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灵和王炸解决完四合院的事情后没有回云家, 而是第二天天亮后先去了一趟医院。周舒舒的病房在十一楼, 病房外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员守着。

　　云歌灵没有过去, 王炸隐去了阴木化回了鬼魂的状态进到了周舒舒所在的病房。周舒舒还在昏迷中, 此时在她身边还有两名护士, 这两名护士正在给她换药。这两名护士换完药后就相继走出了病房, 在出了病房后她们就随意地聊起了天来, 内容大都围绕着周舒舒。

　　其中一名护士道，“你有看恐怖直播吗？雷弘震知道吗？这节目怎么又死人了。”

　　“我看过我看过，雷弘震是真死了吗？找到凶手没, 周舒舒不会也是被同一个凶手袭击的吧？”另一名护士见她说起恐怖直播的事情，立刻就八卦了起来。

　　“我也是听说的……警方那边好像怀疑周舒舒是凶手，不过这话我也是听来的, 你别到处说。”

　　“那是, 我是那多嘴的人吗？你这消息哪听来的，周舒舒不像是……会杀人的人啊。”护士的声音瞬间压低了下来道, “我感觉还是另有其人, 你说一个节目一连死了好几个人, 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啊？”

　　“你的意思是……林发、肖琳他们其实也是被人杀死的？”

　　“我就说说, 不过恐怖直播那节目给我感觉不太好, 你说真的有鬼吗？雷弘震死掉的那一幕我也看见了, 根本没看到人，就看到了一双手还有一条白色的布幔，说起这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这入戏太深了, 我觉得都是恐怖直播他们搞出来的节目效果, 恐怖直播恐怖直播，听名字就知道是走恐怖路线，不萦绕点鬼怪啊灵异事情怎么达到节目预期。恐怖直播是赚了，不过那些嘉宾就可怜了，去的都是些奇奇怪怪，人烟稀少的地方，你说能不出事吗？”

　　“你这话说得，我可知道你之前也报名了素人计划……”

　　王炸跟在两名护士后面听了好一会，才重新回到了云歌灵的身边。云歌灵买了一瓶矿泉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慢慢地喝着，王炸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周舒舒应该从四合院出来后就没醒来过。”

　　云歌灵余光扫了一眼前面不远的两名警员，轻声道，“这守备还挺严的。”

　　“警方那边应该找不到杀死雷弘震的凶手，周舒舒的嫌疑只增不减，即使她醒过来，大概短期内也自顾不嫌。”王炸道，“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云歌灵望向他，王炸声音压得更低，“周舒舒的后脖子处也有一个小针口。”

　　云歌灵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姜立林后脖子也有小针口，他们……都是同一伙人吗？”云歌灵摇了摇头，接着道，“可惜了，当初应该去看一下李赵和林娇的尸体。”

　　当初没想到针口和蜘蛛这一些联系，现在想起来，怕是李赵和林娇的尸体都被火化得干干净净了。

　　两人正在谈论着李赵林娇的事情时，云歌灵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在静谧的走廊内响了起来。周舒舒门口的两名警员顺着铃声就望向了他们这边，云歌灵挪了挪身体，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云歌灵掏出手机一看，没想到竟然会是陆连臻。

　　云歌灵示意了一下王炸，就拿着手机走到了安全通道里面去接了起来。陆连臻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比平时要来得沙哑和低沉。

　　“听说你们直播又死了人。”陆连臻先开口道。

　　云歌灵挑眉，看来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外面已经把雷弘震死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了。不过也对，雷弘震可是在直播过程中被不知道多少万观众亲眼目睹被杀的，这可比当初当红偶像和小说家林发还有肖琳的死讯要来得令人惊讶。

　　“外面都传遍了？”云歌灵问。这两天她和王炸一直在处理四合院的事情，倒是还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关注一下网络上的情况。

　　陆连臻嗯了一声道，“闹得很大，现在网上都是恐怖直播的新闻，也因为这件事情，一些鬼神学术队伍应运而生，正在网上发布鬼神的宣言，应该已经收到上面的关注了。你自己注意一下，可能这个直播节目有被叫停的可能。”

　　陆连臻虽然是娱乐圈的人，但是那人脉摆在那里，知道的事情铁定比云歌灵要清楚许多。陆连臻现在用词是可能，云歌灵却觉得他能说出这些话，《13个直播地》停播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八十。

　　陆连臻会来跟云歌灵说这些，大概也是看在了他们的交情上，好让云歌灵有个心理准备。云歌灵咋舌了一下，觉得《13个直播地》停播了真是可惜，她难得的找到了一个来钱这么快的工作。

　　“谢了。”可惜是可惜，如果节目停播了的话，云歌灵帮助云歌雅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只要不是自行破坏），倒是一个好消息。

　　“不用。”陆连臻那边有软软的几声猫叫传了过来，他应该是在安抚自己的宠物，小声地说了两句话才重新转过来对云歌灵道，“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洗耳恭听。”

　　陆连臻那边停顿了几分钟，云歌灵耳边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

　　陆连臻道，“我们电影的事情被挖出来了，可能已经有记者过去找你，你留意一下。李赵的事情已经交给了警厅，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结果。”

　　陆连臻是知道她不懂娱乐圈那一套所以特意过来提醒一下自己的吗？但是在陆连臻面前，云歌灵应该是云歌雅，而云歌雅混迹在娱乐圈起码也有三年左右的时间了，不该不懂这些。

　　云歌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一直没有刻意假扮云歌雅，所以陆连臻是发现了什么吗？

　　而陆连臻那边还在告诉云歌灵怎么处理和记者的关系，云歌灵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上一两句。王炸倚靠在旁边，视线一直注视着云歌灵握到耳边的手机，模样十分的认真。

　　云歌灵和陆连臻聊了一会，在快要结束对话的时候，云歌灵开口问道，“周筱洁现在怎么样了？”

　　陆连臻那边可能是没想到云歌灵会问周筱洁的事情，愣了一下道，“周筱洁还在医院，最近身体不太好，体温时高时低，有时候发高烧有时候发低烧，不太妙。”陆连臻说道这里叹了口气，接着道，“宋戳一直留在医院那边处理着周筱洁的事情，医院那边暂时也找不出问题所在，现在只能熬着。”

　　云歌灵听到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管怎么看周筱洁那边都不太妙。

　　云歌灵问，“周筱洁还住在之前的医院吗？”

　　陆连臻道，“前几天刚转到了省医院，如果你要去看她的话，我把地址发给你。”

　　陆连臻心思真是敏捷，竟然凭一句话就知道云歌灵心里的打算。云歌灵也不推脱，谢过后就把电话给挂了。挂了手机后，云歌灵抬头看向了王炸，“周筱洁身体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

　　王炸微蹙起了眉头，“你打算怎么做？”

　　“感觉自己最近真是忙，一个周筱洁，还有一个云家。”云歌灵摊开手晃了晃脑袋，下一刻脸上的玩笑就收敛了起来，认真道，“我们先走一趟周筱洁那边吧，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王炸：“嗯。”

　　--

　　云歌灵和王炸直接就转机到了省市，根据陆连臻给的短信，一路找到了周筱洁所在的医院。宋戳正好也在，瞧见云歌灵和王炸微微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跟在云歌灵身后的王炸。第四场直播宋戳也看了，当看到云歌灵和王炸在节目中的互动时就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奇特，当现在看到两人还在一块，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就想起了陆连臻。

　　云歌灵没在意宋戳的目光，站在门口往窗户里面看了一眼，道，“昨天陆连臻给我打了个电话，提起了周筱洁，我刚好有时间就过来看一看。”

　　宋戳点点头，把门给打开道，“先进来吧，她昨天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折腾到今天早上病情才控制了下去，现在已经睡着了。”

　　云歌灵走进病房，走到了周筱洁的面前。只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没见，周筱洁的身体状况比想象中还要差。她现在整个人都如同枯木般，身体干瘪，皮肤褶皱在了一块，皮肉紧紧地包在了骨头上，看起来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宋戳道，“你们离开后没多久她就开始高烧低烧不退，但是医院又检查不出问题，今天早上医院说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云歌灵伸手碰了一下周筱洁的身体，她的身体温度很低，皮肤十分的粗糙，而且在皮肤表层还能看到一些隐隐约约的黑点，这些黑点很淡，比较分散，不仔细看还不容易被发现。

　　宋戳见她一直看着周筱洁身上的黑色斑点，解释道，“这些黑点是这两天才出现的，开始的时候只有左手有，后来连右手也出现了，医院已经提取了一些血液去研究，暂时还没有结果出来。应该不是什么传染病，就是不知道这些黑点和周筱洁反反复复的病有没有关联。”

　　云歌灵边听着宋戳的话边小心地扶起了周筱洁的脑袋，往她后脖子处看了一眼。周筱洁后脖子处的针口已经闭合在一块，消失不见了。不过仔细一点，会发现在脖颈上的头发内，头皮上也有小部分的黑色斑点，而且这些斑点比手臂上的要集中和颜色深许多，密密麻麻地看起来实在并不怎么美观。

　　看宋戳的样子大概是没发现头皮上的变化，云歌灵想了想，也没把这些说出来。

　　云歌灵把周筱洁重新摆放回了原位，从自己衣服内掏出了两张符纸折成了四边形递给了宋戳，并开口说道，“这是我在庙里求来的，听说能够保平安，你一个，另一个就放在周筱洁的身边吧，希望对周筱洁有些帮助。”

　　宋戳慎重地接了过去，经过《13个直播地》的相处，宋戳潜意识里知道云歌灵不是什么普通人。云歌灵给的符纸他宝贝地放在了自己的裤兜里，另一个就搁在了周筱洁的枕头底下。

　　云歌灵见此，倒是挺满意，如果换做其他人怕是根本就不会把这些当回事。

　　云歌灵也没在周筱洁的病房呆太久，云付海那边她还得回去看一下，所以和宋戳聊了两句就告了辞。

　　而在云歌灵离开后不久，宋戳就接了个电话出了走廊接听了起来。在众人都离开时，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周筱洁忽然猛地颤抖了起来，整个人的身体紧紧地绷着，四肢僵直向前伸着，脑袋抬了起来，然后只见那双僵硬的手缩了回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周筱洁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她的脸慢慢呈现出一种灰青的颜色，在周筱洁嗯嗯啊啊的闷哼声中，只见一丝金光忽闪而过，周筱洁掐在自己脖子处的手顿了一下，就齐齐摔落在了棉被上。

　　宋戳站在门口听到细微的声响，眉头一皱，赶紧就挂了电话走进了屋内，当看到掉到地上的被子，还有四肢随意搁放在床上的周筱洁，他立刻就呼叫起了人来。

　　而另一个地方的某个人突然合上了正在看的书，轻蹙了眉头，看向了窗外的某个方向。

　　云歌灵坐在车上，小声地问王炸，“周筱洁身上是中了蛊毒吗？”

　　“很像。”王炸轻声道，“下蛊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周筱洁活着。”

　　“周筱洁难道不就是一个炮灰吗？需要这么赶尽杀绝？”云歌灵小声喃喃了一句。

　　王炸淡淡道，“对方只是明白一个道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云歌灵听了王炸这句话，啧啧了两声，“这人看来还真是狠辣。”怕是如果有需要，背后的人连他自己都不会放过。

　　--

　　王炸化作鬼态住回了六孔埙中，而陆连臻给云歌灵的提醒还真是应验了，云歌灵一下飞机，就被一批又一批的记者们团团地围在了中心，寸步难行。

　　这些记者举着“□□大炮”对准云歌灵，熙熙攘攘的，每个人一开口就是七八个问题砸到了云歌灵的面前来。

　　“云歌雅，请问你知道雷弘震死了吗？”

　　“云歌雅，你和雷弘震参加了同一场直播，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请问你还要参加第五场直播吗，恐怖直播一连出了三起的命案，你有什么想法？”

　　“你作为恐怖直播最受欢迎的嘉宾，如果直播节目停播了的话，你会不会失望？”

　　“云歌雅，陆连臻的电影为什么暂停不拍了，听说是有员工发生了意外，能不能详细给我们讲解一番？”

　　“云……”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从云歌灵耳边炸开，云歌灵被挤得差点没摔在地上。在云歌灵准备直接动手解决这些记者的时候，小钟适时从外面钻了进来，一把就拉住了云歌灵的手，拽着她就出了机场上了门口停放的保姆车。

　　小钟一上车就赶紧招呼司机离开，当离开了记者群后，小钟才松了一大口气，回头看向云歌灵，“歌雅姐，你这两天都去哪了，你们节目出了问题后我就飞过去打算接你回来，但是韩婷他们说你早走了，但是你又没有回这边来。”

　　云歌灵随意扯了句道，“只是转道去看了一下周筱洁。”

　　小钟听了倒是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转头严肃道，“最近娱乐圈出了好些事情，如果没什么必要，歌雅姐你就呆在家里别出来了，记者应该都在找你想拿第一手资料。”

　　“关于恐怖直播的事情？”云歌灵问。

　　小钟：“雷弘震在直播间死掉的事情闹得很大，韩婷似乎都被叫去上面谈话了。这个节目大概保不住了，而且现在流言飞起，什么鬼啊怪啊的话都传了出来，网民个个都在蹭热闹，灵异神怪的关注度一下子就爆发了起来，什么见鬼抓鬼的视频一抓一大把。”

　　说着，小钟就掏出手机打开了微博，翻开了一个页面让云歌灵看一下。小钟让云歌灵看的是微博的一个关于灵异的超话，关注人数比想象中还要庞大。在超话主题下面，什么小视频，文章，图画刷了好几页都没有刷到底。

　　云歌灵把视线落到了最新的一条信息上面，这是一个视频，主角是一个男高中生，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还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蓝色条纹校服。他拿着手机似乎在一个院子里面，视频中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这名男生手里的手机亮着微弱的光芒。

　　男生大概是为了配合现在的情景，特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他大致介绍了一下所在的院子的历史渊源。这个院子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栋凶宅，也就是曾经死过人的。

　　按男生知道的说，这个院子一直都是租给住客的，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人。后来有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跑到了这边来纵火，纵火的时间是在半夜，那会儿院子里的人都在睡觉，火势烧开后他们才惊醒了过来，不过等他们跑到门口时，才发现门口都被人用东西抵在了外面，根本无法破门而出。

　　有的人爬墙逃了出去，但是当时院子里的租客大部分都被烧死在了屋内。男生那天还特意跑来围观了一下，被抬出来的尸体就有不下十条，根据附近的人说，屋里那场大火起码烧死了十多个人。

　　死了这么多人后，这个院子就荒废了下来。当地人哪敢搬进来住，后来等风头过去了一些后，屋主重新雇人收拾了下，就把屋子便宜地租给了外来客。外来客不知道院子内死了人，都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可是住进院子后没多久，里面的住客接二连三都发生了一些怪事，其中大部分人都撞过鬼。

　　讲到这里，男生突然提高了声音佯装害怕啊了一声，大概是想要萦绕一下恐怖的气氛。他嘴里说着关于这间鬼屋的事情，脸上却没有多少害怕，笑嘻嘻的，看起来似乎并不相信鬼屋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

　　男生进到了屋内，屋内有一个大客厅，在客厅四周是好几个没有上锁的房间。客厅中的家具都被用白布给遮挡了起来，男生举着手机就在周围转了一圈，时不时随手就拿起搁放在桌上的东西看几眼。

　　在客厅没有任何发现，男生就转进了最近的房间里，房间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干净，只剩下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空衣柜。男生大致看了一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啪”的一声，等他回过头去时，发现刚才还大开着的衣柜此时却是关在了一块。

　　男生心生疑惑，嘴里念叨着过去看看等话，就迈脚走了上前，伸手就放在了衣柜的把手上，往外拉了开来。在衣柜门被拉开的瞬间，视频的镜头忽然剧烈地摇摆了起来，隐约间好像照到了一个白惨惨的人影，但是因为镜头晃得太厉害，看得并不是很清晰。

　　接着只听到男生的高亢的尖叫声，视频“嗖”的一声就彻底黑屏了下去。

　　云歌灵打开下面的评论，大部分人都在询问拍视频的男人去了哪，是不是出事了等问题，可是发了这个视频的人并未回复过下面任何一个人的问题。

　　云歌灵接着往下看起了第二条消息。这次的不是一个视频，而是一篇文章。云歌灵大致扫了一遍，内容说的是写这篇文章的作者曾经遇见过的一件怪异的事情——“水鬼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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