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渐近, 或许已经到了院子外面。云歌灵和王炸只好放弃继续研究尸花的事情, 云歌灵抬脚把挖出来的头颅提到了角落, 就跟着王炸从另一边出了院子。那些哭泣声越来越大, 云歌灵和王炸沿着走廊疾步快走, 在走到一个转角处的时候, 迎面就冲过来了一道黑影。
王炸把云歌灵拉到身边, 黑影反应也很速度,三人及时刹住脚才没有撞到一块。
“你们难道也是来探险的吗?”
头顶传来雷弘震的声音,云歌灵抬头, 就看到已经打开手机,用手机光线照着他们的雷弘震。
雷弘震还想说些什么,王炸却是不等他说话, 直接上前就把他的手机扣到了自己的手上, 把手机关掉后才又塞回了雷弘震怀里,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可谓是行云流水, 仅仅只花了几秒的时间。
“咋啦, 难不成你们喜欢摸瞎冒险的?爱好这么特别吗?”雷弘震拿着手机, 看着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大咧咧的开玩笑道。
雷弘震的话音刚落, 后面就有簌簌的风声传来, 哭泣声怕是就在他们身后不远。云歌灵伸手把雷弘震给拖到了前面, 小声提醒道,“别废话,赶紧跑。”
云歌灵拽着雷弘震, 王炸打后, 三人穿过长长的,黑漆漆的走廊,在夜色中不停地朝前去,他们也不知道转到了四合院里的哪个分院,也无暇分心其他,那灵车就紧紧地追随在他们身后,好似他们只要停下来一秒,就会受到对方“热情的欢迎”。
雷弘震安静得很,好似并不奇怪云歌灵和王炸的反常,他被云歌灵拽着也不反抗,脸上似笑非笑的,只可惜云歌灵和王炸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三人已经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道拱门,当面前再次出现一道拱门时,他们想也不想就跑了进去。这个拱门内的院子非常的大,里面摆满了竹架,每个竹架上都张挂着一张张的白色布料。这些布在午夜的微风中晃荡来晃荡去,黑压压的一片,十分的壮观。
“等等!”王炸突然出声。
云歌灵和雷弘震循声望着他,他抬手指向了院子中一匹匹的白布,神情严肃,“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影?”
雷弘震仔细一看,这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在白布的中央,隐隐约约的确站着一道黑色的人影,那人影似乎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修长的双腿,而且他前面还有好几张的白布遮挡着,无法看清人影的上半身。
云歌灵皱着眉,对着他们示意了下,雷弘震笑着指了指自己,就脱离了队伍向着白布里的人影走了过去。云歌灵和王炸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如果那个人影有任何举动,他们也能够瞬间上前制止。
那道人影似乎没有发现雷弘震的靠近,依然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好像连呼吸都不存在。雷弘震很快就走到了人影身后,因为四处都是白布,他只能在白布掀起来的时候靠近对方。当他伸手抓住前面人的肩膀时,脸上有点古怪。
雷弘震转过了身去,对着云歌灵和王炸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摆手的,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见云歌灵和王炸完全看不懂自己的手势,雷弘震认命地对他们勾了勾手指,让他们走过来。
云歌灵和王炸疑惑着走到雷弘震身边,只见雷弘震手一抓,就把他背后的“人”给抓到了前面来——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长衫长裤的稻草人。
雷弘震啐了一口水,满脸嫌弃,“这主人家喜好也太特别了吧,他以为这是种庄稼吗?还弄了个假人摆着,而且这什么东西!”雷弘震把稻草人提起来,抓着稻草人脑袋上的细细密密彷如真人的黑发道,“还弄了头发,也太恶心了吧。大晚上的,他们自己经过这边不会被吓得半死吗?”
雷弘震抓了抓那些黑发,柔软光滑,滑溜溜的总让人心里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稻草人被雷弘震甩了几下,刚好那一头的黑色长发就整个罩在了它的脸上,把它没有五官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稻草人耷拉着头,双腿双脚无力地垂落着,云歌灵发现,它的尾椎骨后面没有支架类的东西,身上也不见绳索的影子,所以……这个稻草人刚才是怎么站立着的?
还未等云歌灵把这个问题思考清楚,拱门那头就探出了一个戴着高帽脸色花白的脑袋。送灵人的视线落到了云歌灵三人身上,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就绽放出了极其瘆人的笑容。
他的嘴角快咧到了脸颊上方,双颊两边的红晕被肌肉的挤动而变得扭曲,眼睛因为笑眯成了一条缝,然后还在发出“荷荷荷”如同大风车转动的笑声。
等云歌灵望过去的时候,送灵人的背后就探出了一角的灵车来,灵车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倾斜着,坐在灵车里面的鬼怪掀开帘子,挂着一张笑脸,嘴里却在呜呜的哭着,就这么怪异的看着他们。
云歌灵心里暗骂了一句,他们这时才发现,这里已经走到了四合院的尽头。现在他们所在的院子只有一扇可以通到其他院子的门,而那扇门现在已经被送灵人和灵车占据。云歌灵四处望了一眼,发现这个院子唯一还能离开的地方就是白布后面的一扇实木门。
不过那扇实木门是通到四合院外面去的,在直播开始的时候,节目组的人已经把这些通往外面世界的门给锁了起来,这真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雷弘震也注意到了那古怪的送灵人,可他的脸色不见害怕反而隐隐还有些兴奋?雷弘震摸着下巴,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顶着高帽,穿着白色长袍,系着红色的腰绳,脚下还挂着铃铛,身边一直跟着一架灵车,这就是传说中把死人渡到阴曹地府的送灵人吗?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云歌灵偏头,就看到雷弘震跃跃欲试准备上前去的表情,云歌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质问道,“你打算去送死吗?”这个雷弘震莫不是傻大胆?普通人遇见这种事情不该是尖叫逃跑吗,这人刚才明明是想着靠近送灵人。
雷弘震看到云歌灵,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就收住了脚,他笑道,“没没没,我很惜命的,就是想着上前仔细看一下,你们说那是不是节目组假扮来吓唬我们的啊?”
王炸狐疑地看着雷弘震,心里认为他并没有说真话。他根本就不是抱着节目组假扮送灵人的想法上去的。
云歌灵不再管雷弘震,转头问王炸,“我们现在怎么办?硬碰硬?”
王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云歌灵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硬碰硬在他看来是最蠢的一个做法了。
王炸沉声道,“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乱先离开,到时我会主动回去找你们的。”
云歌灵不太赞同,刚想拒绝王炸这个提议的时候,雷弘震却是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好啊,大兄弟你可真是舍已为人,那我们也不客气地接受你的好意了。云歌雅我会帮你看好的,你就安心的上吧。”
王炸完全不想和雷弘震废话太多,这人的嘴巴根本就吐不出象牙来。
送灵人已经扛着灵车飘了出来,白色的雾气在他们身边升起又消失,有种腾云驾雾的错觉。可惜云歌灵等人都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仙风道骨的仙人,而是能把人带到阴间的鬼物。只要被他们抓到,不管你还有多少阳寿,都得折在他们手上。
而且这些送灵人完全没有意识,他们全凭喜好做事,在他们眼里,只有可以吃的“美食”和可以带走的生魂。
云歌灵和雷弘震就把这两样都给占全了,在这些送灵人面前,他们就是诱人无比的香饽饽。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气息,又为了隐藏阴木的存在,王炸把全身的鬼气都给收敛了起来,所以这些送灵人面对王炸时并不会像以前他们遇到过的鬼魂一样怕王炸怕得要命,在送灵人心里,大概只把王炸当做了一个有些特别的孤魂野鬼。
王炸厉声对云歌灵和雷弘震道,“躲在后门那边去,等下他们一离开拱门你们就赶紧跑!”
雷弘震点头,非常识趣地就走到了后门去,云歌灵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转身走到了雷弘震的身边。
王炸不知道对送灵人做了什么,原本目光灼灼盯着云歌灵和雷弘震的鬼怪就全部把目光集中在了王炸身上。他们的眼睛亮得吓人,眼里有些迷茫,不过那些迷茫很快就转成了不可置信,仔细一听,还能听到吧唧吧唧舔口水的声音。
这些送灵人一脸垂涎的看着王炸,就连原本安静坐在灵车内的其他鬼魂也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趴在了窗帘处,他们的手拼命地从里面伸了出来,向着王炸的方向张牙舞爪着,嘴角还无意识地砸吧着。
雷弘震眼睛很尖,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些鬼怪对王炸的转变之处,他眯了眯眼,目光忍不住在王炸的身上转悠了几圈,眼里有些耐人寻味。
一个可以让鬼物垂涎的人,这真是有点不同寻常啊……
那些送灵人已经完全忘了云歌灵和雷弘震两人,他们现在全副心神都摆在了王炸身上。王炸往旁边移动了一步,那些鬼物的眼睛就刷刷地跟着他转动。王炸笑了,身体不断地往后退去,那些鬼物吸溜着口水,也跟着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很快,送灵人和灵车就走出了拱门。在它们离拱门已经有段距离的时候,王炸就把视线遥遥地落到了云歌灵身上。
云歌灵接收到他的目光,咬了咬牙就跟着雷弘震朝着拱门的方向跑了出去。在他们离开后,王炸移动的速度霎时就变快了起来,在鬼物就要靠近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把就拽住了一个,手指轻轻一掐,那被抓住的送灵人就发出了尖利的叫声,整个身体完全就如同被打散的云雾,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它这一消失,其他三个送灵人脸上都出现了害怕的神色,扛着灵车就想往来时的路跑。之前是它们追王炸,现在则是它们被王炸追。不过王炸可不像他们腿那么短,根本就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王炸余光扫到一旁的直播设备,他拽过一个送灵人,直接就把对方给扔到了直播设备的镜头上,镜头被一片云雾遮挡,直播间一下子就陷入了灰蒙蒙中。
不用护着云歌灵,也没有闲杂人等看着,王炸完全松开了手脚,直接就把送灵人和灵车完全给拆了。送灵人声音都没发出去就被打散成了空气,而灵车里的鬼怪似乎无法离开灵车里面,直接就被王炸给烧成了一团黑气。
王炸拍了拍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唐装,撩起面前落下的一缕黑发,勾唇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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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歌灵这边忙着对付灵车的时候,周舒舒那边也醒了过来。她听到走廊处渐远渐近,渐近又渐远的声音,这些声音非常的清晰,还带着回声,“哒哒哒”的好像有一个球被人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了地板上。
周舒舒抬眸注意到前面的直播设备,微敛起眼帘,再张开时,眼里已经被怯意所覆盖。她怯怯地望向窗口的方向,面上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走了下来,朝着窗口的方向悄悄地走了过去。
她咽了咽口水,先是把耳朵靠近了窗户,似乎是想要听一听外面的动静。可是等她走到窗户的时候,外面那些球砸地,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却是瞬间歇了下去。周舒舒只能勉强听到簌簌的风刮过树林发出来的声响,在她以为刚才那些声音都是幻听的时候,“哒哒哒”的声音又再次传了过来,这次因为靠得很近的缘故,周舒舒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声音的发源地——就在窗户外面!
周舒舒猛地吓了一跳,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往后退了两三步,看表情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很快,窗户上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站在窗外,影子被投射在了窗户上,看头发和骨架,似乎是个男人。房间的光线变得更加的昏暗,周舒舒看着外面的人影,也不知道是午夜的温差骤变还是因为害怕,身体冷得吓人。
窗外的人一动不动,就这么安静地站立在那。周舒舒屏住呼吸,完全不敢随意动荡。
也许站了五分钟,也许站了半个小时,在周舒舒以为外面的“人”其实是个死物的时候,窗口那边忽然传来“嘶嘶”的声音,仔细一看,只见一根惨白的手指从外面穿进了布料里来,然后,那根手指就在周舒舒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转动了一圈,扯出了一个小洞。
在周舒舒想要看清小洞外有什么的时候,那外面猛地探出来了一只带着血丝的眼球。那只眼睛的视线先是落到了其他方向,接着它才缓缓地移到了周舒舒身上,终于看到周舒舒后,那眼球里黑色的瞳孔就激烈地颤抖了起来,似乎很兴奋。
不仅周舒舒被吓了一大跳,透过直播间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也差点吓得把手中的电子设备给砸了。
周舒舒不知道自己的直播间已经被刷爆,她现在只想离开那颗眼球的注视。可是房间就那么大,不管她走到哪里,那颗眼球的目光都紧紧地定在她的身上。
倏地,那道影子站直了身体,那颗眼球也随之离开了窗口。不过周舒舒还没放松下来,她就听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朝着房门那边的方向传来,她连忙回头看向窗口,那里站立着的人影早就不见了踪影。
突然,垂落在地上的床帘刷刷地被风吹了起来,群魔乱舞,怪异非常。
周舒舒看到这些被吹起的纱帐,心里疙瘩了一下,转过头去时,发现紧闭在一起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地被打了开来。而她搁在门缝底下的拨浪鼓被站在门口的人影拿在了手上,那人似乎觉得这个拨浪鼓还挺有意思的,还饶有兴致地摆动了几下,发出了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清晰无比。
可惜现在无人有精力去欣赏这清脆的铃声,周舒舒只觉拨浪鼓的声音就像是吹命符一样,正在宣告着她所剩不多的生命般。
那道人影大概是已经觉得拨浪鼓无趣了,只见他轻轻一挥,那拨浪鼓就摔在了地上,咕咚咕咚地转到了周舒舒双脚前。周舒舒不敢乱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拨浪鼓碰了一下自己的鞋子然后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站在屋外的男人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袍,踩着一双黑色的布鞋,鞋头还沾了黄泥。他撩起袍子就迈脚走进了屋里来,这时,周舒舒才发现被他抱在怀里的那颗灰色的皮球。
直播间的观众也看到了进来的男人的身影,男人长得高挑瘦小,五官清秀,只是面容过于苍白和没有精气,走起路来衣袍和袖子感觉空落落的。直播间的观众一时有些茫然,看男人的模样可不像他们之前猜想的什么鬼怪,这么一看就是普通的一个人。
只是观众有些想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是谁,竟然还跑进了四合院里来。
而有些观众可不管太多,三更半夜的,这个院子就只有这个男人和周舒舒一个女生在,男人又这么可疑,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变态,这些观众直接就发弹幕让周舒舒赶紧跑,可惜周舒舒根本就看不到弹幕,并且她想跑也跑不了,因为门口都被男人给堵死了。
周舒舒捡了一张椅子护在了身前,只要男人有什么突出的动作,她就会把那椅子当做武器给用力地甩出去。周舒舒抱着椅子警惕地盯着男人,高声质问道,“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听到周舒舒的声音,忽然露出了一抹笑。他没有回答周舒舒,而是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周舒舒,就像是在欣赏着一件自己非常喜欢的艺术品一样。不管是周舒舒还是观众,都觉得这个男人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是那种奇怪一时半会又无法形容。
男人俊秀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他忽然退到了屋外去,竟然就这样离开了。周舒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抓着椅子的手却依然不敢松开,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她才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敞开的大门被风吹得发出啪啪的声响,周舒舒和她直播间的观众都觉得他们仿佛做了一场极其古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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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灵和雷弘震跑回了第一个院子,在确定后面没有送灵人和灵车跟着后,雷弘震就一屁股给坐在了长廊上。他喘了口气,对着云歌灵就问了一通的问题,“刚才那些都是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为什么要追我们?”
云歌灵望着他们刚走过的拱门随意应道,“谁知道呢,也许真是节目组安排的呢?”
雷弘震啧了一声,瞧见云歌灵一直注意着拱门那边,便笑道,“你再看王炸一时半会也不会那么快回来的,话说他不是你的粉丝那么简单吧?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些人突然就对王炸改变了态度,那样子好像恨不得立刻把他吃了。难不成,他——不是普通人?”
云歌灵回头看向雷弘震,雷弘震大方地任她打量,似乎刚才的话只是他随口说出来一般。
云歌灵冷笑,“你对王炸这么感兴趣,你怎么不去问他?”
雷弘震摆摆手道,“哎,这又不是多大的事,你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太敏感了?”
云歌灵蹙着眉,实在不明白你这个雷弘震话里话外一直套自己关于王炸身份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人是不是把目光太集中在王炸身上了?而且云歌灵感觉刚才雷弘震问的一堆问题其实是在装装样子,刚才见到送灵人和灵车时,他可表现得太过于淡定。
雷弘震这个人实在是太矛盾,如果说他有什么可图的话,这样的表现不就暴露了自己吗?就像现在,云歌灵就感觉出来他不是普通人。完全不掩饰自己,雷弘震这人真的没有其他目的吗?
云歌灵暂时把这些疑惑都收入了心底,她反问了回去,“那你呢,看到灵车还能保持平静,你真的是保安吗?”
“我的确是保安啊,还是一月领三千块工资的那种。”雷弘震哈哈大笑,没有正面回答云歌灵的问题,他佯装恍然大悟道,“原来那架白色的纸车是灵车啊,那么那些扛着灵车的又是什么人?”
雷弘震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看起来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灵车,什么又是送灵人。
云歌灵偏过了头去,随意附和道,“你问我,我问谁,看起来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是嘛,你竟然也不知道。”雷弘震摇了摇头,往裤子里摸索了一下,就摸出了一根香烟,他手指一翻,那个和蜡烛一起被找出来的打火机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把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在云歌灵面前喷出了浓重的烟云来,整个人看起来优哉游哉的,完全不像是上一刻刚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人。
当然,有时候傻人有傻福,不知者不知罪。不过云歌灵显然不会把雷弘震摆到这一卦人里面去,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云歌灵和雷弘震在院子里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等到王炸回来。云歌灵上前打量了一番,发现王炸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雷弘震抬头看了看夜空,那被黑云遮挡住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从云雾中移了出来,高悬于空,散发着柔和的月光。
此时时间正好是凌晨三点钟。
雷弘震见王炸回来后,就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做了下运动那睡意就源源不断的袭来,我不打扰你们俩了。大兄弟,刚才谢了。”
在离开的时候,雷弘震还伸手拍了拍王炸的身体。在王炸不注意的地方,他手心处缓缓地爬出了一只比蜜蜂小上一些的蜘蛛。这只蜘蛛很快就从王炸后脖子处的衣领往内爬了进去,这一切都做得无声无息的,连一直在他们身边转悠的直播设备都没能把这一幕给拍进镜头内。
雷弘震自然地收回了手,对着云歌灵和王炸挥了挥就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回去。
王炸示意云歌灵跟自己过来,云歌灵什么也没问,就跟着他走进了卧室,进到卧室后还顺手把门给合在了一块。
王炸从衣服内抽出了几张白纸,递到了云歌灵的面前,以只有自己和云歌灵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看看。”
两人的位置站得很微妙,刚好卡在了直播设备的死角下,直播间的观众只知道王炸给了什么东西云歌灵,但却是没能看到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而且两人的声音压得实在是太小,只能集中精神地听到那么一两个字,完全串不到一块去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云歌灵看着王炸张开的手心上的白纸,倒是有些兴味的笑了。
那些白纸虽然裂开了一半,但是拼合在一块还是能够看清它们原本的样貌。这些白纸都是被剪裁出来的一个个的纸人,四肢纤长,身上还描绘了长袍的式样。在这些人形纸人下面,还压着一张轿子模样的白纸,这显然就是他们刚才才见过的那架诡谲得很的灵车。
“所以,这些灵车和送灵人都是这些玩意搞出来的?”云歌灵抬头问王炸。
“是。”王炸点头,他其实也有些意外。王炸给这些纸人度了一丝阴气,只见那些被撕裂成两半的纸人和纸车就上下涌动了起来,然后歪歪扭扭地直起了身,动了不到三秒,这些纸片才纷纷倒回在了王炸的手心上。
王炸看着这些纸片轻声道,“送灵人和灵车不易见,我很好奇是谁做了这些东西出来的,竟然能把它们做得一模一样。”
是的,一模一样。
王炸自己见过灵车并不稀奇,但是竟然在阳间还有人能够见到这些东西,就真的很意外了。毕竟能够见到灵车和送灵人的,通常都是已死之人,而且已死的人中,十个也未必能有一个看得见。
而他们在四合院里遇到的灵车、送灵人和王炸以前见到过的真的毫无差别,他和送灵人对上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些送灵人的力量竟然如此的弱,现在看到这些纸片,王炸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一个知道灵车和送灵人的普通人并不奇怪,但是一个把送灵人和灵车画得这么惟妙惟肖的人可就是太奇特了。
“你说,画这些纸人的会是曾经住在这家四合院的人吗?”云歌灵问。
王炸没有回答云歌灵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指压在了云歌灵的嘴唇上,示意她别出声。在云歌灵的视线下,王炸那拿着纸人的手臂袖子里,慢悠悠地爬出了一只蜜蜂大小的蜘蛛。蜘蛛的外壳泛着浅紫色的光,认真一看,就会发现那外壳还是透明的。
云歌灵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蜘蛛,脸色瞬间就严肃了起来。这蜘蛛和之前她在周筱洁脖子上抠出来的蜘蛛壳长得可真是像得很。
王炸捏着那只蜘蛛,蜘蛛也不反抗,还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每蹭一次,蜘蛛的身体就会闪现出一丝一缕的黑气,那黑色淡得很,如果不仔细注意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王炸淡淡道,“是雷弘震下的手。”
云歌灵勾唇一笑,“有点意思,这么说来,是不是有人要开始对付我们了?”
王炸松开了手指,只见那蜘蛛绕着他的手心不停地转着圈,像只无头苍蝇般。王炸开口道,“这只蜘蛛似乎和蛊术有点关系。”
说着,王炸用指甲就在蜘蛛的身体上轻轻的一划,那只原本还在活蹦乱跳的蜘蛛瞬间就停下了动作,透明的身体均匀地分成了两半。在它的身体裂开的时候,身体内部的器官全部都化作了一滩臭熏熏的死水,只是几秒的时间,王炸的手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空空的蜘蛛外壳。而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死水一触碰到空气,瞬间就挥发了干净,连带着恶臭的味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都不知道那薄薄的蜘蛛外壳原来是这样形成的。
云歌灵捏起了一半蜘蛛壳,壳比纸还薄,薄薄的一片,就这么一捏,就凹进去了大半,发出了轻微的撕裂声。
王炸把另外一半捏成了粉末,然后抽出一条帕子擦干净了手心,道 ,“这种蛊有些像我以前见过的一种少数民族会使用的蛊术,不过那个民族应该在百年前就从历史上消失不见了。有人说他们到了世外桃源去隐居,也有人说他们是被觊觎他们族中巫蛊术的人给灭了族。其中最后一个说法得到了当时非常多的人的认可,在这个民族曾经居住的地方,有一些人就发现,那里已经成了无人之地,那一带全部被移为了平地。”
“一个消失的,还会巫蛊术的少数民族吗?”云歌灵喃喃自语道。
王炸接着说道,“我知道的那种蛊放到人身上,就能控制其心神,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但是因为这种蛊养得十分的艰难,十年或许都养不出一只。”
所以那种蛊在当代可谓是千金难求之物,稀有的很。也正是因为这种稀有度,还有能够控制人心神为我所用的影响力,当年可是在民间引起了无数的血雨腥风,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了养出这种能把人内心欲望无限放大之物的巫蛊族人惨遭灭门。
“这么稀罕的东西,我们却短短时间内见了不止一只。”云歌灵摸了摸下巴道。
王炸说,“它们应该有些不一样。”
王炸毕竟不是专攻巫蛊术的人,能知道这么多已经是极限,对于更深层次的问题,他也没办法开天眼。
云歌灵把手里的蜘蛛壳捏成粉碎,笑道,“这个雷弘震究竟会是李赵,周舒舒还是林娇哪一边的呢?”
云歌灵啧啧了两声,没想到一个周舒舒就不得了了,现在还多了个雷弘震,她总觉得后面的两天不会过得太安稳。
王炸眼眸幽深,听着云歌灵的话,不知道正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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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左右,天光乍现。
云歌灵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就醒了过来,在她醒来没多久,周舒舒就和蚊子还有方立走了过来。
云歌灵没看到雷弘震,周舒舒无奈地解释道,“我去叫过他的,可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蚊子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笑着道,“不过我还是蛮惊讶的,周舒舒怎么一大早就跑过来叫我们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云歌灵听后转过头去看蚊子,“你们晚上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方立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了起来,冷漠道,“没有。”
“奇怪的事?我直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蚊子偏头看他们,“难不成……你们昨晚遇到了怪事?”
周舒舒脸色难看了起来,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把昨天见到陌生男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一直盯着我,后来突然就走了……”
“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吗?”云歌灵沉吟起来。
周舒舒:“他穿的黑色布鞋鞋头还沾着黄泥,那些黄泥已经凝固了。身高看起来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大约在23-28岁之间,文质彬彬的,样貌还挺清秀,就是周身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蚊子问:“你有见到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周舒舒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当时害怕极了,看到他离开后根本就没心思注意其他,也没留意他是往前面的院子去还是后面的院子去了。”周舒舒低下了头,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没给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这个信息可有用了。”蚊子笑眯眯道,然后转头看向云歌灵,“歌雅姐,你呢,你是不是也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云歌灵收回放在周舒舒身上的视线,从兜里拿出了王炸给她的纸人和纸车放到了桌上,“我们也看到了几个古怪的人,后来在他们身上找到了这些东西。”
“纸人?”周舒舒好奇地拿起了一张纸片,当她看到那惟妙惟肖的纸人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表现得十分的讶异。
蚊子把裂开两半的纸人拼合在了一块,摇头晃脑道,“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你们都遇到了怪事,反而我和方立却什么也没碰到呢?”
云歌灵笑道,“我也很想知道。”
蚊子抬头,对上云歌灵投射过来的视线,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抹十分轻快的笑容来。
云歌灵收回了视线,站起了身,把桌上的纸人都收拾好后说,“我打算去把剩下的院子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周舒舒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很怕被人抛下般,着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那你们先过去吧,我去把雷弘震叫起来,到时在和你们汇合。”蚊子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说。
云歌灵若有所思地看了蚊子一眼。
“那就保持手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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