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至少我就没有。”

　　“你没有吗？你真的没有吗？你敢说，在我用权势把你困在我身边的这几个月里，在翟竞天也试图控制你的这段时间里，你从未想过比我们两人拥有更强更盛的权势以便脱身，甚至要反噬我们吗？”

　　他英俊异常的脸极近地凑过来，好看的瞳眸里映着她的小脸。

　　不自觉地眨了下睫毛，周沫涵怔怔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囧样，嘴角轻轻勾了勾，而后点点头：“那应该是想过了。”

　　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卓冉勋大手一捞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回床上，窗帘缓缓拉起的同时屋里的灯光也暗下来，男人的嗓音还在继续：“那如果给你足够的权势，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不知道，没可能的事情懒得浪费脑细胞。”周沫涵枕在大枕头上，嗓音凉凉静静的，好像并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之前不是也想过吗？随便讲讲我来听一听。”他也好似漫不经心地说着，躺下来后便把胳膊伸进她颈下，最喜欢抱着她睡觉了。

　　“最开始想把你给我的残暴还回去，后来只想要逃开你们，带着我爸爸去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瞳眸微微扩散，然后手指不轻不重地攥着他绸缎般触感的睡袍，“我爸呢？你把我爸藏到哪儿去了？”

　　“想他了？”他握住她的手，好像很久未曾有过的真实感觉，不禁放在嘴上亲了亲，“安排你去见他？”

　　周沫涵长长舒了口气，眼底泛起了有些寂寥的神色：“这个年也没有和他一起过，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

　　“我那天去看过他。”

　　“你？”

　　周沫涵一直没问，卓冉勋也一直没主动提及。

　　周父被暂时安排在他的另一处私人别墅中，昂贵齐全的治疗设备和专业负责的医护人员跟随，他被照料得很好。

　　周沫涵又不知道，刘惠珍曾被卓冉勋派人接去过两回与周父团圆，其中一次就是除夕那天，他临近中午的时候去看他了，还带了新年礼物：一本制作精良的水晶相册。

　　里面有周沫涵与周父的合照，更多的是江一洺搜集资料时新得的连周父可能都没有的周沫涵的照片，大多时候是笑眼迷蒙、神采飞扬的。

　　但后面是他与周沫涵的合照：婚礼的、出席活动的、在庄园里的日常活动照……部分来自媒体精致美感，部分出自在此方面并不专业的江一洺但胜在模特挑选得好动作表情都很自然。

　　既然开了这个话题，周沫涵也便提出让周父回到尚煌中心的提议，卓冉勋自然有他的考量，提出若干建议均被一一驳回，最后只能应允。

　　在她的定义中，江城没有比尚煌中心更坚不可摧的地方，即便是翟竞天这种人，也不可能带人堂而皇之闯进这么大一个医院去抢人。

　　而且，也不可能有比尚煌中心更适合的休养场所，即便卓冉勋一再强调他的那间别墅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接他回来也好，如此你也能常去看他……”微微泛青乃至有些扎人的下巴轻轻磨蹭着她娇嫩的脸颊，不一会儿就蹭得有些红了，这才作罢，换上了薄唇，“我这么听话，你是不是该给我什么奖励，例如我想听的那句话……”

　　蛊惑人心的温醇嗓音，摄人心魄的诱惑眼神，还有来自脸颊那种说不清是痒还是疼的感觉，都在一点点磨砺着她的心神，好像有些什么在被快速分解掉一般。

　　“难道不是你该做的吗？我如果是你的妻子，他便是你的岳丈，给他提供最佳休养场所，你也好意思讨要奖励？”

　　周沫涵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却又不是厌烦的语气。

　　这几天他的言行举止好似都致力于这样一个结果。

　　“什么是如果你是我的妻子，原本就是，不需要有假设，我对你爸好当然是应该，那你作为我的妻子对我好难道不应该？夫妻之间的权利义务应该是对等的，我爱你，你也该爱我……”

　　他的唇好像就贴在她的耳朵眼里，那种痒痒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周沫涵禁不住一边推着他一边扭动着身体往一边退去。

　　卓冉勋不依不饶，不停贴近她耳朵说话或者吹气，乃至开始挠她痒痒，就只为了那一句话，周沫涵很想告饶却仿佛怎么都过不了心坎那一关。

　　就像历尽艰难险阻即将达成目标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她不知道如何冲破这层了，只能止步不前。

　　笑得要岔气了，她却还在坚持着。

　　那句话难道真的就这么难求？

　　卓冉勋坐在那里，已经吃了这个女人混乱中挥舞过来的几拳，终于在这次又挥过来的时候及时攥住了，顺势躺下，给她擦着笑出来的汗，语气却一下子深沉下来：“是你已经不爱我了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说？你根本是在用我原先的错误惩罚我，因为我曾经不说所以你也不说是吗？难道我们就不能珍惜现在的时光，沉浸在你情我愿、彼此相爱中？”

　　恣意的笑容逐渐敛起，周沫涵好像并没有用多久便恢复到面无表情：“这个问题，我现在并不想讨论，你也不必再想方设法求证。如果你没有耐心，我们可以……”

　　“我不是没有耐心，而是不想一直等下去，浪费彼此的时间。”

　　周沫涵沉默着闭起眼睛，尽管还睡在他的怀里，感觉却大变样，那个男人又开口了，谆谆善诱的意味：“这句话不是非要听到不可，它不会影响到我对你感情的分毫。只是你有情还是无情却是重要的，它决定着我们是在相爱还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不怕你不爱我，就怕你明明爱着我却羞于启齿，我不想做那么差劲的人了，我想要一个机会。”

　　“你不要给我施压，我会睡不着……”

　　“好……”

　　她随便扯过来的所有理由都被他当成指令一样执行。

　　可她并非睡得不好，在他怀里这些天，她的睡眠长度和质量明显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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