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鸨还指望着凤月这颗摇钱树再摇些钱财下来,再说也到了夜里,她生怕这关雨时又来,这样但凡他瞧见她薄待了凤月,那价钱更是难谈了。
因为有这几层思量,那老鸨就开始在凤月跟前抹泪道:“凤月,你是个好孩子,该是晓得我是有难处的。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两年我在你身上花的那些心血总不是假的罢?我想你总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因而总是对你格外上心。我花的这些心思,也是想你能红起来,我下半生也有个依托。不料你才出来呢,就遇到了关少爷,这样也是你的福气。可是我就不同了,等于白白操心了好几年,那些钱还白打了水漂。”
老鸨说的是实在话,凤月心下也明白,这一时也便转过身来道:“妈妈,别再说了。”
老鸨掏出绢帕,揩拭眼角:“我好歹养了你许多年,你这说要走就走,我这人心也是肉长的,能不难过么?因而我这脾气就跟着急了一些,但是不代表我不心疼你了。所谓爱之切,责之深那。”
说到这里,显然凤月心下也是动了心思的,到底是女儿家心思,这样一说,哪有不动情的?这样越说越是伤心,凤月倒是陪着掉了几滴眼泪下来。
老鸨便趁热说道:“孩子,你就是往后丢下我,独自享福,那我也不怨你什么。只不过,念着我从前待你的情分,你怎么也该帮帮我这回罢?也便只有这一次了。”
这口气很是服软,然后老鸨又端了一碗鸡丝面过来:“我前头也是性子太急了,就失手打了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看着也是难过。来,这碗面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你若是心里原谅我了,就起来迟了罢,我看你饿着肚子也很难过呢。”
凤月这样一来,再也不好坚持下去,然后就套了一件外套,准备起来。老鸨就道:“你先吃着面,我给你梳头,你看,闹了一日,都乱得不成样子了。”
凤月道:“这会子梳头做什么?”
老鸨“嗤”的一声笑:“傻孩子,当然是等着关少爷来呀。”
凤月原来想着,恐怕关雨时今夜要在府里头陪着程逸珠,怎么也不像是会来的样子。不过她又觉得妈妈说的在理,万一雨时一时兴起来了,那还是有个准备比较好。
再说那厢,逸之带着福贵到了夜总会里头。管丽娜一见人来了,连忙将他们带进包厢,然后左右环顾一番以后,将包厢门给拉严实了。
林承艮已经在里头等了多时了,这个时候,逸之就瞧见,他肩上负了伤:“怎么,林大哥,你受伤了?”
林承艮还未开口,管丽娜就埋怨道:“可不是嘛,你瞧瞧他,就那点本事,还要冲前头,可不是伤着自个了。”
“丽娜……”林承艮压低声唤了一声。
管丽娜摆了摆手:“我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你与上峰联系不到,就一个人出去与那帮兄弟拼着性命厮杀,这到底是有些过头了。好了,如今程兄弟和福贵兄弟都来了,倒是不如叫他们与你好好说说。”
福贵转过脸望着逸之,显然这个时候他开口说话并不合适。逸之笑笑:“好了,管小姐,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罢,这上峰既然失了联系,那下一步,咱们得好好盘算盘算了。我今日得到消息,那钱希龄好似在打包收拾行李,家里的姨太太和夫人已经先行坐船出走了,恐怕情况有些不妙呀。”
管丽娜一点也不惊诧,似是在意料之中,不过懒声道:“他这样的德行,倒是真当一点也不叫人意外的。他要是有这个胆量出城迎战,我倒是还敬他是条汉子。不过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鬼子真打到了脚下,你看他不吓得屁滚尿流。”
福贵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先把司令部的大门给守住了?”
林承艮道:“他若是不想守城,你守着他又有什么用处?也无非就是给他一个口实,又给咱们游击队安上一个扰乱治安的罪责来。这样一来,我们有时好心办坏事了,组织上就算不说,咱们自个心下也觉得不安罢?”
逸之想了想,说道:“这几日巷战,林大哥就是不说,看起来情况也不大好,如果钱希龄真的弃城出逃的话,恐怕城区马上就要失守了,咱们到底是寡不敌众,要如何应对,也该提早想好对策。”
管丽娜睨了眼逸之与福贵:“说起这个,倒是忘了问了,前次你不是拿着福贵试探你夫人么?怎么样,你夫人是不是真的有古怪?”
逸之转过身道:“芷若是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不过前次试探她,显然她也没疑心福贵的身份,许多的事情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想来她该不是敌对一方的。况且我与她到底夫妻一场,我这样疑心她,她若是晓得了,恐怕也是伤心呢。”
福贵一听也低下了头来:“大小姐若是晓得了,哪里是伤心呢,恐怕将咱们千刀万剐了的心思都有了。”
逸之一听,一时也便跟着默了声,他虽是为了组织的安全而试探芷若,可是到底是做的不够光明磊落,恐怕将来,这件事情一旦曝光,夫妻两个人恐怕也更是相处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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