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蚊子看也没看身后有谁, 直接就往人身上扑去, 边尖叫边指着那辆游览车, “鬼!有鬼!”
“鬼?”
蚊子听到头顶清清冷冷的声音, 然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抓住的地方, 软软的……蚊子一抬头, 就看到了云歌灵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扑谁不是扑, 为什么偏偏扑到了云歌灵身上?
云歌灵再次问她,“哪里有鬼?”
其他人也偏头看向蚊子,蚊子松开云歌灵, 蹭到陆连臻身边,然后指着那辆还在发出“嘟嘟”汽鸣声,转着圈的游览车道, “刚才, 刚才车上中间那个粉色裙子的人偶娃娃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中间那个娃娃?
中间那个人偶穿了一件粉色的公主裙,大波浪黑长发披散到腰部, 她的脚踝上还绑着根红绳子, 红绳子上则缀着一个非常小的铃铛。经蚊子一说, 众人突然发现, 这个人偶有点特别, 它是这辆车里脚上唯一绑着铃铛的。而其他的人偶脚踝上也有红绳子, 但是仅仅只是一条红绳子罢。
蚊子说那个人偶看她,但是众人望过去时,那个人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动作, 看起来不像是会动。
那辆游览车又开到了众人的脚下, 云歌灵直接就蹲了下来,一把就把中间那个人偶娃娃给取了下来。
众人:……
云歌灵看也没看一脸惊讶的众人,抓着人偶仔细地摆弄了起来。挺硬的,似乎也是蜡像做的,手脚和脖子根本没法自由转动。不过眼珠子,睫毛,手指这些细微的地方弄得还真是逼真,尤其那黑溜溜的眼睛,就像是真的能看到人一样。
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种人偶,蚊子脸色直接就青了。她紧抓着陆连臻的胳膊道,“这样一看更像是真人缩小版了,你们不觉得很怪异吗?”
看着云歌灵用手拿着人偶,感觉就像看她抓着真婴儿似的,画面诡异得很。蚊子下意识就远离了云歌灵,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受没受过诅咒。
“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和真人一样,但是身体摸起来很僵硬,别说是扭头了,掰动一下感觉都会扭坏。”林发接过云歌灵手上的人偶摆弄了一下,摇头道。
宋戳伸出手指戳了戳人偶的身体,就像碰蜡烛或木头的感觉。
“可我真的看见她抬头了。”蚊子着急道。
林发望向云歌灵他们,“你们怎么看?”
陆连臻他们都沉默了下来,感觉进了这栋大厦他们就被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包围着。这蜡像馆难不成还不是普通的蜡像馆?这些蜡像人除了逼真之外,为什么总给他们一股子怪异的感觉?
“我们竟然活过了第二天,注意点,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云歌灵想了想,开口道。
“这话太轻巧了,这蜡像馆如果真有鬼的话,她会放过我们吗?”蚊子愤愤道,“或许我昨天在洗手间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女鬼!如果不是我幸运,怕是昨天就被她杀死了。”
云歌灵睨了她一眼,“鬼也有好坏之分的,别说到鬼就联想到杀人,脑补是病得治。”
“陆导,戳哥,林哥,你们看看,歌雅姐这说的什么话?”蚊子拉了拉陆连臻的袖子,又可怜兮兮地望向林发和宋戳,“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难道说错话了吗?那些鬼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担心来担心去的不也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吗?真出了事,再说那些风凉话还有用吗?”
“歌雅姐是大明星,所以就能欺负我们这些小主播了?”蚊子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云歌灵抱臂,饶有意思地看着开始借机飚戏的蚊子。
蚊子直播间内的粉丝更是哗哗地刷了一堆踩低云歌灵的弹幕。
——这云歌雅是不是有毛病啊,会不会说话,什么鬼分好坏,我们蚊子明明就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还被怼
——就是啊,云歌雅是大明星就能胡乱怼人?虽然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是蚊子也是一片好心啊,这人怎么这样
——蚊子真可怜,跟这种人一起直播,之前不就说她欺压新人,抢人角色吗?我开始还不信,今儿却是信了
——原本对云歌雅观感还不错,现在路转黑不解释
——蚊子不哭,给你刷礼物,蚊子加油,一定可以力压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
——希望下次恐怖直播就不要请云歌雅这种人来了,毫无纪律不说,还不会说话,专歹新人欺负,上一回人气第一怕也是蹭的陆导人气吧
——按我说,就该让云歌雅自己一个人,她那么牛怎么不上天,自己去找钥匙啊,反正她不怕死
蚊子直播间的粉丝们无脑护主,把云歌灵真是骂得体无完肤,而云歌灵那边虽然觉得云歌灵说得有点过,但也觉得蚊子有些矫情。人云歌灵就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话,这蚊子直接就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可是总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被误导,有些本来就是云歌灵路人粉的纷纷取关了云歌灵的直播间,云歌灵的人气瞬间降了一个档次。原本稳稳排在第一的位置一下子就落到了林发身后,成了第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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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歇歇火吧。”林发上前劝道。
宋戳看了一眼云歌灵,又看了一眼蚊子道,“对啊,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们还是尽快找到骰子先。”
“又不是我的错。”蚊子小声地嘀咕道。
云歌灵抱臂站出来道,“我看还是直接分组吧,各自分开行动。”
宋戳瞄向陆连臻,“这……”
“我和林发一组,你们三个人自便。”云歌灵也不等其他人开口说话,直接就指向了林发。
林发若有所思地看向云歌灵,忽而笑开,“行,我没意见。”
蚊子高兴地拽着陆连臻的衣服,“陆导,我们一队啊。”
陆连臻看着云歌灵和林发站一块的身影,脸就黑了。
蚊子看陆连臻的望向云歌灵的目光,直接就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然后撒娇道,“竟然分了组,陆导戳哥,不如我们直接去楼上找骰子吧,这里就拜托歌雅姐和林哥。”
说完,蚊子转头看向云歌灵,“对吧,歌雅姐。”
云歌灵瞥了她一眼,轻笑出声,算是应了她。
蚊子就拉着陆连臻朝着门口走去,宋戳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上。
“别拉拉拽拽的。”陆连臻黑着脸甩开了蚊子的束缚,快步走在了前头。
蚊子站在后面看着陆连臻离去的背影,生气地跺了跺脚。但是一回头看见云歌灵和林发站一块,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终于把云歌灵和陆导分开了,现在换自己跟在陆导和宋戳身边,人气一定很快就超过云歌灵。蚊子暗暗地想。
六楼很快就只剩下云歌灵和林发两人,虽然有游览车的气鸣声,但是环境还是太过安静。
云歌灵随意地指了个方向道,“我去那边看看。”
“行。”林发笑着点头。
林发转身走向了云歌灵的反方向,走到了一面墙前,打开了橱窗,半蹲着仔细地观察着橱窗里的人偶。
云歌灵也走到了一面墙前,不过在打开橱窗的时候,回头望了林发那边一眼,神色莫测。云歌灵这边的橱窗只摆了两个人偶,都是女生,看起来大概六七岁左右。她们都戴着一顶宽大的蕾丝帽子,一个是白色的,一个则是黑色。但是白色帽子那个人偶却穿着黑色的裙子和黑色的皮鞋,黑色帽子那个又正好相反。这么一看,这两个人偶就好像带错了彼此的帽子。
这两个玩偶并不是双生子,五官完全不一样,虽然看起来等高,但是白色帽子那个显然要瘦一些成熟一些,一脸文静地端坐在欧式风的凳子上,没有笑,双眼凝视着前方,就好像在出神的看着什么东西。而黑帽子人偶脸上则是肉嘟嘟的,她笑得很灿烂,脸颊两边还有梨涡,她比白帽子人偶要胖一些,她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撑着一把黑色的阳伞,娇俏地立在白帽子的凳子一侧。
两个人偶所在的这个橱窗只在地上摆了两束鲜花做装饰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云歌灵上手摸了一下,不管是人偶还是鲜花都是蜡像做的,连那个原本以为是被人带错了的帽子也是蜡像做的,而且已经固定在了两个人偶的头上,根本就取不下来。
云歌灵暂时看不出这设计的用意,只好走向了旁边的橱窗。在她离开后,白帽子人偶望向前方的眼睛转到了云歌灵那边,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而她身后的黑帽子人偶则是悄悄地把举伞的手换了一边,笑得更灿烂了。
林发那边的橱窗是两个男生,看起来起码有九岁或者十岁,两个人五官不一样,但是发型和衣着却是一模一样,头发全部拂在了脑门后面,身上都穿着一套黑色的小西装,一双黑色的皮鞋。然后西装上都别着一个漂亮的红色的蝴蝶结。除了穿着打扮外,他们的动作也是一样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和白帽子人偶坐着的那款欧风靠背椅上。
在他们的身后,墙上挂着一把小提琴,地上一角也放着一个大提琴,除此之外在没有什么装饰物。
林发伸手把挂在墙上的小巧的小提琴提了出来,虽然是蜡像做的,但是做工真的很精巧,小提琴每个细节都完美地复制了出来。林发轻轻地摆弄了一下琴弦,没想到竟然发出了琴音。
林发眯了眯眼,又去把大提琴拿了出来,大提琴要比小提琴大许多,琴弦也稍微粗一些。林发拨弄了一下,大提琴低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的确是有声音的。
林发回头望向云歌灵那边,因为声音并不大,隔了一定距离的云歌灵根本没有发现林发这边的情况。林发敛眸,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云淡风轻地把琴放回了原位。
在林发离开后,那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人偶歪了歪脖子,把头扭到了他们的身后,在看到后面的琴完好无损后,两个人偶小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了个嘘了口气的动作。
他们对面的两个小女孩人偶瞅见了,坐在凳子上一脸文静的白帽子都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唇。
看完了橱窗,云歌灵转到了场子中央,伸手碰了碰周围的玩具,这些玩具很凌乱地随意地摆放着,在玩具里面竟然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人偶,这些人偶有大有小,有些坐在秋千上面,有些坐在滑梯里,还有好几个则是直接就坐在了火车里面……
云歌灵弯下身随手捡了个巴掌大小的人偶,摆弄的时候发现竟然可以打开,然后她就这么扭开了人偶的身体,没想到拆开后里面还有个更小的。
俄罗斯套娃?
云歌灵一个一个地拆了放在地上,拆到最后,只剩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偶娃娃。云歌灵弹了弹这个最小的人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云歌灵侧身,脚就碰到了地上的一个三十厘米左右高的人偶。
“你好啊,欢迎来到玩具分馆。”
一把小孩的怪异娃娃音从那个人偶身上传了出来,林发也听到了,抬脚就走到了云歌灵身边。
“没事吧?”林发问。
云歌灵摇摇头,弯腰把人偶给捡了起来。这个人偶很软,看起来材质和歌舞馆里的蜡像人是一样的。云歌灵这么捏了捏它的身体,只见这人偶的眼睛忽然转动了一下,嘴巴张张合合起来。
“小朋友你好,这里是玩具分馆,欢迎你的到来。”
嗯?说的话竟然不一样了。
云歌灵又捏了捏人偶,只见人偶又开始说起了话来。
“小朋友你好,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小朋友你好,我叫欧亨利,你叫什么?”
“小朋友……”
“小朋友你好,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又试了几次,这个人偶才把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睛会动似乎也是和这个说话设置有关系,有些像市面那些会唱歌会发出声音的洋娃娃一样。
云歌灵把人偶上下仔细地摸索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林发道,“应该是类似歌舞馆的蜡像人,在内里装了什么装置。”
林发回头看向脚下遍地的人偶,“这些难不成都会说话?”
云歌灵和林发随意地捡了几个起来试了一下,发现这个分馆的人偶分成了两类,一类是身体僵硬得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扭动,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而另一类就像刚才那个三十厘米左右高的人偶欧亨利,身体柔软,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转动眼珠子和张开嘴巴说起话来。
而且他们试了这么几个人偶,每个人偶的声音都不一样——虽然都是小孩子的声音。而且他们说的句子也大不相同,有些直接出来的就是童谣。
云歌灵捏了捏手上这个只有拳头那么大的人偶,只见人偶张开嘴巴,一把童音就哼起了歌来。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泣来,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这首童谣连哼了三次才结束。云歌灵忽而笑道,“你说这蜡像馆的人是不是很奇怪,竟然会在娃娃里录这种童谣。”
“是有点奇怪。”林发看着手里的人偶摇头道,“我还真是很好奇这栋大厦的创始人是个怎样的人。”
当听完这些诡异的童谣,弹幕也跟着疯狂刷了起来。
——卧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童谣放在玩具馆?这分馆一看就是招待小孩子的,放这种东西小孩子不会哭吗?
——反正我要哭了,我一个人在家,听到这些童谣简直害怕得要命
——看到这些人偶,在听刚才的童谣,我感觉今晚我要失眠
——话说还没有人找到关于这栋大厦的资料吗?我怎么感觉越来越怪异了?不会真像蚊子说的有鬼吧?
——大家别吓人啊,可能这些娃娃是节目组安排的,也许是他们特意在外面弄来的专门糊弄我们和嘉宾的,就是让我们自己吓自己
——赞同楼上的话,一个好好的蜡像馆竟然放这些恐怖童谣?一定是节目组搞事情
不管节目组搞不搞事,林发把人偶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尖地瞥到了玩具堆里一抹白色的影子。脚步想也不想就朝前走了一步,把地上堆得到处都是的玩具扒拉分成了两半,然后伸手就把被玩具掩盖的几颗骰子翻了出来。
白底红点,还有一定的重量,是工作人员藏起来的骰子。
林发一共发现了五个,连带着他们在棋馆还有动物馆找到的骰子,现在他们身上就有十一个了。
云歌灵把带在身上的六个骰子拿了出来,和林发的五个放在了一块。云歌灵随意地摆动了几下位置,然后忽然道,“你看看,这些骰子是不是大小不太一样。”
林发仔细地对比了一下,才点头,“这三个明显要小一点。”其实不认真看还真是发现不了这其中的奥妙,三个偏小的大概只比大的那些小了一厘米不到。
云歌灵把骰子分成了两拨,一拨三个,一拨则八个。云歌灵拿起那三个眯着眼就着光线转动了起来,没有任何发现。
“看这里。”林发突然出声。
云歌灵偏过头去,只见林发指甲抠弄着那八个大的骰子,只见那些骰子竟然被指甲擦掉了上面的白色和红色的漆。而擦掉的漆下面,明显是写着什么字。
云歌灵上前帮忙,和林发两人一起把八个骰子都擦了一遍,这些骰子只有一面可以擦掉漆,而在漆下是一道道的笔画。他们把擦好的面向摆做了一块,不过只有八个,摆在一起一下子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透过这些凌乱的笔画可以知道,工作人员留下来的骰子上应该拼合在一块就会显现出一个字来。
林发道:“我们先收起来吧,等再多找几个骰子后再拼一下看看。”
云歌灵点点头,“走吧,我们继续往上看看别的分馆。”
在离开前,云歌灵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付费软件。在软件里面表示完自己和林发将要去八楼后就收起了手机,跟林发出了玩具分馆。
云歌灵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摆在地上的俄罗斯套娃中那个最小的拇指人偶轻轻地跳到了她的后背,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服。
只见拇指人偶脑袋缓缓地转了180°,望着地上杂乱的玩具和其他人偶露出了一抹极其诡异的笑。
云歌灵走出了玩具分馆,来到了壁纸围绕的长廊,突然回过头去,面上的表情很奇怪。
林发见她突然站住不动了,跟着回头问道,“怎么了?”
云歌灵蹙起了眉头,轻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林发往她那边走了过去,侧耳倾听,眼里划过一抹光,不过很快就被他隐没了下去。林发摇头道,“没有,很安静,什么都没听到。”
“那也许是我听错了。”云歌灵瞥了林发一眼,回过身来继续朝着电梯走去。
林发站在原地望着云歌灵的背影笑了笑,分馆内的童谣在他身后再次响起。
玩具分馆内,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偶从橱窗里纷纷走了出来,原本在玩具堆里的人偶也站起了身,他们拿起那些不会动的娃娃不停地挥打,有些直接就张嘴把娃娃的脑袋咬出了一个洞来。而躺在地上那些会发出声音的人偶都转动起了黑色眼珠,嘴巴开开合合起来。
一阵又一阵高低起伏的童音一起哼唱起了歌谣,他们这样欢快地唱着: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从前我也有个家,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有天爸爸喝醉了,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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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连臻三人乘坐电梯上到了七楼,七楼的壁纸是一整面的数字,这些数字交错分布,互相叠加,密密麻麻。
宋戳走到了壁纸的前面,看着面前的数字轻声地念了出来,“1644?”
陆连臻也走到了另一面墙上,“1767,1562,1688……”
宋戳回头看陆连臻,“这些代表着时间?”
陆连臻沉吟片刻,“有可能,我记得一楼的指示牌好像写着这层楼是……历史分馆。”
“1644是清朝?”蚊子走到宋戳那边,看着他手指下的数字问道。
“这里面好像不仅仅是清朝的时间。”陆连臻道,“先进去看看。”
蚊子点头,陆连臻和宋戳走在蚊子的两边,三人并排着走到了长廊的尽头,七楼又有分岔路口,真是奇怪得很。三人没想太多,直接选了左边就走进了分馆内部。
七楼的确是历史分馆,不过说得确切些应该是历史人物分馆。但这个历史人物不是指那些历史上名留青史的大人物。
整个分馆摆的还是蜡像人,不过这些蜡像人和楼下的那些感觉就好像两个世界。这个分馆也是按区域划分的,每个时间段,每个朝代分别置于一角。这些蜡像人不管是男的女的都留着很长的黑发,有些是编了辫子,有些则直接扎了个髻。他们身上都穿着各种朝代的古装,就像陆连臻旁边的这个蜡像人,窄袖衫、套半臂、肩加披帛和下.身着长裙,这显然是唐代的服饰。在宋戳那边立着的则是交领、窄袖、上衣为袄及下.身着露足的裙子,明显是宋朝服饰的蜡像人。
这个蜡像馆的灯光比其他分馆的都要昏暗,是暖黄的日光灯,而且他们不是整个分馆都照亮,只是在每个区域的蜡像人脸上小小的打着鹅黄色的光,显得这氛围特别的诡秘。
蚊子看着穿着古装,五官显露在灯光下的蜡像人忍不住浑身抖了抖,害怕地跑到了陆连臻的身后,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这个分馆好瘆人啊。”
蚊子小声道,视线瞥到那些蜡像人的脸就赶紧收了回来。这些人明明没有看她,但是她就是觉得被很多眼睛盯着一样,皮肤上都是鸡皮疙瘩。
观众看着这个历史分馆,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感觉这些蜡像人好像电视上演的那些僵尸啊
——我也觉得,他们穿着古装阴深深地站在那,灯光又灰暗灰暗的,刚才我瞥到旁边的蜡像人的脸,差点没吓哭
——他们不会突然动起来吧,我怎么感觉他们都在笑
——你们快看,前面竟然还有一个蜡像人躺在了水晶棺中,妈妈呀,这真不是僵尸?
——看到了看到了,为什么越往上我觉得蜡像馆越吓人
观众们说的水晶棺就在整个分馆的中央。其他的蜡像人都是围着墙壁分布的,就这个水晶棺摆在了中间,而且水晶棺的头顶只有一盏很小的灯,这灯发出昏黄的光芒,却是只能照到水晶棺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掩在黑暗中,虚虚实实的。
水晶棺中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里面似乎躺了个人,不,那应该是个蜡像人。远远望去,一下子还真是不好分辨那是真人还是假人,它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仿佛进入了梦香,睡得无比的香甜。
蚊子是最先看到那个水晶棺的,她扯了扯陆连臻的衣袖,悄声道,“你们快看,那是不是一个棺材?”
顺着蚊子指的方向,宋戳和陆连臻都把视线落到了前面去。
陆连臻皱起眉头,“过去看看。”
“陆导,我好怕啊,我们真的要过去吗?”蚊子恨不得整个人黏在陆连臻身上,声音都打起了哆嗦。
“我先过去看一下,我叫你们你们再过来。”宋戳看着怕成这样的蚊子,提议道。
陆连臻叹了口气,真想一把把蚊子给甩开,但是他一个男人又不能跟一个小女孩计较,只能忍耐了下来。
宋戳迈脚小心地走到了水晶棺前面。水晶棺很大,里面躺下两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但是现在里面却只躺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身上没有穿着古装,而是穿着他们现代的衣服,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双手合十放在了毯子上面,面容温和,嘴角还带着笑,看起来就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这个女人这么看着真不像蜡像人,隔着水晶棺这女人简直就和真人一模一样,如果这是蜡像人,那这必定是他们这两天以来见过的蜡像人中最逼真的了。
宋戳小心地环绕着水晶棺一圈,水晶棺贴合得很好,看起来棺盖和棺材是连在一起的。宋戳转了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来,他把手贴在水晶棺上,然后轻轻地往一边推了推,水晶棺棺盖纹丝不动。
宋戳琢磨了一下,扶着一角,往上试着抬了抬,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难道真的是连人带棺制成了一体?
“戳哥,怎么样?”蚊子见宋戳围着水晶棺走来走去,忍不住喊了一声。
宋戳望向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过来看看,这个水晶棺好奇怪。”
陆连臻和蚊子纷纷走到宋戳身边,一低头都看到了水晶棺里的女人。
蚊子小声道,“这个也是蜡像人?”
“不知道。”宋戳摇头。
陆连臻试着推了一下水晶棺,发现根本推不开,皱着眉道,“我们到处摸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陆连臻知道有一种棺材就是设了机关的,这种设了机关的棺材通常都是防止有盗墓贼把馆内人的陪葬品偷了,其家属特意找专人打造的。
“陆导,只是一个水晶棺而已,我们不看了吧。”蚊子总觉得棺材什么的很晦气,不太想过多的接触这座水晶棺。
陆连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和她废话,叫上宋戳,两个人仔细地把整个水晶棺的每一处看了一遍。
水晶棺上平滑得很,一个凸起都没有。
“连臻,看这里。”
宋戳站起了身,招手让陆连臻到他那边,然后指着地上的痕迹给他看。蚊子也跟了过去,低头仔细一看,就看到了地上似乎被重物拖拉过的一道道划痕。
“这是不是说这个水晶棺原本并不属于这个分馆,是被人后来才安置过来的?”宋戳猜测。
“是这个蜡像馆的主人吗?”蚊子小声问。
陆连臻摸了摸那些划痕,还挺深的,看来这水晶棺的重量并不轻。但是为什么要把一个水晶棺运到历史分馆里来呢?
“只是为什么要弄一个水晶棺在这里?”蚊子一下子就把陆连臻刚才的想法问了出来。
陆连臻和宋戳都无法回答他。
陆连臻道:“我们先把这个发现告诉林发和云歌雅。”
宋戳点点头,掏出手机就把这件事简单地编织成了两三句话发到了付费软件上。很快,宋戳就收到了林发的回话。
林发:七楼有一座水晶棺?
云歌灵:有骰子吗?
宋戳:一座很大的水晶棺,里面还躺着个女人,不过我们推不开。骰子暂时没找到,你们有什么发现
宋戳这句话问出去后,就再也没接收到他们两人的回信,宋戳总有种自己被渣男抛弃了的辛酸感。
“先不管这座水晶棺,我们到处找找有没有骰子。”陆连臻想了想道。
蚊子不是很愿意,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分馆,这里阴阴深深的让她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可惜不管蚊子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呆在这个分馆内帮忙找骰子。
在陆连臻他们翻找着七楼的时候,三人直播间内的观众也就着水晶棺内的女人聊起了天。
——水晶棺里的女人好好看啊,感觉和娱乐圈的女明星有一拼
——我怎么看都觉得是真人,如果是蜡像人那也做得太逼真了吧,这可比楼下那几个分馆的蜡像人还要逼真
——我也觉得是真人,但是这是真人的话不就是……死人的尸体了吗?
——蜡像馆放死人的尸体……怎么想都很诡异啊各位
——蜡像馆,蜡像馆,都说了是蜡像馆,放的一定是蜡像人吧
——我赌一包辣条是蜡像人,谁这么变态把死人的尸体弄这种地方来?而且要是真人尸体,这保存得也太厉害了
——可惜不能把棺木打开,如果打开近距离看一下就知道是真人还是假人了
——你们都不觉得恐怖吗,一个漂亮的女人躺在棺材里,怎么想都好恐怖啊,会不会打开棺盖就直接坐起来?
——瑟瑟发抖,求你们别说了
蚊子望着面前穿着古装的蜡像人咽了咽口水,伸手小心地掀开了他们的裙摆或者裤摆,然后低头仔细地看了看里面有没有摆放着骰子。
在蚊子掀着一个蜡像人的裙摆时,她身边的其他蜡像人被昏黄的灯光照射到的五官忽然扭曲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拿着一把扇子的蜡像人缓缓地把扇子翻转了一下,扇柄在上,扇面朝下。只见扇面在灯光下划过一道锐利的晶光,拿着扇子的蜡像人五指一松,那扇子锋利的扇面直朝着低着头的蚊子那光滑白皙的脖子刺去。
在扇尖就要插进蚊子后脖子的时候,蚊子偏了偏头,那扇子恰恰与她错开了几厘米“咔擦”一声掉在了地上。
蚊子听到声音,摸了摸突然觉得有点凉的脖子,又看了一眼无缘无故掉在地上的扇子,有些茫然。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蚊子也没想太多,捡起蜡像做成的扇子拍了拍,站起来把扇子放回到了蜡像人手中,然后转身走到了另一个区域中的蜡像人那边。
拿着扇子的蜡像人手指紧紧收住,嘴巴抿成了一线,样子狰狞得可怕,可惜陆连臻三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宋戳走到穿着清朝服饰的蜡像人前,这些蜡像人有些站着,有些则是围着一张茶桌坐着,茶桌上还摆着茶具,看起来就像是在品着茶。
宋戳拿起茶桌上的茶杯和茶盏看了一下,里面并没有骰子,叹了口气后随意地把茶杯茶盏放了原位。接着他搜了一下这些蜡像人的身体,古装都很繁复,指不准节目组还会把骰子放到他们的衣服内。不过可惜宋戳依然没有搜到,衣服没有,宋戳只好半膝及地,一个一个地撩起这些蜡像人的裤脚看看他们的鞋子上有没有藏着他要找的骰子。
在他翻找着骰子的时候,坐在茶桌边的一个蜡像人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以一种很诡异的眼珠朝向方式望着脚下的宋戳,然后手指悄悄地一伸,把茶杯攒到了手里。然后这个蜡像人就举起了拿着茶杯的手,茶杯对着宋戳低下去的头顶,五指一张,那茶杯就迅速地往下砸了下去。
“宋戳!”
陆连臻一声大喝,让宋戳下意识就偏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在他偏头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看到了从脸颊边划过,最后砸在地上的茶杯。随着茶杯降落,宋戳的几缕发丝也飘飘然地飘落在了地。
宋戳看着地上差点砸到自己的茶杯,一下子还有些怔愣。
陆连臻赶紧跑到了他面前,“有没有受伤?”
蚊子听到了陆连臻刚才的大呼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也着急地跑了过来。她看了看陆连臻,又看了看宋戳,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戳哥你受伤了?”
“我没事,多亏了连臻提醒我才没有受伤。”宋戳摆了摆手,然后望着地上的茶杯道,“这茶杯是从桌子上掉下来的?”
陆连臻把那个差点成为凶器的茶杯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茶口并不锋利,而且重量也很轻。
宋戳接过茶杯颠了颠,笑道,“不过这茶杯这么轻,真砸了应该也砸不出个口子来。”
陆连臻蹙着眉,总觉得并不是宋戳说的那样。
“大概是戳哥把茶杯放到边缘来了,所以它才会倒了下来,不过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蚊子拍了拍胸口笑道。
“或许吧。”宋戳回头疑惑地把茶杯放回到了茶桌上,他怎么记得刚才他看完后明明就把茶杯茶盏都放回最中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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