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只有冷漠相传。

　　“不要以为你有多大魅力，你的身体对我有多大吸引力，完成目标而已。我会注意分寸。”

　　说着，卓冉勋撩开长腿从床尾跪上来，径自掀开了半截被子。

　　周沫涵身体一僵，心脏漏跳了半拍，不自觉地合上双眼。

　　她无法容忍在清醒状态中感受这份耻辱，宁愿现在如第一次那般被下药，再不济也是被灌了酒。

　　酒？

　　她睁开一条缝望向茶几，意外地是，桌上只有几只水杯。

　　“我今晚没有喝酒，清醒无比。”他好像能够洞察她的心声，声音低沉没有醉意。

　　“我……”周沫涵把话咽回去，这大概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即使她只是讨一杯酒水灌下。

　　她是典型的一杯倒，醉酒后得到的只有痛苦的结果，比眼睁睁看自己被残虐好太多。

　　从来都是结果悲惨，过程更痛苦。

　　薄被因她捏住的被角只被掀掉一半，绷紧的脚趾也彰显着她的慌张无措。

　　“放松……”温热的掌心烫着她冰凉的腿，轻轻拍一拍，没有温度的嗓音如是说着。

　　周沫涵也想要放松，不想在这样的时刻惹恼他，可是双腿不自觉并拢，身体绷直像条木头一样。

　　那些痛苦不是过往乌云，而是变作恐怖片在脑海里回放。

　　“你这样我很为难。难道想要重复上次的对待？明知我耐心有限。”卓冉勋盯着她发抖的小身体，不悦地蹙了眉。

　　没人喜欢自己的女人此刻有如此表现，卓冉勋当然不是个例外。

　　可他大概忘却了周沫涵全身每一细胞、每一毛孔所散发出的深深的恐惧均来自于他。

　　上次喝太多，加之愤怒全然统着御理智，他没那么清楚地记得自己有过怎样疯狂的举动。

　　但是，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

　　真的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么？

　　他也骗不了自己。

　　卓冉勋从一边抄起了枕头掖在周沫涵腰下：“据说这样更容易受孕，结束半小时之后取下，保持平躺入睡。”

　　周沫涵掀起眼皮迸出些许迷惑，那一刻好像回了医院，医生嘱托关于人工受孕的注意事项。

　　他就这么渴望一个孩子？

　　冷漠如他，无情如他，要孩子做什么，总不会这么年轻就需要一个继承人吧？

　　“你经期不稳，不易受孕，这几天是你排卵期，我不希望浪费时间。”

　　冷冷清清的一句话，冷冷清清的黑色瞳眸闪着寒光，足以击碎所有的念想。

　　“人工受孕不是要简单得多？”心放在石磨碾压着，周沫涵忍不住开口发问。

　　他眉头越发紧皱，神情和举动凝滞着不甘，又何苦勉强自己？

　　“我是正常男人，这样的年龄接受人工受孕确实不太合理。何况我喜欢亲力亲为，自己的孩子总该亲自播种才是。”

　　薄情的唇轻狂地扬起，绝情而狂娟地笑着。

　　自知多说无益，周沫涵用力地闭眼，紧咬起牙关。

　　有个孩子也好，至少能保证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被施以残暴。而且，尽快受孕她便无需再额外找些借口应付卓老太。

　　说不定，卓老太能就此消停。

　　大家族，不都讲究“母以子贵”么？

　　呵……遇上卓冉勋，民主、自由、平等这样从二十世纪初就普及开来的思想都抛诸脑后，她一步步往旧思想、旧制度中沦陷进去，求助无门。

　　身体被他摆弄着，心里挽起一抹苍凉而悲壮的笑，却在真真切切痛着。

　　其实纵然她如何抗拒，也摆脱不了钳制她的那双大手，男女力量实在悬殊，何况他强壮而她纤弱。

　　衣料慢慢褪去，周沫涵已提前感知那种痛苦，钻心蚀骨的痛经由血液蔓延、延伸至各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刻上了难消的耻辱和悲戚的苦痛！

　　当然，最痛的是她依然试图独立和追寻平等自由的灵魂。

　　双腿被迫屈起，连接着四肢百骸的神经倏然绷紧，周沫涵拼命想着什么转移注意力，不是预料中的粗暴，只剩异物感的冰凉。

　　“什么？”她猛然睁眼。

　　“你并没做好准备。”卓冉勋谑笑。

　　那一瞬，周沫涵表情值得玩味，好像随时能揭竿而起把坏情绪发泄出来，却又只是弯弯嘴角把它们无奈收回痛苦下咽。

　　大概只有她清楚，短短几秒钟她有多痛有多绝望，好似整个世界分崩离析。

　　心里那堵高高的院墙就此筑起，再也没有攻克的可能。

　　“不用觉得难为情，需求刺激产品出现。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疼爱她的男人，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很强壮……”

　　淡漠的口吻陈述着，不着一丝温情的语调似在做最死板的报告。

　　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好像被丢进火焰中，灼烧的痛楚慢吞吞袭来，然后变得强烈，将她全然地侵蚀和吞噬……

　　周沫涵多希望此刻的自己可以听觉、视觉、触觉均失，如此还能安然做他世界里的玩物。

　　可，她的耳朵都得不到片刻清净……

　　“我没兴趣碰你，倘若能保证需要时完全做好了准备，这些可以不要。不过这对你来讲似乎有些难度。”

　　慢条斯理却戏谑地讲着，手上动作未停，嗡嗡嗡的声音宛如重锤敲打着她的脆弱的耳膜和血肉模糊的心口。

　　他是最恶的魔，专挑她心口即将愈合的地方敲打着，加速了那些创伤的溃烂和难愈。

　　或者，卓冉勋是她命中的克星吧……此生的目的在于夺走她所有的快乐和尊严，把她丢进痛苦和耻辱的深渊，看她无望地挣扎，而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放肆又猖狂地大笑。

　　周沫涵紧咬着牙关无奈地承受，一抹绯红落在她的双颊上，身体慢慢失控……她痛恨这样的感觉，更痛恨这样的自己在卓冉勋面前毫无遮掩地呈现。

　　他好整以暇地观瞻、耍弄，而她被掀翻在情海中，逐步走向沉溺……

　　用力咬着下唇，周沫涵竭尽全力阻止难听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粉嫩的唇上留下一圈青白，捏紧的被角被手心起的薄汗浸湿。

　　湿掉的还有她柔软地铺陈在大床上的秀发，以及那条被未撩起多少的黑色蕾丝睡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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