,一个窦老太,还有一个十分陌生的小男孩。
他们就这样伸着脑袋齐刷刷地看着陶海,表情和窦二娘如出一辙,眼角上挑,嘴巴下扯,整个五官丑陋又搞怪。
陶海想起以前老人说过的话,晚上遇到叫自己名字的人决不能回应,尤其是叫着自己名字的时候,不然就会被人勾了魂。陶海含着泪,捂着嘴巴对着窦家人点了点头。
窦二娘嘴角下扯得更厉害,语气听起来很愉悦,“陶先生,是不是饿了,我们刚好做了热腾腾的饭菜,快进屋里一块吃吧。”
说着,窦二娘就伸出了一只手来扯住陶海,陶海已经没空去思考这窦二娘的手为什么能够伸得这么长了。
陶海觉得自己真不饿,吓都吓饱了,可惜他不能开口说话。而且窦二娘拽着他的手劲特别的大,陶海明明另一边手使劲地扣在了门柱上,但还是被她给扯出了玄关。
出了玄关,陶海一抬头就看到了窦家四人的身体。除了那个小男孩外,窦二娘他们脖子往下全身黑漆漆的,皮肤如同碎屑,随着他们走动而脱落,就像是刚从火里被捞出来的焦尸般。
而那个小男孩皮肤白皙,就是脑袋好像扭伤了一样,身体朝前,而脑袋却搁在了右边,胸前还有一滩可疑的血迹。
陶海双腿一软,差点晕过去。
“嘻嘻嘻……”
在陶海使劲搓着眼睛的时候,另一边手肘就被人碰了碰,冰冰冷冷的,和窦二娘抓着他的触感很像。
陶海四处张望了一下,啥也没看到,忽然,有什么东西忽然抹了一把他的脖子,还是凉凉的触觉。陶海反手,摸了一下,发现脖子上抹着的尸粉少了许多。
“来来来,陶先生赶紧坐,今儿我们做了许多的菜,新鲜着呢。”
窦二娘拉着陶海就走到了大厅的饭桌上,几人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陶海正好坐在四人的对面,他低头看着桌上的饭菜,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一碟碟没有脑袋,但是身体还在蠕动的黄鳝,还有被剥了皮挖出来的一片片的黄鳝肉,这些肉都是生的,根本就炒过。饭好像是白米饭,陶海狐疑的把白米饭捧了起来,靠近一闻就闻到了一股子香烛的味道。而且这饭还是冷的,摸一下米粒很硬,也不知道摆了多久。
陶海小心地掀起了眼帘,望着面前的窦家四人。他们捧着饭碗吃得津津有味,筷子夹着那些还在蠕动的无头黄鳝还有生肉片就没有停下过,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很怪,但是陶海就是莫名觉得他们现在十分的高兴。
窦二娘嘴巴吭哧吭哧地大力咀嚼着黄鳝肉,陶海还能看到她白皙的牙齿在那些黑不溜秋的黄鳝里一下一下地撕扯着,血红色的液体从她的嘴巴落下来,但是窦二娘却好像完全不在意,筷子一夹,就塞了一口大大的白米饭。
陶海觉得更想吐了,相比窦二娘三个成年人的“稳重”,那个陶海从未在窦家见过的小男孩的表现可谓更吓人了。
他直接就半趴在了桌上,筷子扔在了一边,双手一把把地把面前的黄鳝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中,塞得嘴巴鼓鼓的。然后陶海就听到了很微妙的如同搅碎机的声音,小男孩的嘴巴凸起变大又凹下去,只是几眼的光景,他在一张口,就只能看到牙齿粘着的一些带着血丝的碎肉,至于其他的,黑乎乎喉咙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陶海直播间中,观众则是一连刷了满满的好几页的“???”。
——陶海在干嘛?神经兮兮的
——就是啊,突然跑进了别人家里去,而且刚才怎么往外面看了一眼就好像要吓晕过去一样,外面鬼影都没有一个,他胆子也太小了吧
——女主人发出了尴尬的笑,大半夜的闯进来了一个陌生人,我都觉得那男主人想要把陶海赶出去了
——这家人也是村里的吗?好像没怎么见过啊?这家人长得也太好了吧,那皮肤简直比人学生还要细腻
——陶海真是个粗人,走进人家里直接就往饭桌那一坐,二话不说就抱着别人的隔夜菜大吃特吃起来,这主人家就是好,还给他榨了果汁
——你们不觉得陶海有点奇怪吗?怎么表情从进到别人的屋子后就满脸惊惧似的,抱着饭菜吃的时候更像是要了他的命,但是又吃得很欢腾
——他刚才是不是一直盯着果汁机了,脸色白得好像随时能晕过去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撞鬼了
——可不是,不说我还以为他影帝出身的,吃个饭怎么戏这么多,而且大半夜地跑人家家里去吃饭……有病?
——不过陶海走得也忒快了些,这么一会儿竟然就回了村,柳湘眉和蚊子那边还在林子里打着转呢
——我怎么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呢?
在陶海正在面对窦家人的时候,云歌灵已经走到了义庄门口。大门紧紧地闭着,云歌灵上前推了一下,门便往里面进去了一些。云歌灵看着地上拖行出来的灰尘皱了皱眉,昨天好像还没那么多灰尘。
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云歌灵推开义庄的门走了进去。因为没有手机,进了义庄简直就像是瞎子过河。待视线适应了室内,云歌灵大概能看到周围一字排开的棺材的影子。凑近一瞧,这些棺材和原来似乎没什么变化,棺盖还好好地盖着。
云歌灵直直顺着过道走去,用双手代替着双眼一路小心地摸着棺材而过。这些棺材和第一个一样,都紧紧地盖着棺盖,没啥特别的。直到云歌灵一路快摸到中间的时候,手指忽然碰到了一个僵硬的东西。
云歌灵眼神一凛,偏头就看了过去。太黑了,只能看到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趴在了棺盖上面,看体积似乎还挺大的,和棺材的长度差不多。
云歌灵先用手顺着直线摸了摸,硬邦邦的,一时半会摸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没办法,云歌灵只好低下了头凑了过去,一下子就对上了猛地睁开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云歌灵手比大脑要反应得更速度,抬手就挥了过去,当快要挥到面前的“人”时,她忽然停下了动作。那双睁开的眼睛愣怔怔地看着云歌灵,不,应该说是一直注视着她站着的那个位置。云歌灵重新打量了一番,发现趴在棺材上的是一个小孩,他已经死了,尸体也已经僵化。
云歌灵顺着童尸往下看去,发现在小男孩的脚下还躺着一个小孩子,是个小女孩,眼睛没有睁开,紧紧地闭着,身上好像还穿着一件蓬松的公主裙。他们两个就这么趴在棺盖上面,胸贴着棺材,双手垂落下来,脑袋搁向云歌灵这边,非常的诡异。
云歌灵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想了想,她弯下了腰,双手在这两条童尸身上翻找了起来。他们穿的衣服似乎不是普通T恤牛仔裤和小短裙,而是有点类似道童的那种褂子。
云歌灵伸手捧起那个小男孩的手,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没有因为死掉而松开。云歌灵摸了一下,发现里面好像捏着什么东西。她使劲掰了一下,没能把小男孩的拳头掰开,而因为光线的缘故,她也没法看清小男孩拿着的又是什么。
云歌灵只能多摸了几下,凭感觉似乎有点像是纸张?
——告诉我,那是两根木头吗?
——为什么云歌雅要一直摸那些木头,不就是普通的木桩吗,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义庄里,尤其是棺材上面,为什么会摆放着两根木头,看体积还不小,谁那么闲还把木头给搬到义庄来了?
——真的是木头?但是看云歌雅的表情好像不是什么木头啊,我怎么感觉她仿佛在摸尸体?
——楼上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是木头,尸体?哪来的尸体
——弱弱举手,我看到的也是两根木头
——虽然我看到的也是木头,但是我也觉得云歌雅好像有点反应过激了?刚才她是不是诧异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
——大概是错觉吧?黑乎乎的你们还能看清云歌雅的表情?
——所以为什么云歌雅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义庄来,我总觉得这边阴深深的,云歌雅一个女生真的没事吗?
云歌灵可不知道直播间粉丝们所看到的景象和自己的完全不同,她已经把手挪到了第二条童尸身上。小女孩的手上也握着和小男孩似乎一样的“纸张”,她的手相对小一些,手心里的东西有一半露了出来。云歌灵小心地撕了一块,拿到眼前晃了晃,又放到鼻下细细地闻了闻,那味道……好像是符纸?
云歌灵又仔细嗅了一下,确定两条童尸握在手上的就是符纸。这符纸的味道还很新鲜,应该也就是这两天才画成。
云歌灵心里有个猜测,但是还不是很肯定。她没有继续呆在童尸这边,继续往前面走了去,在走出了几步后,她又见到了两条尸体。这次的尸体是两个女生,看身长应该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两个女孩长得很像,应该是姐妹。
她们同样是趴在了棺材上,姿势和之前的童尸一样,童尸在左边的棺材,脑袋则搁向了右边。而这两姐妹的尸身则在右边,脑袋搁在了左边。
云歌灵同样在她们的手上发现了符纸的踪迹,看样子还是同一个类型的符纸,至于是不是一个人画的云歌灵暂时无法下定论。
之后云歌灵又看到了两个分开的男尸,年轻大约在十七八岁,身上似乎穿着同一个学校的校服?
“特意弄出来吓唬人的?”云歌灵小声地喃喃了一句。
她径直走到了供桌这边,供桌上的东西和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牌位也还是栽倒在一边没有被人扶起来。云歌灵粗略地打眼而过,迈脚朝着铺着白布的桌子走去时余光扫过了神坛,脚下突然就顿住了,直接就往后倒退了回去。
神坛中的神像还在,但是那神像却是变了个样子,里面长着两张脸的童像此时变成了一只高昂着头挺着腰的大公鸡。
大公鸡向右侧着身体,头朝着云歌灵的左手边,眼珠子则望向了右边,全身塑着金身。
神像竟然变了?
云歌灵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腰间的六孔埙忽然动了动。云歌灵伸手往金鸡身上碰了一下,很真实,不是幻觉。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歌灵陷入了沉思。
——云歌雅一直盯着神像是发现了什么吗?
——没啥特别的啊,和昨天看到的神像一样,现在看着这一个身体长着两张脸,我还是觉得瘆人得很
——同意楼上,这村子都在供奉什么鬼啊,有人知道这尊神像的来历吗?
——我怎么感觉云歌雅进到这间义庄整个人就神经兮兮的
——你们有没有去陶海那边看过,陶海和云歌雅表情都好古怪,难不成他们看到的东西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怎么可能,楼上的能不瞎带节奏吗
——现在难道不是说神像的事吗?
弹幕在热烈刷着,在义庄内的云歌灵则收回了视线。她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在她离开神像的时候,那金色的大公鸡的脑袋忽然转动了起来,瞳孔一动不动,脑袋却和瞳孔的方向一致了。
云歌灵来到了盖着白布的桌前,白布还在,但是里面的尸体却完全消失不见了!
云歌灵捡起桌上的白布一掀,摆在桌上的十几条尸体已经不在,这里仅仅就剩下一块一块的白布。她摸了一下桌子,黏黏腻腻的,证明之前这上面的确是躺过尸体的。
云歌灵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忽然踩到了起伏不停地软绵的东西。她蹲下身体,把脚下踩着的东西捡了起来,是一块落到了地上沾了灰尘的布。
云歌灵抬头望向了距离这边有点远的大门,又回到看着面前拼合在一块的长桌。门口处积了很多的灰尘,门一开就拉出了一条痕迹,但是除了门痕外并未见到任何一个人的脚印,而这里的一块白布却落到了地上,风吹的?显然不可能,毕竟门离这边并不近,而且这边四面不透风,连扇窗都没有,也不会有风破窗而入把这块布吹到地上去。
云歌灵觉得自从自己进了这义庄心头就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不,应该说这义庄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就透着古怪的味道。
多出来的几具趴在棺盖上的尸体,不一样的神像,还有这些消失的尸体,都在代表着什么?
云歌灵思绪有点混乱,她边沿着另一条走道而去边思考着。忽然,在经过某个棺材时云歌灵突然刹住了脚。
贴着符纸的棺材呢?
云歌灵偏头看向左边,左边依然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一排排的棺材,但是她靠近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原本应该贴着符纸的棺材上却什么都没有。云歌灵不觉得自己会记错,她记得那棺材就在这边的走道靠左尽头的位置。而且云歌灵还特意多看了一下周围的棺材,每个都一样——每个上面的棺盖都干净得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
真是奇怪!
云歌灵顺着记忆来到了原本应该贴着符纸的棺材前,伸手就把上面的棺盖给推到了一边,随着吱呀声响起,云歌灵一低头,发现棺材内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云歌灵皱着眉头,把附近四周的棺材都给开了个满堂亮,但是都没有任何发现,这些棺材里都是空的。
在云歌灵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时,忽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她想也没想,转身就一拳砸了过去。当拳头狠狠地打在软热的皮肤上时,云歌灵才顿了三秒,立刻地抬起了头,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背后,一手就接下了自己拳头的方立。
嗯?她可是用了十分的力气,这个方立竟然能把她的招式给接住?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挺游刃有余的?
“你怎么在这?”云歌灵看清了来人,就收了势。
方立揉了揉手腕,低声道,“看到了义庄。”
云歌灵自动就把他的话给补全了,“看到了义庄,所以你就走了进来?”
方立点点头。云歌灵狐疑地望向他,她自己就是对着大门那个方向的,但是从开始就没发现有人从那边走进来,而方立则站在了她的身后。
这个逻辑显然说不能,云歌灵更不觉得自己会看漏。
“是吗?”云歌灵轻笑了出声,眼神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方立。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也不像是人伪装的……
方立被刘海掩盖的眼睛盯着云歌灵看了一会,之后便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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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啊……”
柳湘眉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看着周围四处都是树木,心情就更糟糕了。
蚊子跟在她身后,听到她的抱怨声,轻笑了一声,“柳姐,你还是消消气吧,你都气了一路了。”
“你说说,这都算什么事?”柳湘眉气急败坏道,“我们听到怪声一醒来,出来就发现云歌雅他们都跑了,还有陶海竟然跑了还把帐篷给带走了,有这么做人的吗?”
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柳湘眉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声怪异的尖叫声吵醒,这尖叫声仿佛就是从前面的湖泊里传来的。柳湘眉初时还以为是幻听,但是倒头睡回去时,迷迷糊糊地就觉得耳边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而且这呻.吟声特别的近,似乎是从她旁边的帐篷布外响起来的。
柳湘眉胆子还算大,起来直接就出了帐篷来到了外面,但是她睡觉正对的地方外面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被压扁的草,而刚才听到的呻.吟声也消失不见了。
柳湘眉第六感告诉她出事了,她想也没想就摇醒了蚊子,两人一起走到了陶海帐篷安营扎寨的地方,可是那里除了一片沙地外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在柳湘眉回想着之前的事时,她们的背后突然又响起了一阵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哀哀怨怨,就像是有个受伤的人正在不停地蠕动着身体发出的痛苦的声响。
而这已经响起了不下五次。
从柳湘眉被这奇怪的声音吵醒,到她和蚊子跑进了树林,这怪异的痛哼声就没有停止过,而且不管她们走到哪,这声音就跟到了哪。
并且,柳湘眉发现这雌雄莫辩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似那发出声音的“人”已经来到了柳湘眉和蚊子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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