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留下来的，是他无情无义的曾经。

　　攥住她的手不断收力，那嗜血的瞳中尽是复杂至极好似包裹着激愤难抑却又莫名期待的情绪，可从起伏明显的胸膛震荡出的声音从来都是冷酷残忍的：“你哑巴了？回答我！！！”

　　上下眼睫轻轻碰撞了下，脸色突变的周沫涵抬眸一瞬又换上了从前的冷漠，嗓音努力维系镇定：“原来，这才是你在乎的……”

　　细细想来，跟他通话时，他似乎也在问“他有没有怎么样你”之类的话语。

　　忠贞，于他而言，才是压过一切的吧？

　　超过了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过委屈，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

　　如果说回来后的每一秒化成气息充进那个叫做想念和喜悦的气球里，在看见他的一瞬达到了巅峰。那么现在，他便是那根针那根刺，饱满的感情急剧消逝……

　　“我在问你话！”

　　他讨厌她的犹豫不决！

　　他讨厌她的模棱两可！

　　他讨厌她的镇定自若！

　　他讨厌她的支支吾吾！

　　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答案？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周沫涵幻想过很多种他们重逢的时刻，会有怎样的情景上演，却从没想过是这种。

　　她以为卓冉勋会紧紧把她拥进怀里，用低醇浑厚的嗓音诉说他的思念；

　　她以为卓冉勋会焦灼地查看她全身，心疼她逃跑时被碰到了此刻仍有微肿的额头和还有些刺骨痛感的脚踝；

　　她也想过他会生气指责为什么不早点给他打电话，早点让他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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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至少，他生气的根本应该源自担心和焦虑，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摘和质询。

　　心口攒聚起的失望化作密密麻麻的疼又要开始扩散。

　　“所以，做过与没有做过，又有什么区别呢？”

　　视野浮起一团白雾，她轻笑着想要甩开他的手，反而被攥得更牢。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跟他……”仿佛有大锤子在击打他的胸口，五脏六腑都要震碎了似的。

　　他瞳眸骤缩，裂开来的伤痛快速蔓延，而后便只剩下愤怒。

　　周沫涵猝不及防地被松开，准确地说，是推开，好在她只是摔倒在柔软的枕头上，头发稍有凌乱地披散开，大领口的睡裙更好地展露出风光。

　　不痛，也不重。

　　她不屑地嗤笑一声，抬手扯过被子想要盖在自己身上。

　　她能说她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来接受这样一种现实吗？

　　还是说，这一次的久别重逢又是她的一厢情愿，难道她的心还能经受住这样的打击很多次吗？

　　为什么每一次她想要前进一步就有无数拦路虎簇拥出现，似乎在反复提醒着他们的结合是个错误。

　　而有无数次机会可能终止这个错误，只是他们还在继续着。

　　“他真的碰你了？”嗓音极度寒凉，就像从冰窟里爬出来，喷薄着透心凉的白气。

　　霍霍的黑瞳犹如吃人的黑洞，像是要看到她的骨子里、心里和灵魂里。

　　嘴角挽着嘲弄弧度，她几乎没有看他，口吻更是淡然得出奇：“你心里不是有个答案吗？”

　　“我要你亲口说。”

　　“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吗？碰没碰过，有什么区别吗？你如果嫌弃……”

　　“你承认了！”

　　胸口憋闷的那口气又被压下去几分，大概没有吐露的必要了。

　　好好跟他讲的话从来充耳不闻，反而对这般听上去明明是随口胡扯信口雌黄的深信不疑。

　　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着的那个男人吗？

　　她忽然就觉得好累，累得只想要闭紧眼睛、关起耳朵，然后闭起自己在这种开开合合中受挫频频不再有什么弹性的心以及那个早就该放弃让人入住进来的世界。

　　躲回某个黢黑却安静的地方，舔一口自己又被撕裂出豁口和脓血的伤，便是她当下最需要的。

　　她也是这么实践着的，出离愤怒、摒弃全部理智的男人嗜血的瞳眸还在狠狠瞪着她，却只见她深深闭起了双目，跟着被子盖过来遮掩住半张脸。

　　动作是那么地流畅自如，好似她的眼里从来没有过他这个人，更别提给他半点关注了。

　　可她面色比佣人描述得还要好，精神也好，神采奕奕的，是翟竞天把她喂胖了，把她调理好了，而代价……

　　汹涌的怒涛席卷而来，迅猛攻击着理智早已荡然无存的他。

　　尽管很想忽略，她却还是清楚无比的感受到他的愤怒。

　　被子被无情地掀起，她眼睛还未睁开便感受到一股寒风袭来，而她身上仅存的睡裙被狠厉地撕开来，倏然瞪大的双眸清晰地映出了男人冷峻愤然的脸。

　　“你放开我！”话音未落，周沫涵一抬手就要打出去。

　　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大概跟翟竞天待的时间久了，抬手便打成了习惯。

　　燥郁中的男人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周沫涵的花拳绣腿在他看来连绣花枕头都不如，不必费多少力便轻松控制住。

　　双手被禁锢住举过头顶，身着大衣的男人却已经凌空在她身上，周沫涵喉咙发紧，她似乎预知到他下一步的举动。

　　“不准！你不准碰我！”微颤的嗓音不见得有多紧张，却是愤怒。

　　他们不该这样的，不是吗？

　　不该重逢后问这些，不该做这些，不该有这样的相处！

　　被关掉耳朵的人似乎是他，无从理会她接连两句的发问，一只手已经扯出了腰带。

　　“卓冉勋，你给我滚！”她狰狞着面部表情嘶吼，拼尽了全力。

　　她怕了，不是怕他的残忍，而是怕……她体内仅剩的那点能够支撑的力量被瓦解和击垮。

　　她真的不要在这样反复的对待中把所有力气和精神都消耗殆尽了，变成从苦海的一头挣扎着却只能到另一头的始终无望解脱的孤舟。

　　他并不言语，双眸喷薄着烈火一般的愤怒，脸上维系着平素堪称最冷漠最残忍的寒气，他以许久未曾有过的残暴侵占她。

　　牙齿……唯一能够阻止她惨叫的是上下牙齿的剧烈触碰，稍后便一口重重咬在她的唇上。

　　总以为时移世易，没想到他还是选用了老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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