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散去之后，李林悄声问云芜：“你不知道？”
云芜摇头：“他跟我说年前会回来。”
李林说：“本来这个项目预计确实是年前能结束的，不过这不是还有两天吗？说不定顾总要除夕当天飞回来。就算不回来，他应该也会提前跟你说。”
云芜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李林见状没再多说什么，扭头回了办公室。
下了班，大家陆陆续续散去，云芜留到了最后，七点钟，她关掉电脑按了按后脖颈，拿起手机试着给顾恒宇发了条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信息，现在是冬令时，纽约现在应该是早晨五点钟，按顾恒宇的作息，若起得早，应该是能看到的，就算没起，醒来也会第一时间看到。
云芜等了一会，见顾恒宇没回信息，检查了办公室的水电后，锁门离开了顾氏。
霓虹初上，因为过年外地人潮散去，街道冷清了不少，堵车也没那么严重，云芜开车回家，比平时高峰期少用了二十分钟。
一进门就看到鞋架上多了双男鞋，惊喜朝客厅里看去，就看到冯静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云阳。”云芜喊了一声。
云芜的继弟云阳回过头，笑着朝她张开了双臂，“姐，我回来了。”
云阳只比云非小一岁，他在英国留学，九月份完成了毕业论文后申请了英国的实习单位，本来计划今年不回国，所以云芜看到他有点惊讶。
许久没见这个弟弟，云芜发现他身高似乎又拔高了一点，脸上也有了些成熟男人的味道。
“你怎么回来了？”云芜问。
云阳皱眉说：“姐，我知道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了，你替云非那家伙收拾烂摊子，被姓顾的盯上了，你放心，我已经跟爸说好了，等年后我就正式进入云氏工作，以后云氏的事我来操心，你不用管。”
“哟，长大懂事了？”云芜有些欣慰，拍了怕他的胳膊，板着脸说：“以后别叫什么姓顾的，他是你姐男朋友。”
虽然姓顾的最近让她有点不省心。
云阳天生的剑眉蹙紧，“我都听爸说了，姐，姓顾的当年那么伤害你，我也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我觉得萧朗哥都比他好。”
云芜笑了，“萧朗是给了你多少友情赞助费？不说这个了，对了你回国，国外的实习怎么办？”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毕业典礼再过去一趟就好了。”
“行。”
云阳从小就比云非让人省心，他说安排好了，就必然没什么问题。今年云阳回来，云非又过年那天剧组刚好放一天假，冯静就说今年的年夜饭改到中午，让云芜除夕那天在家里吃过午饭再回宋家，这样两边的年夜饭都不会耽误。
云芜爽快应下，跟宋雁北说了这件事，后者也没有反对。
九点半的时候，云芜终于收到顾恒宇的回复短信，只有四个字：还没确定。
云芜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好一会儿都没人接，好容易接起来，却是一道女声，云芜眉头皱紧，听出了接电话的人是顾恒宇的妈妈叶苓。
顾恒宇这是在纽约的家里？
“是云芜吧，恒宇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伯母，我就随便打一个，看他是不是在忙。”云芜面对叶苓时，精神总会下意识紧绷，大概是因为上次在顾家被她点出了心中的恐惧。
“昨天忙了一夜，刚回来洗澡换衣服。”叶苓的声音依旧冷淡，“哦，对了，今年正好恒宇在纽约，我和他许叔希望他能留下来和我们过个中国年，刚好他工作的事也一时半会处理不完，但我听他说过年要陪你去S市见个亲人？”
“没关系，那就让他留在纽约陪你们，我舅舅以后也可以见。”云芜体贴的说，叶苓大概是猜到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才会跟她提起让顾恒宇留在纽约过年的事。
叶苓：“行，那我先挂了，你找恒宇的话，十分钟后再打。”
“好。”
云芜挂了电话，但她知道十分钟后她是不会再打了，她也没回顾恒宇的信息，倒是后者发了条信息过来问她是不是打过电话。
云芜回了句没什么事后，顾恒宇也没再说什么。
大年二十九，顾恒宇杳无音讯，云阳看出云芜不开心，还询问了几句，云芜借口是工作上的事后，躲开了这个话题。
大年三十这天，司机也要放假，云芜便没让宋雁北派人来接，自己开车去了宋家，傍晚时分，她到了宋家，宋雁北见她就一个人，什么都没问。
云芜心想，她小舅大概巴不得顾恒宇别来，最好两人断得干干净净才好。但对顾恒宇的爽约，宋雁北心里大抵也是不高兴的。
云芜第一次没在宋雁北面前给他说好话，若顾恒宇没有承诺她过年一起来S市拜访宋雁北，云芜也不是非要他一定要来，更不会费尽心思帮他在宋雁北面前说好话，也就什么事都没有。
但顾恒宇承诺了却并未做到，性质就不太一样。不仅给了云芜一场空欢喜，也有不尊重她小舅的意思，她想这事搁谁身上大概都不会好受，何况宋雁北本就对顾恒宇成见颇深。
“往年大年夜也就我和你过，也没见你失魂落魄成这样，有了男人就忘了小舅是不是？”年夜饭上，宋雁北见云芜没动几下，没忍住说了一句。
云芜看了他一眼，嘴硬道：“谁说我失魂落魄了？”
“脸上写着呢！”宋雁北没好气的说，“他不来就不来，难道我们还不能过年了不成？”
云芜收了收情绪，强装出一脸笑意，“小舅说得对，他爱来不来。”
她说完，仰头干了杯中的红酒。
除夕夜，云芜喝多了酒，更糟糕的是，她不小心看到大明星苏卿又传了绯闻：地点美国，时间美国的今天，男主角是云芜的男朋友顾恒宇，这次还好巧不巧的露了个正脸。
新年零点，云芜对着手机冷笑，心想顾恒宇杳无音讯两天，倒是送了她一份“别致”的新年礼物。
扎眼又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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