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李康康的断指？
众人一脸茫然, 这李康康究竟是谁？为什么小卖铺老板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直接就变了。
在众人等着廖放平开口的时候, 廖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放平。”
廖老太面容凄凄, 满是沟壑的脸色溢满担忧。廖放平望着廖老太佝偻的身姿, 满头的银发, 闭了闭眼, 而后又睁开, 眼中所有的情绪全敛了下去，脸上又是一片淡漠。
廖放平偏过头不去看地上的断指，“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关于断指的事找我还不如找警察来得好。”
云歌灵回头看了一眼廖老太，而后悠悠道，“第一天, 我们在学校的教室看到了写着祭文的黑板报, 上面还有一个又一个的方格子，那会儿我就在想, 这些方格子究竟代表着什么？”
陆连臻等人不知道云歌灵提这件事有什么用, 直播间的观众也同样。
“代表着什么？”廖放平抱臂看她, 帮众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坟墓。”云歌灵轻轻吐出两个字, 廖放平挑了挑眉。
“被大火烧死的所有村民的坟墓。”云歌灵看向廖放平, 突然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廖放平面色僵硬。
廖老太更是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表情惊恐讶异，还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弹幕一瞬间就把云歌灵的直播间刷满了。
——告诉我, 云歌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村民的坟墓, 那些村民不是好好在家吗
——廖放平和廖老太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被云歌雅猜中了什么，我智商突然掉线了，究竟咋回事啊
——我也同样懵了，云歌雅还是侦探人设吗？怎么感觉她什么都知道
“呵呵，你在说什么。”廖放平镇定了下来，他冷笑出声，“什么村民的坟墓，简直荒谬至极，你们难道没看到我们村子的人都在屋里吗？”
“真的吗？”云歌灵这句话是转过头去问廖老太的。
廖老太被她盯得直低下了头，闷声道，“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孙子在十年前，也就是高一暑假的时候，被小混混恐吓，错手杀了同班同学李康康，然后被林微发现，为了掩埋杀死李康康的事，你孙子一不做二不休把林微也杀了。而后把凶杀现场制作成了自杀现场，让村里的人和警察以为他们是自己跳楼自杀的。”
杨倩倩等人听到这里纷纷嘶了一口冷气，十年前，高一暑假，那时候小卖铺老板才多少岁，十五六岁的少年就这么一连杀了两个自己的同学，后面竟然还能伪装成死者的自杀现场，这心肠是有多冷血……众人想到这里都带着惧意望向了廖放平。
廖放平额头溢出了一层冷汗，但他依然还是面无表情。
云歌灵接着道，“这事儿还没完。杀了李康康林微后，因为下雨，证据全被雨水洗刷掉了，虽然疑点重重，但就是找不到凶手。村里和警察怀疑了很多人，就是没有怀疑你孙子——因为他毕竟是个学习成绩优秀，经常在校获奖的好学生。好学生怎么可能杀人对不对？最后案件是按自杀处理的，你的好学生孙子却并没有因此就放下心。”
“杀人后没几天，出现了三件让你孙子非常慌张的事情，也是这些事情，让你的孙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甚至不惜杀死更多的人。”
云歌灵眼神锐利地望向廖放平，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去，“第一件事，你孙子发现林微的妹妹林思在暗中调查姐姐死去的真相。林思一向是个聪明细心的孩子，只要给她时间，姐姐所谓的殉情自杀或许还真能找到线索。你孙子开始担心了，同时又起了杀人的念头。他约了林微到进村道的小河那边见面，趁林思不注意，把她按倒在河水里，活活的淹死了她。”
“林思淹死了，那她的尸体怎么办？你孙子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分尸！”
陆连臻等人都沉默了，廖放平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廖老太则是一脸茫然。
“分尸之后，林思的尸骨就被埋在了村口的大石下，昨天我刚好就和我的朋友看到了。”云歌灵笑了笑，不过笑意很快就掩了下去，她接着道，“第二件事，旧时候尤其一些落后的村落总爱信奉鬼神之事。东荒村怕是一直有着什么亲人死去后头七会还魂的传言。你杀了人的孙子怕李康康林微会真的化作鬼物回来，就去刨了他们的坟，把他们的尸身掏了出来。学着杀死林思后的做法，也把李康康林微两人的尸身剁成了一块又一块，最后埋在了学校的沙地里。”
“当初你孙子想着应该是埋在沙地能够镇住林微李康康的鬼魂，让他们永不得超生，也离不开学校，这样就不能回来找家人了，也就不能举报自己是凶手了。一切想得很美好，但是却忘了尸臭这回事。学校不会一直没有人，村里的孩子时不时就爱去那边玩。这样迟早会被发现埋在沙地底下的东西的，那要怎么好呢？这其实是一条导火线，一条让你孙子犯下最大错误的导火线。说道这里，就得先说说这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你孙子杀害李康康的事情除了林微一个目击者外，其实还有五个人，我想想，其中一个人或许叫李小军，有可能是王小军，甚至还可能叫——张小军。”
廖放平听到“张小军”三个字，嘴角的笑已经消失不见，眼瞳黑黝黝地盯着云歌灵，也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张小军五人其实就是平时欺负你孙子的小混混，那天也是因为他们的怂恿，你孙子才会错手杀了人的，可惜后面张小军等人都跑了。林微李康康自杀事件后，张小军等人怂了两天，见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后胆子又大了起来，加之身上的钱用完了，他们就想到了敲诈这个坏主意。”
“敲诈的对象当然就是有把柄被他们抓在手上的人啊，就想着往你孙子身上掏钱。不给钱？打啊，再不给？那就去告诉警察他杀人啊，这准得给了吧，因为你孙子辛辛苦苦连林微林思都杀了就是不想被人抓去坐牢，他还年轻，他才十五岁，他不能去坐牢。”
“被张小军等人敲诈了两天，你孙子终于爆发了。把他们全部引到了学校去，然后伪装成了李康康化身厉鬼索命，把他们全吓得跑到了二层高的那栋楼。他们锁住了铁门以为厉鬼就抓不到他们，没想到却被人反锁在了里面。”
“这时候，你孙子从小卖铺这里，不，那时候这间屋子应该只是个茅厕坑和仓库。他从仓库里拖了许多的汽油到了学校，想着一把火把张小军他们连着学校一起烧成灰，就再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你孙子的确就这么做了，毫不犹豫，而且那晚上还是个大好天气，还吹着朝南风。”
直播间的观众全都听得忘记了发弹幕。一把火烧死五个人，还毫不犹豫？就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杀了人吗？不，还有怕尸臭被人闻到的原因，所以这人变得更加的残忍。
只要这一切都没了，就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了。
廖放平当时一定是这么想的。
不过管廖放平究竟怎么想，或者什么也没想，或者想了许许多多的事，但是也阻止不了他点燃了汽油的手。大火一下子就包围了学校，整栋学校淹没在火海里。张小军五人就这样被困在二楼的铁门内，被炙热的大火活活的烧死。
廖放平那一刻心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他自由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他杀了人的事，他可以考上很好的大学，可以成为电视里经常看到的那些上流人，成功人。
但是廖放平没想到，那大火把整栋学校都烧了却还不熄灭，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廖放平拖着汽油来学校那一路，汽油瓶被刮出的洞流出来了一路的汽油，朝南的风把火星带到了村里去，熊熊的烈火把整个村子像学校那样，包围在了一起。
廖放平呆了，傻了。
他没想到要烧死村里的人。
他站在原地陷入了纠结，告诉大家起火了，那么大家后面一定就会发现他纵火的事，还会知道他杀了人。而只要他不去叫醒村里的人……大家就会死于火海里。
廖放平足足思考了两分钟，最后他只告诉了廖老太，他唯一的亲人。他带着自己的奶奶逃出了东荒村，而抛弃了村里的其他人。
一把大火烧死了村里五十多个人，里面有年老的老人，有健壮的青年，有慈祥的女人，有懵懂的小孩……
东荒村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廖放平把这事埋在了心里，带着廖老太开始在他乡隐姓埋名的生活。他不再去上学，他到处去工地打工，做着最脏最累的活。虽然时常会在梦中被噩梦惊醒，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惜好景不长，被火埋葬的东荒村竟然“活了”过来，还成了别人口中的鬼镇。
有几个大学生还去这个所谓的鬼镇探险，还把这一切拍了下来发到了他们的博客，并在博客内编造各种各样的奇闻怪录，吸引了很多的浏览者。廖放平就是其中一个。
廖放平害怕东荒村暴露在日光底下，就带着廖老太回到了东荒村。东荒村白天和夜晚变成了两个样子，白天是曾经未被大火烧毁的小村落，夜晚就成了传说中的“不夜鬼城”。但廖放平知道，不夜鬼城里面那些鬼，其实都是死去的村民。
廖放平和廖老太回到东荒村第一个杀死的人就是在发博客的那名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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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来村子的人会发现你在2007年做过的事，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云歌灵走到了廖放平身边，“你昨天还想杀死我们六个，但是遗憾的是没有得手。”
“如果我没猜错，其实你很少住在鬼镇，因为某些限制因素。”云歌灵忽然以只有她和廖放平两人才只听到的声音接着道，“想要短暂地留在鬼镇，就得抹尸油，而想要长久地呆在鬼镇，那就得吃人肉。你说对不对？就像你奶奶那样。”
廖放平眼睛红了起来，望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廖老太，心沉了沉。
杨倩倩小声道，“云歌灵对廖放平说了什么？他的情绪看起来怎么变得那么激动。”
“不知道。”宋戳摇摇头。
陆连臻一直望着云歌灵，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学生死了，却还有下一个大学生。”云歌灵轻笑出声，“你发现太多的人对鬼镇有兴趣了，你离开鬼镇他们这些好奇的人又来了怎么办？最后廖老太选择了留下来当通风报信那个人，或者说鬼镇的监督者。只要有人来鬼镇，廖老太就会通知你，而你就会赶紧回来处理。我其实挺好奇的，杀了这么多人，你真的就不会寝食难安吗？或者说，让唯一的亲人吃人肉，你不会感到难受？”
廖放平甩手想要把云歌灵推开，云歌灵却在他的手就要碰到自己时轻轻巧巧地绕后了一步。
“所以？你说那么多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人吗？”廖放平已经懒得在带着假面具，脸阴沉了下来，凶恶地瞪着云歌灵。
——卧槽，这么算来，这廖放平身上都不知道挂了多少条人命了
——这还不承认，村里的人都死绝了，凶手不是他还会是谁？
——云歌雅怎么这么清楚，仿佛亲身经历了一样
——听得我毛骨悚杨，这个男人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啊，之前我朋友还想叫我来鬼镇探险，幸好我拒绝了
——这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鬼镇鬼镇，什么鬼镇，分明就是有人做贼心虚
在弹幕纷纷轰炸廖放平的时候，在满满当当的破口大骂中忽然闪过两条最小字号的黑体字，可惜根本没有人发现。
——村里的人都死了，那村屋里站着的那些人又是谁？
——你们就没发现鬼镇屋子窗口一直站着很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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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什么证据，这些难道还不能作为你杀人的证据吗？”杨倩倩朝前愤愤道。
廖放平黑黝黝的眼睛望向杨倩倩，杨倩倩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杀意，又怂得缩回了宋戳的背后。
廖放平冷笑道：“一派胡言，难不成法官都是听别人扯的一通胡言乱语定案的吗？”
脾气很好的宋戳都想上前揍人了，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能这么的理直气壮。
陆连臻走了出来，“你要证据？我们还真的有。”
廖放平把视线落到了陆连臻身上，陆连臻并没有受到他凶恶的目光影响，手指一伸，指向廖放平的身后——那间孤零零立在那的小卖铺。
“你店里面应该还有间小屋吧，那里应该摆着熬尸油的大锅，只要警察进去看一看，我想，这就是个很好的证据了。”陆连臻冷笑，“而且我和云歌雅还怀疑，你店后面的那个水池里面，应该还藏着失踪死者的尸骨。”
廖放平没想到他们连这些都知道。整个人忽然就颓废了下来，嘴里发出轻轻地，怪异的笑声。笑声里似乎有解脱，还有很多其他的情绪。
廖老太茫然地看着现在的画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十年了，最后自己孙子犯的事还是被翻了出来？难道真应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吗？
“廖放平，你认罪吧。”云歌灵叹了口气。
“我……”
“放平根本没杀人，杀人的是我！”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原本坐在地上的廖老太突然站了起来，陆连臻眼前被晃了一下，只见一道刀光从面前挥过。
廖老太竟然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水果刀，直接就朝着背对着她的云歌灵刺了过去。
廖老太现在心里什么都没想，她只知道，都是面前这个该死的女人想要害死他们孙奶俩的！
“奶奶！”
廖老太听到众人的惊呼声，抬起头就看到拿刀刺向云歌灵的廖老太，满脸惊愕，痛苦地大吼了一声。
陆连臻迈步抬手已经来不及，只见那刀一眨眼已经到了云歌灵的身后。
在弹幕纷纷刷着“小心”两个字的时候，背对着众人的云歌灵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在刀刺向她时，千钧一发，她竟然微微侧了侧身，完美地就避过了廖老太的攻击。并且双手一推一拉，直接就把廖老太的水果刀打在了地上，反手就把廖老太整个人压在了地上。
在场的众人和直播间的观众就像静止了一样，被云歌灵这利落的武打动作帅了一脸。
——卧槽！卧槽！卧槽！
——卧槽都形容不了我此时的心情，我的天，云歌雅帅翻天了好吗？
——刚才有人看清云歌雅的动作吗？妈呀，几秒的时间，她竟然还能反应得过来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在地上看直播
——路转粉啊！天啊，云歌雅我老公啊！帅哭了好吗！
——真的帅死了！还以为会被刺伤，没想到竟然打掉水果刀还能空出手抓住人，不说了，我去充钱砸礼物了！
——楼上等我，我要去关注云歌雅给她砸礼物了！
——什么话都不说，舔舔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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