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冰知道刘晓云的脾气,她要是返回去绝对又会大发雷霆之威,责问雪儿根源,再冷语想对。在这种关头,陆寒冰决不能让母亲的盲目行动毁了自己和雪儿有望和好的事,他急匆匆的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刘晓云的胳膊,气喘吁吁的对她说:“老妈,你先别急着回去,你根本就不知道事实真相,我来讲给你听好不好?”
刘晓云根本就不允许他说话,气恼地骂着:“行了,没出息的东西,白字黑字写着,大照片登着,你能解释的清楚吗?真是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窝囊没有骨气的男人,人家都另有所爱了,你还信誓旦旦的要守护人家一生,还把我和你爸千里迢迢的找来为你说情,你不嫌寒碜,我还嫌丢人呢。”
“妈,您能不能不乱下结论,每次都这样,根本就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你总是以为你什么都对,要不是你,我的生活会这样一团糟吗?”
“好啊,你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顶撞你妈,陆寒冰,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刘晓云简直是恼羞成怒了。
陆寒冰脸色一正:“对,老妈,我是顶撞你了,你说的不对难道也要我遵从?要知道我已经三十岁的人了,我有自己的尊严,干嘛处处要听你的,受你的约束?当初你为了操控我,对雪儿横加指责甚至辱骂,我不是没猜到,而是不想惹你生气,结果如何?你把咱家闹的声名狼藉不用说,还生生的拆散了我和雪儿,你就觉得你没有错?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后悔了,现在怎么又疑神疑鬼的怀疑雪儿?其实,我明白,你从心里还是没把雪儿当回事,还是认为她社会地位低下,配不上我这个高官的儿子。老妈,你的潜意识里依然存在着严重的等级观念。我就不明白了,你的文化层次不算低,怎么就不能明白这一点呢?”
刘晓云被儿子的话呛住了,半天说不上话来,陆寒冰伸手搀扶住她的胳膊,诚恳地说:“妈妈,不是儿子顶撞你,你想想看,什么事儿你不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说去做的,每个人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你不能一味地自以为是对吧,仅凭一张报纸上的登的照片你就去怀疑责问雪儿,你觉得合适吗?你总得听我给你讲明白了再去下结论不迟。现在我告诉你,照片上的人我认识,他叫耿若浩,耿天集团新任总裁,同时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雪儿大学校友,他们的关系一直不错。这个照片应该是在雪儿的高中同学岳宇轩的婚宴现场拍的,我认为耿若浩搀扶雪儿很正常,您想啊,雪儿刚刚生了孩子,身体极度虚弱,去参加婚礼没有人照顾绝对不行吧,耿若浩照顾她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可耿若浩的特殊身体难免会吸引媒体的关注,花边新闻就免不了了。这样一分析您是不是就感觉正常了?”
刘晓云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还真就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不理智了,她朝陆寒冰点点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妈的不对了,看来我是老了,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看不透了。我们那个年代要是出了这样的花边新闻那可是丢人现眼的事,可能一辈子就抬不起头来了,哪里还可以像你这样原谅对方呢。”
陆寒冰知道,老妈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就顺水推舟的附和着:“就是就是,要不说两代人之间有隔阂呢,我们这一代人思想就很开放了,就这我和雪儿还算是同代人中比较落伍的呢。”
母子俩这么一沟通心里都敞亮了不少,也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了,话题又转到了雪儿的身上,陆寒冰担心地问:“妈,你说雪儿会听我老爸的话吗?”
刘晓云拍拍他的背,自信地对他说:“放心吧,你老爸做思想工作可是一流水平,再难解的疙瘩到了他那里也会烟消云散,要不他怎会干那么多年的党政工作呢,教育说服人是他的特长啊。”
陆寒冰可没他老妈那般有信心,依旧忧心忡忡:“老妈,你不了解雪儿,她一般不会说出违背意愿的话,想让她回到我身边恐怕会很困难。”
“冰儿,你就这么不自信?你不是说她爱你吗?她只要是还真的爱你就不会再拒绝,顶多也就是为难你一下挽回一下面子而已,孩子都有了,妈相信雪儿一定会回来的。”
陆寒冰摇摇头:“我可没有这个把握,就算是她会回来,也是在很久以后,我得做好长久等待的思想准备。”
刘晓云看到儿子落寞的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她拉着陆寒冰的手边往回走边说:“好了,儿子,咱先不说这个,回去看一下不就明白了。走吧,这么长时间了,你爸和雪儿也应该谈好了。”
陆寒冰跟随着刘晓云满怀希望的推开了宿舍的门,屋内的情景却令他们大吃一惊,雪儿抱着孩子在床上嘤嘤哭泣,陆源则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显得焦躁不安。
“爸,你们怎么了?”陆寒冰不安地问。
陆源没回答他,机械地从衣袋里掏出烟盒来,看样子是想抽烟,他刚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就被刘晓云劈手夺了去:“不要呛着孩子,有什么事你快点说,握着拳头让我们猜啊。”
陆寒冰挨到了床前:“雪儿,你别老是哭啊,有话你就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你这样会哭坏身体的。”
欧阳雪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陆寒冰急了,抓着陆源的手臂摇晃着:“老爸,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是雪儿不肯跟我回去吗?”
陆源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你舒阿姨,玉儿刚才打来了电话,说你舒姨已经知道了雪儿和孩子的事,她可气的不轻,正收拾东西上路呢,还把珠儿从学校叫回去陪她,估计明后天就来了,雪儿,唉,雪儿她不敢面对她妈妈,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就一直哭了,我怎么劝也劝不住啊。”
这下不但陆寒冰傻了,就连刘晓云也傻了,雪儿不敢面对妈妈是觉得自己没出嫁就生了孩子,舒兰是个特别守旧的人,根本就不允许女儿们做出这种有违传统的事,这种道德观念她不止一次教育过三个女儿,这也是雪儿千方百计不让妈妈知道的原因。
作为陆寒冰,他担心的主要还是雪儿,舒兰的到来绝对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还是雪儿,舒兰不会轻易原谅雪儿犯的这个致命的错误,对陆寒冰她是不会责怪的,最多是一种深深地失望。
刘晓云的心事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她和舒兰一个院子里相处十几年,和睦相处亲如姐妹,那一年刘晓云上门拜访给她造成的伤害还没痊愈,如今又二次伤害到雪儿,真的见了面,她将如何面对那个貌似柔弱但骨子里却透着坚强和倔强的昔日姐妹呢?刘晓云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无颜以对。
还是陆源作出了决策,他大手一挥严厉地说:“行了,谁也别哭丧着个脸,都给我精神点,雪儿的妈妈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再说了,是我们伤害她在前,她即便说得严重一点,谁也得给我承受着,不准发表任何观点。雪儿,你也不要一直哭,这样对身体不好,你妈妈来后看见会更揪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出面解决,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宽容,我相信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无论陆源和陆寒冰怎样安慰,雪儿的心还是乱成一团,她不是怕妈妈的责备或者怒骂,是怕妈妈看到自己的样子会生气,她生气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会把她自己气个半死。
该来的还是来了,第三天上午十一点,舒兰在小女儿欧阳珠的陪伴下来到了雪儿的宿舍里,舒兰瘦得厉害,脸色蜡黄,颧骨突出,鬓角的发丝几乎全白了,在场的都是明白人,他们知道舒兰这是气坏了,很可能好几天都没有吃饭,因为她在欧阳珠的搀扶下都显得脚步踉跄。
雪儿看到妈妈的样子后喉头发紧,喊了一声“妈”就跪倒在她面前了,舒兰没有看在场的人是谁,伸出颤抖的手掌在雪儿脸上就打,一边打一边怒骂着:“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竟敢背着俺做出这种不要颜面的事来,你的廉耻心哪去了?狗吃了?”
陆寒冰看着雪儿挨打心痛万分,也跟着跪倒在舒兰面前哀求着:“舒妈妈,要打你打我,雪儿她身体不好,你就别打她了。”
气急攻心的舒兰把陆寒冰推了个趔趄:“滚开!俺教训女儿管你什么事?”然后继续在雪儿的脸上轮着巴掌,雪儿的脸很快便红肿起来,嘴角有血丝流出,欧阳珠哭喊着拉着了妈妈的手:“妈妈,求你别打姐姐了,你打我成吗?”
舒兰摇晃着挣扎着:“让开,你给俺让开,俺要打死这个不争气的臭丫头,欧阳家的脸面都让给她丢尽了,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啊……”
刘晓云傻傻地看着衰老的不成样子的舒兰,看着她枯瘦的手掌不停地落在雪儿瘦弱的脸上,她的心揪紧了,痛楚弥漫到了全身,突如其来的如见到亲人般的感觉让她真正的为自己犯下的错而悔恨交加,当舒兰再一次抡起手时,毅然冲向前替雪儿挨了一巴掌,舒兰的力度很大,打得刘晓云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看到自己打了刘晓云,舒兰惊呆了,陆源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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