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先说离开的,还是你
一刹那间,她的笑,在这凝固的气氛中,深深扯出一个缝隙。
姜暮勋踩着楼梯,一步接一步的走了下来,就像是棋坛上下棋子的人,每一步都走在算计与规划中。
程助理向姜母鞠了一躬,出声告辞,眼神却不由的打量着顾盼西两眼。
蓦然,对这个小姑娘,充满着很浓重的好奇,却也不会去深究,因为越了解,就会对他越容易乱了阵脚,他要的一直都是清楚的一个目标,不再是一个落魄家庭的孩子,被人欺凌的对象。
程助理走后,姜暮勋与顾盼西静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姜母见这情况不对,刚想开口说几句话来缓和气氛。
姜暮勋突然站了起来,走上楼时,向顾盼西说了一句“跟上”。
“暮勋……”
姜母轻唤他的名字,即使她知道儿子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却也止不住担心。
男人脚步不停,直接往楼上走。
顾盼西在他走上楼梯几步的时候,才抽身站起,姜母拉着她的手臂,轻声嘱咐她。
“如果暮勋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叫出声,姜阿姨不会让你受到委屈的。”
她低头看向姜母坚定的目光,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心里还是被她真诚的疼爱所感动的。
起身跟上了他,推开半虚掩的房门,走进去的那一刻。
肩膀被猛然扣住,双肩被她一退抵在门板上,嘴唇被薄凉的嘴唇死死的擒住。
温热的唇将她的气息全部包围着。
顾盼西从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妥协,任由他将口腔中的气息全部剥夺个干净。
他还松开她的唇,深邃的眸子紧睥睨着顾盼西,似乎还是不满意,低头咬上了她的脖颈。
脖颈上的刺痛让顾盼西忍不住轻叫出声,姜暮勋抬头看着她,冷戾的眸子深如幽海。
她伸手想去碰被他咬到的脖子处,却被他的手擒住,将她的手置在头顶。
见他紧绷着阴沉的脸,顾盼西心里盛大的委屈与怒意,让她睁大着眼睛瞪着他。
“恨我?”
他薄唇轻掀,两个字冷冽如冰。
顾盼西偏开头,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却被他的长指捏住下颚,扭过她的下巴摆正头与他强迫对视。
“回答!”
顾盼西越想越气,心里的委屈也积满溢了出来,没被他擒住的左手挥向他,狠狠的敲打着他的胸膛。
似疯子一般,嘴唇却抿的死紧,不溢出一丝声响,她眼泪流的急汹涌,双手不停的打着他。
姜暮勋没有还手,任凭着她发泄着情绪。
然而,除了她手敲打他的声响,周围却再也听不到声音。
姜暮勋猛然制止住她的双手,睨视着她因为隐忍而咬的破皮的红唇,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贝齿。
他的眸子顿时阴沉如暴风雨凝结时的那十几秒中。
狠而厉的伸出手指掰开她的嘴唇。
“顾盼西,哭出来!”
他厉声下出命令,顾盼西却压根不理会,紧紧的咬着下唇,仍然不发出一丝声响。
咬破的唇瓣上,冒出来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倒映在她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异常的诡异。
姜暮勋心尖攥的死紧,他宁愿她骂他,打他,也不愿她做出这副模样,来伤害她自己。
强迫她松开唇瓣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姜暮勋轻柔的将她揽进怀中,顾盼西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垂下双手,僵硬的任由他抱着。
四周出奇的平静,只有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谁也没有打破这片平静。
隔了许久,还是姜暮勋低头伸出指腹抹去她嘴角的血迹。
盯着她破皮的唇瓣,姜暮勋轻叹。
眼眸泛着柔和的眸光,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怕惊扰到她,怕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姜暮勋伸手替她撩开粘在脸颊上的发丝,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脸颊,顾盼西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手,杏眼中是一闪而过的防备。
男人将她的一切情绪变化收回眼底,心中骤然难受,但他也不会露出一丝任何情绪去刺激她。
他将撂她发丝的手,改为去牵她的手。
他动作很快,顾盼西想缩回时,却已经来不及了,被他紧紧握在掌心中。
置在嘴边,低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
“下次再惹你不快或者难受,直接打过来,或者咬回去就是了,不要伤害自己。”
属于男人的声音很柔,说着这世界最迷惑人心灵的话语。
顾盼西缓缓扬起头看着他,静静的望着他好几分钟,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挥手甩开他牵着她手心的大手掌,男人却像是有防备一般,让她却挣扎不开。
顾盼西也不在乎,嘲讽的笑出了声。
似在笑他,也像是在笑自己。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无聊,就两个长不到的孩子,闹着孩子般的脾气。”
姜暮勋凉唇微微抿紧,不答。
她“咯咯咯”笑出声,将唇瓣上好不容易凝固起来的伤口又扯开来,殷红的血液又流了出来。
顺着干涸的嘴唇流了下来。姜暮勋伸手想替她擦点,她却快一步用手背抹去,冷冷的眸子毫无波澜。
“算了吧。”
她低声吐完这句话,转身就像打开房门离去,姜暮勋猛然擒住她的胳膊。
眸子凝视着她如古井水般平静的眸,先是一愣,随后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收紧。
“我给过你机会离开,是你一步步硬来靠近,现如今你轻描淡写的一句算了。顾盼西,你以为你还逃的掉吗?”
他平缓又不失冷戾的话,带了狂怒。
顾盼西面色却平淡如水,她摇了摇头,很是平静道,“我并没有要逃跑,”
她抬起眼眸看着他,浅浅一笑,毫无任何情绪。
“可能一开始就是我错了,太过偏执了。”她如缠绕烟雾的杏眼带了丝琢磨不透,“我们在一起并不快乐,不是吗?”
盯着他紧绷的峻颜,她真的很想摸摸他的脸,却在迟疑间,淡了这份心思。
本该不属于她的东西,是她太贪心了。
以前以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得到他,就会拥有全世界,可是她总是忘记了。
合适,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她阖了阖眼帘,刚还如雾缠绕的眸,睁开时,就像是把一切看的剔透的可怕。
姜暮勋蓦然间抬头捂住了她的双眼,温暖的宽厚的掌心,指腹却有些泛凉。
他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顶,手心遮挡住她的目光,所以他现在所感觉到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气息。
没有那种淡淡凝结开来的疏离。
“别说话,不准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他现在的语气,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只想最好的东西,悲伤与难过,他都不愿接触。
然而,这世界上怎么可能鱼和熊掌都能兼得?
她一直在他捂住双眸是都睁着眼接受着黑暗,这一刻,她慢慢的闭上了眼。
“暮勋。”
第一次,她以一种平静到淡然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很淡,也很冷漠。
感觉到捂着她双眸的男人僵了僵,顾盼西扯了扯嘴角,可惜却扯到了唇瓣上的伤口,确实有些疼。
她又不是百毒不侵,任何伤口,她都能疼上许久。
顾盼西轻轻的抬起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影,她往他怀中钻缩紧贴。
就在十几秒后,又很快的退开了。
连带他遮住她目光的手,也一并退后,跟他隔出了一段距离。
两人之间隔开了几步,像是挡着一堵透明的墙,冷冰冰的推不开。
姜暮勋站在原地,修长的双腿,矗立在原地,没有再因为她的撤退而凑近几步。
“我们放过彼此吧,这样无谓的折磨,真得让我感觉到累了。”
她的话音落,得到的是静如针落的沉默。
气氛很是诡异凝固,诡异到,连呼吸,都是让人心生冰寒。
她知道现在这场景,代表着男人很是生气,可是她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她需要的,仅仅是各自安好,别再因为任何什么事,而做出幼稚不堪的事情来。
突然,她耳畔传来他低沉淳厚的笑声。
像是很开怀,又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那种嘲讽很自信,就像是他突然冷眸凝视着她,直直的透过她的眼里,钻进她的心里。
活生生的将她心中的想法扒了个彻底。
“原来,我所有的担忧,跟预料的,还真一分不差的吻合。”
他自嘲的话语,让顾盼西有些听不懂他的弦外之意。
男人薄红唇,在空气中扬起淡淡的弧度。
冷冽,冰寒。
“最先说离开的,还是你。”
话语间的冷硬与戾气,就像是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得知了一般。
“顾盼西,记住你给出的答案,是我们不适合。”
他掀开薄唇吐出这句话,很冷很冷,就像是让人跌入冰窖中的那股穿透四肢百骸的冷。
顾盼西站立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就这么挺直着脊梁,面对着他冷如冰霜的话语。
“出去!”
他很快敛起情绪,语气疏离到如待一个毫无相关的陌生人。
这就是姜暮勋,他能在前几秒对你温情深暖,下一秒就能挥手将你打入地狱。
顾盼西扯了扯嘴角,她在告诉自己,她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好了。
目光淡到虚无的瞥了他一眼,她转身,干净利落的朝门方向走去,手心刚握向锁把。
他突然说,“等等。”
顾盼西坦白的承认,在他说出“等等”两个字的时候,她悸动了。
如果那时候,他说出挽留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但她清楚的知道,那一瞬间,她因为他的一句“等等”,而心跳加速般仿佛要跳落出来,剥夺了她的全部想走的力气。
她侧头,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手里,是她昨天要不回的笔记本,蓝色的书封面,简单的只有蔚蓝的天空,白色的云。
当年她在图书馆中,避开他一年许久才回来一次的相遇,躲在图书馆中,翻看着书籍,却静不下心来。
心里想着念着都是他,在急促渴望又退缩的交替中,她很想看看他,又害怕看到后,就更加想念。
那一瞬间,就像是满腔的心事无处泄开一样,让她烦躁的恨不得撕毁什么。
好像,是最后她在书包中翻着书,这本她买来做课堂笔记,却迟迟未用到的笔记本,与那时的时候刚好吻合,所以被她用来做了日记本,记录了全部有关姜暮勋的事。
那一天,阳光很暖和,她写了很长很长关于他的事,手指都酸痛了,也乐此不彼的继续写着,就像是写不完的,关于他的事。
手心里的日记本,被她攥的很紧很紧。
心里回想起刚刚那短短几分钟的对话。
他将笔记本递还给她,她咯咯一笑,反问,“你偷看了没有?”
在她的世界观里,她一直笃定他看了。
然而那一会,他很坦荡的告诉她,“并没有。”
手心中的笔记本被她抓的很紧,很紧,就像是心,被莫名涌出来的情绪,紧紧的绞成一团,疼的她差不多喘息不过来。
如果他看了,是不是就能更懂她当时的煎熬与难受。
就算她当时有多生他的气,避着他,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在这本日记本上写关于他的事的时候,越写,心就更想着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躲在角落看一眼,来慰贴这份强烈的思念也好。
可当她手指紧紧拿着这日记本,跑到隔壁姜家的时候,还是晚了。
男人只不过停了一刻钟就走了。
一刻钟,仅仅的一刻钟,就在她犹豫不决的那一刻钟里,他还是率先离开了。
她总回忆不起当是自己的模样,可能是那场景对她太过绝望,太过打击,所以不愿回想日起。
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当时的她,就像失去了支撑力的驱壳一般,回了家将自己紧锁在房间里。
一遍又一遍的读着她所写的日记本上,那布满字体的好几页。
所谓喜欢与被喜欢,中间掺杂着的,不过是一厢情愿,最后一败涂地。
她很快收拾好衣服,离开了本市。
重新回了部队,她现在这情绪,只有忙碌起来,才不会去多想,不会去自我干扰。
老高见到她时,很意外,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这孩子,让你轻松一点,也不好好在城里待着。”
顾盼西扯开嘴角轻笑,她以前,可能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格外关照,还以为是因为高微悦的关系。
直到看到他树林高微悦时的狠厉跟毫不手下留情。
她才隐隐觉得不对劲,现如今她明白了。
可她却不愿去多想什么了,有时候想的太多,记的太多,她真的觉得很累。
这种疲惫,不是躺下来休息一下就好,而是压在肩膀上,钻进脑海中,深深的折磨着她。
顾盼西归队没多久,高微悦也反回了队中。
高微悦完美的报案手法,自然得到了上头的赏识跟赞同。
N市属于偏僻城市,却长年发生事,命案源源不断。
高微悦很自然的被分配去了那里。
起初她还有些不理解,如果最后得知是老高推荐高微悦去,她更是不解了。
然而高微悦却看的剔透,毫不在意的挥手敲打着她的脑袋。
“你想,越是难的事,越是无人去办的事情,如果我能干出一方成绩,那么,是不是离我调查我爸的死因,是不是更快些呢?”
她轻笑,顾盼西却猛然之间懂了,深深的看了一眼漂亮娇艳的高微悦。
隔天,她就找老高申请跟高微悦同去。
将被迫前行而去的女队友给挤了下来,她还巴不得能,见顾盼西自告奋勇,更是乐的咯咯笑,觉得顾盼西傻的很。
还接连三次问她,是不是考虑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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