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详染厂大门外,邹海拥着九姨太下了车子。这个时候底下的听差就送了一封信函过来,邹海瞥了一眼,一时面上难掩喜色。
九姨太笑了笑:“谁来的信,老爷这样高兴?”
邹海掐了一把九姨太的腰身,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还能有谁,可不是该来好消息了。”
他一边说,一边就拆开那封信,而后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一下就把信摔在了地上。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九姨太瞥了眼邹海,旋即蹲下身去,将那封信给拾起。
邹海一下就夺了过来,而后撕了个粉碎:“叫账房过来!”
邹海真是气急了,这一路到了办公室,脸色都是铁青,伸手掏烟盒的手也跟着发了抖。一不留神,雪茄烟一下就落了一地,更是叫他气得咬牙切齿。
账房一进门,就晓得气氛不对,不过躬身道:“大老板有什么吩咐?”
“他娘的程瑞生,竟然找了南京方面的关系给上海这边施压!这会钱希龄嚷嚷着说是要彻查震旦起火一事,还把手又伸到鹏详来了。真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晦气!你赶紧算一算,可自由支取的余钱还有多少?我好盘算盘算,怎么堵住钱希龄这张嘴。”
九姨太点了洋火,靠近身前,好不容易才算是将邹海的烟给点上了。邹海背靠在转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后吐出了眼圈,这样一时倒好似舒畅了一些。
“这钱司令,真当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呢。”九姨太慢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句。
邹海啐了一口:“呸!这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叫我白白送了钱出去不说,扳倒震旦更是遥遥无期,更别提给自个惹的一身骚了。”
九姨太秉着绢帕,掩嘴笑道:“瞧瞧,老爷这样就甘心了?你就不想再与震旦一较高下了?”
邹海睨起眼来,望着九姨太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罢。不要再吊我胃口了,这回的事情可是件教训,断然不好再给震旦喘息的余地了!”
九姨太在邹海身旁坐下,而后掸了掸身上的衣角,吟吟笑道:“钱司令只要还收钱,这就不是什么坏事,这船至少还翻不了,您在日本人那头也不算办砸了事情。再者,这震旦经此火灾,纵使还有些许外库的存货,那也是撑得了初一,撑不了十五。咱们鹏详呢,乘胜追击才是要事。”
邹海阖眼,心下思虑了半晌,方才沉声对着底下的听差开口道:“传我的话下去,明儿个起,咱们鹏详出的货,一律再降价一分,我就不信了,我自亏也得挤垮了他震旦!”
账房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嘴道:“大老板,您这样,可是一不小心要砸牌子的事情,怕是风险大着呢。”
邹海咬牙道:“不要紧,咱们就跟他耗着,我偏就不信了!等他震旦死绝了,那么上海市面上的货,都得换成咱们鹏详的,我看他震旦到时候还怎么狂!”
邹海边说,边对听差的吩咐道:“去请公和洋行的代表施默青先生来一趟,就说我对他手里头的德国机器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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