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立即反驳，就代表你默认了，至少你这么想过了。”在对方沉默中，周沫涵又静静下了结论，而后又朝他这边挪了一下，抱住他的手臂，彼此温度游弋，“我承认先前的确怀疑过她的用意，怕她是卓冉祺派来的，也怕她对你重拾旧情，你们先前打电话我的确不开心，却从没想过她会为你付出那么多……我自认为比不上她对你。而关于你不领情这点，从私心来说我特别欣慰，但如果你真的冷情至此又会让我觉得可怖和不安。好在是我多虑了，卓冉勋，你真的越来越好了。”

　　“好么？”

　　他终于转过头，黑瞳霍霍地凝着她，却散出一片茫然。

　　他竟在极其认真地问她。

　　浅浅勾起笑弧，周沫涵猛点头：“恩怨分明才是最基本的性情，反正我现在已经笃定你不可能喜欢她，也不会因为感恩去做你不情愿的事情。”

　　“我不情愿的事情？”

　　“比如说抱一抱甚至以身相许啊。”

　　卓冉勋冷哼一声，又发动了汽车。

　　周沫涵朝他得意地笑了下，心满意足地靠回座椅上，忽又想起了什么侧过头，咬唇憋闷了许久却又不得不说，带着一点扭捏：“那个……你经常谈生意，是不是……也会经常接触女性合作伙伴啊，你跟她们能好好交流么？”

　　明澈的眼睛泛着盈盈水光，灵动非凡，她望着他。

　　卓冉勋扭头扫她一眼，面无波澜，却又一针见血：“想问什么？她们有没有趁机勾引我还是我有没有把持不住？”

　　嘴唇翘起，周沫涵不自然地挑挑眉，笑出来：“前者是必然事件，后者则是不可能事件。”

　　卓冉勋没回应，这种事也不需要回应，停顿了大概有几秒，她微微垂眸盯着自己的裙角，手指把玩起来，淡淡地讲出来：“其实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女士香水，衬衫领口上看到了口红印。”

　　“刺溜”、“刺溜”几声，车子骤停在路边，好在接近中午，天气又热，街上车不算多。

　　英气的眉峰紧紧拧成一团，他用探究式的目光盯着他，极其的深，却也捉摸不透，良久才问：“为什么现在才问？”

　　“我心里是相信你的，但你那段时间很焦虑，我怕问出来会增加你的负担。而且，你会为了表明心意不再接触外面的女人，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但我至少明白客户有男有女很正常，谈生意时有点必要的接触也正常，我不该小心眼。”

　　她依然低头玩着裙角，焦糖色的发在阳光下浅淡了几分，耀眼得很，衬得皮肤就更白了，嗓音低低弱弱，仿佛不像是在质问，而是在忏悔……

　　卓冉勋心口一缩，大手摸着她的发，急切的口吻：“是客户的孙女，我勉为其难跟她跳了支舞，但我压根没正眼瞧过她，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舞一停我就离开，她从后面抱住我被我扔出去，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从那儿以后我也没应酬过任何女人……”

　　眉眼娇俏地展开浅笑，如梨花一般盛情绽放却又清雅俏丽，周沫涵抬眸一瞬勾住他的脖颈，蹭在他胸口上轻轻念着：“我就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虽然一直笃定了这个答案，但听他讲出来感觉是不同的。

　　“有问题就直接问，不问我可能猜不透，你自己又胡思乱想平添烦恼。”

　　五官立体精致的脸上覆着的金光下是一片柔情的底色，卓冉勋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

　　“那……”周沫涵转了转眼睛，从方才的喜悦中跌入担心的深渊里，沉了面色，“我想问，你觉得卓冉祺会怎么对付林潇潇？我原以为林潇潇能做的滴水不漏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没想到……”

　　是啊，从前招惹她那么多次都能全身而退，还以为是个多么厉害的角儿，现在是丧失了咄咄逼人的攻击力还是因为碰上了更厉害的角儿？

　　她不知道，但她确实担忧，毕竟卓冉祺……丧心病狂得很。

　　“多半也不能怎么样。”卓冉勋松开她，换上讨论别人事情时专用的冷漠脸，又发动了车子，这次比先前开得更稳也更快，直奔家的方向。

　　“为什么？”周沫涵坐稳了身子，似是想过之后才发问的。

　　“他要真想做出什么，也不会着急忙慌地把人送医院了，更不会直到现在还守在那儿……”

　　“你是说，卓冉祺喜欢林潇潇？”乍喜的神色从前一秒还略带忧虑的脸上漫开，周沫涵显然兴奋起来，饶有兴致地点着头，“不然上次也不可能答应交换条件是不是？我其实也怀疑过，只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他这么针对你，也是因为林潇潇喜欢你喽？”

　　像是发掘出不得了的惊天大八卦，整个车厢的气氛都被她渲染得活跃起来，仿佛每一粒游弋的尘埃都沾染了热络的气息蹿动起来。

　　卓冉勋瞥她一眼，冷嗤一声：“我和他之间存在竞争及不可调和的矛盾，从来也不是因为什么女人，而是源于我们自小的培养模式和生长环境。谁生下来也不可能天然无情，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小时候关系还算可以么，矛盾是逐步激化的，你要非说是因为林潇潇后来疯狂追求我导致卓冉祺尤其针对我，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反驳。”

　　“我觉得可能也是个原因啊，不然那么多条件可选，他为什么偏偏拿走林潇潇的贞洁？现在还娶了她，又让她怀了孕……”食指伸出来，她开始了头头是道地分析，“他刚才一看到你就……”

　　“你能不能让你的脑袋空下来好好休息下，即便你研究明白了又能怎样？”

　　“我好奇分析一下也不成吗？林潇潇现在不喜欢卓冉祺是肯定的，卓冉祺万一喜欢上林潇潇，那岂不是自己找罪受？嗯，那我就坐等看好戏了，让他吃尽了爱情的苦头，然后还会被你从现在的位子上揪下来，以后悲悲戚戚地度日……”

　　一想起来就爽的不行，周沫涵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上坐好，嘻嘻地笑着，跟着又严肃起来，一张俊俏的脸好似在表演无缝衔接：“我想知道对付卓冉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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