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本干什么？”佟佳又问。

　　“做保姆，蛇头说了，那儿的薪水很高的。做满一年，就能回来开个小店了。”小妹妹说着话，忍不住露出暗喜的笑。好像现在小店就在眼前似的。

　　佟佳表示狐疑。

　　日本的经济虽然发达，但是近年逐渐下滑。她们的失业率比自己国家都不如，会有这么多高薪资的保姆职业等着这些小妹妹去做？而且，放眼看了一圈，这十几个女孩年岁都不大，长得还都很好看，好像是格外挑选出来的。就觉得更奇怪。保姆的话，缺钱的阿姨神马的也可以吧。

　　还有还有，自己可不想去日本当保姆啊，干什么也在这儿啊！！！

　　“你们干什么要这么神神秘秘的？见不得光的样子，大声说话都不行。”

　　“我们是偷渡啊，又不是去旅游，怕外面的人知道，当然要在这儿藏着了。蛇头说，船要下半夜才来。这个时间我们最好睡觉，什么声音都不发出来。谁要是发出声音，连累我们被抓，他们就会进来把那人扔进海利喂鲨鱼。”小妹妹紧张兮兮的说道。

　　佟佳咽口吐沫，喂鲨鱼啊……

　　但是，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吧，而且，肚子真的好饿好饿……

　　想到饿，就更饿。

　　肚子没出息的“咕咕”叫的好像打雷。

　　佟佳看到一下子好多双眼睛看过来，各个充满敌意，吓得急忙捂住肚子，特别无辜。

　　是肚子叫，不是她叫啊。

　　“你饿了？多久没吃饭了？”小妹妹关心的问。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的早饭……”佟佳努力想了想说道。

　　“那现在都快黄昏了，你两天没吃饭了？”小妹妹惊讶的说着，从自己枕头的包里拿出一包吃的。“那你先吃点，我买着路上吃的。”

　　佟佳无比感激，拿起面包就大口吃起来。吃的急了，噎住了，饱嗝不断地打。好在仓库没吃了，还有一桶水。小妹妹给佟佳倒了一碗水，她接过咕咚咕咚喝了，才好一点。

　　转眼，一包食物，佟佳吃了一半。特别不好意思的收起还给小妹妹。

　　“小妹妹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么？”佟佳吃饱了，开始研究起自己来。

　　“不知道，我们一来，就看见你在这儿睡觉。还以为你是头一批来这儿的。”小妹妹笑笑回答。

　　佟佳再次纳闷。睡觉睡觉……

　　怎么都是睡觉呢。

　　迷迷糊糊好像记得昨天碰见无耻的小流氓，然后小流氓打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就人事不醒了。

　　小流氓？

　　自己来这儿会和小流氓有关？

　　佟佳越想越不对，起身翻自己的口袋，所有的口袋空空，手机不见了。

　　急忙又坐起身，这儿三面是墙，一面是破旧的卷帘门紧紧拉着。只有一面墙在很高的位置上开了一个一米见方的通气窗，窗子没有玻璃，只有几根钢筋稀疏的凝固在上面。一百多平米的空地上，除了铺着的纸板上躺着的女人，就是一桶饮用水，一个盖着盖子好像是马桶的铁通，然后就是满地的废弃纸箱子。

　　这儿很封闭，与世隔绝就好像监狱。除了能听见海浪的声音，除此什么都听不见。

　　很想从哪个排气窗看看外面是什么样。但是走到那窗下面伸手臂比了比高度，目测两米半的位置。而自己才一米六四，差了一米多的距离。

　　回身把那些废弃的空纸箱拆开，轻轻的拆，一个一个摞起来。

　　“你干嘛？”小妹妹好奇的问。

　　“我……从没有看见过大海，听着海浪很诱人，想从那个窗子看看大海是什么样子。”佟佳弯唇一笑，露出很无害的表情。

　　“土包子！”一个穿的有点少的女人嘲讽一句，接着翻身面朝里继续睡。

　　佟佳耸耸肩，继续拆纸箱子。

　　“我帮你，我也没看见过大海。”小妹妹不理那嘲讽女人，开始和佟佳一起拆。

　　一个两个……转眼，纸板已经累了一米多高。

　　佟佳恨兴奋，迫不及待的拉着小妹妹就爬上去，两人肩并肩从窗子往外看。

　　窗外是奇形怪状的岩石，一浪一浪拍击岩石的是浑浊的浪花。窗子面对的是大海，那卷帘门对着的可能就是路了。

　　小妹妹有些皱眉：“大海真可怕，不知道我们坐的船会不会掉到海里。”

　　“不会的。”佟佳安慰着，又把头从钢筋的缝隙钻出去，看近处的环境。窗子下面还很平坦，是软软的沙子……等等，有人！两个男人正坐在仓库外面的拐角，面前放着两瓶白酒和一些花生火腿肠之类的酒肴。两人喝的都已经不少，满面红光，说话的声音也不小。

　　“你看什么呢？我也看看。”小妹妹好奇的也把脑袋伸出去，佟佳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就开始偷听那俩男人说话。

　　“六子，这批小妞真不错，各个水灵的都能掐出水来。”

　　“是啊，可惜我们只能看不能吃，不然非得干几炮不可。”

　　“不瞒你说，老哥我看上了个妞，就是昨晚被王八头带来的被药迷晕的那个。带来的时候是交给我抱进去的。我趁着王八头没看见，在那妞的胸脯子上狠狠抓了几把，啧啧，那个得劲啊。”这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猥琐的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吞吞口水。

　　“得了吧，那个妞是王八头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说是要送过去拍片。现在导演就喜欢长的清爽，但是身材火辣的女人。他们那儿的女人都拍遍了，现在开始到咱们这儿物色了。”

　　“拍片虽然能看到，但是也没有压在身下得劲啊。”

　　……

　　佟佳眉头都要拧绳一股绳了，转头看看小妹妹。

　　小妹妹更是满头雾水的看着佟佳。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手扒钢筋，头钻外面，继续偷听。

　　“不过，你说也是，就让这些妞在咱们这儿卖呗，非得偷渡过去便宜那帮鬼子。想想这些妞让那些鬼子干，就想照着鬼子们的裤裆踹过去。”

　　“你懂个屁啊，咱们这儿抓的多严？不像人家鬼子，是国家政府承认的。而且那些鬼子，还就喜欢咱这儿的妞。只要王八头能把人顺利的送过去，那真就是票子哗哗的来。”

　　“那王八头真缺德，拐骗了这么多小妞去做鸡，等生儿子一定没**。”

　　佟佳骇然变色，小妹妹也是吓得浑身发抖。

　　就说这儿有古怪吧。哪有这么大费周章，挑一帮年轻水灵的女孩去日本做保姆的！感情是给卖了当……鸡！

　　而那什么拍片的女孩，可能就是拍AV了。

　　佟佳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小妹妹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高高的纸板跺上。浑身簌簌发抖，脸都吓白了。

　　佟佳拽着小妹妹下来，想着人多力量大，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接下来要怎么齐心协力的逃走。

　　把一个一个女孩轻轻召唤起来，把刚才她们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十六七个女孩，有和小妹妹一样害怕发抖的，也有两个特别不屑的。

　　“卧槽，以为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去卖么？在哪儿不是卖。我们就是在这儿混不下去了，才寻思偷渡去日本接着干老本行。你们想逃走，你们走，我是不走。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外面看着的人肯定不止那两个人，若是逃跑不成再抓回来，那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之前嘲讽佟佳的那个女人冷漠的说一句，接着回去睡了。

　　那些女孩一起敌视冷漠的女人，都下意识的躲远点，恐怕沾上什么不好气味似的。另一个不屑的女人看大家这样，翻着白眼吐口口水：“呸，我说你们不用在这儿装清纯，去了睡两晚就都成婊子，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你……你们不要脸！”小妹妹胆怯的说道。

　　“脸？脸是什么？现在有钱的是大爷，没钱的是孙子。你们像耗子一样被关在这儿图啥？还不是为了偷渡出去挣钱？偷渡犯法就要脸了?挣够了钱，回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知道你们在国外干过什么。就是我俩在这儿要是不说，你知道我们是小姐？婊子两字难道刻在脑门上了？”

　　女人洋洋洒洒说一大通，见大家都不说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地盘继续躺着。

　　剩下的女孩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注意。不管怎么滴，来这儿的都是缺钱的。而两个女人的话，无疑是戳中了她们的软肋。

　　一是怕逃跑抓回来挨揍，或是直接揍死。二就是，大家都缺钱，想挣钱。

　　佟佳本想招呼大家一起想办法逃走的，还以为这儿都是受骗上当的良家女孩。谁曾想，还站出来两个害群之马。害群之马一煽动，那些女孩都沉默了。

　　佟佳急的抓耳挠腮，她不要在这儿啊，她要逃走啊。她们要是去了日本，肯定还会被看着，身体不保不说，还再也见不到外婆、外公、哥哥……凌宇了。

　　“小妹妹，挣钱的方法很多。用自暴自弃的方法挣钱，即使挣到了，你会用的心安理得么？”佟佳见那些人沉默，只有小妹妹纠结，只好劝小妹妹。因为自己醒来到现在，只有她热心的帮助自己。一看就是善良纯真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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