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和晏看向周尧夏,才想起来,她高考的时候,考前一天,她还在帮她辅导英语,她什么状态,他最清楚。
“比那时候紧张多了!”和晏道:“比我人生中任何时候都紧张,我对着一堆老外,用英文说明实验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周尧夏把一只手搭在她手上:“我妈真没那么可怕的,相反,你见了她,会很喜欢的。”
“是吗?”
“嗯。”周尧夏点头:“我妈自从嫁给我爸以后,长的只有年龄,其他什么也没有。”
“怎么说?”
“怎么说呢。”周尧夏沉吟了下:“这么说吧,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是二十五岁。今年她虽然已经是一个要做婆婆的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了,但是呢,她心里还是二十五岁。和晏啊,你想想,你都二十八岁了,怎么可能害怕一个比自己小的女人呢?”
“怎么能那么说你妈妈。”和晏被周尧夏的说辞逗笑,说完她心里的紧张消了一些。
心里对即将见到的人,也有了底。
她靠在驾驶座上,看周尧夏:“你爸爸是不是很爱你妈妈?”
“嗯。”周尧夏不假思索地点头:“我就没见过腻了二十多年还没够,而且老了老了,还越来越腻乎的老年人。”
“哈哈。”和晏大笑:“周哥哥,看来你被虐的很有怨念啊。”
“对,就是这样。”周尧夏开车继续说:“只要我妈妈在,我跟我弟弟商宁几乎没什么家庭地位,我们兄弟俩就有一个信条,那就是宁可烧了爸爸的胡子,也不能让妈妈掉一滴泪。”
“原来,真的有比我更没地位的。”
“是的,就是我们这难兄难弟。我记得小时候啊,我们惹了妈妈生气,我妈也没哭,就是不吃饭。我爸下班回来,什么都不问,就让我跟商宁跪书房。”
“真跪了?”和晏问道,虽然她小时候也会做错事,但是她家渠校长还算人道,只让她抄论语,并不曾体罚。
“当然跪。我跟商宁跪了大半夜,一直商量,怎么样才能让爸爸妈妈离婚,那样……我们跟爸爸一起生活,就再也不会惹妈妈生气,就再也不用罚跪了。”
“哈哈。”和晏几乎要笑出眼泪了:“你们怎么想法那么奇怪,那后来呢?你们的计划实施了吗?”
“唉。”周尧夏深呼吸叹了口气:“那天我们在书房跪着,妈妈心疼我们,就偷偷去看我们,结果就听到了……我们被老周狠狠地教育了一顿,然后又跪了半夜。”
“……哈哈。”和晏真的忍不住不笑,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么稳重的周尧夏,小时候竟然想法那么奇怪。
被小时候的周尧夏蠢萌逗到一路笑的停不下来,和晏心里的紧张几乎消失殆尽。
只是跟着周尧夏停在一个独门独户的门口的时候,她心里又紧张了起来。
只是没等她紧张,一个热情的拥抱就过来了,然后女人兴奋地声音响起:“和晏啊,是和晏吗?终于把你等来了。”
和晏被这热情吓到,不过心里是一点都不紧张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长辈,第一次见一个晚辈,拥抱,热情,亲切,这样的态度,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让晚辈感激。
“伯母好。”和晏被周母抱着,只得手拍了拍她的背,当做打招呼。
“好好。”
周尧夏看着还在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笑着开口:“妈,进屋说吧,和晏穿的薄。”
“哦哦。”周母这才意识到场合不对,她放开和晏,拉着她往里走,嘴里说道:“年轻也得多注意,可不能为了美,毁了身子。”
和晏换了拖鞋,任周母拉着,乖巧地开口:“我知道啦,伯母。”
周母拉着和晏坐在沙发上,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满意:“哎呀,长得那么好看,做科研又那么厉害,为国争光,真是了不起啊。”
和晏笑:“不过是走对了门路,侥幸罢了。”
“那可不是。”周母笑着说:“我听尧夏爸爸说,是很厉害的科研成果呢。哎呀,照我这脑子,看破了书,能看懂就不错。”
“伯母可不能妄自菲薄,周尧夏那么聪明,可是沾了你的光呢。”
“是吗是吗?”周母激动地道:“我也这么认为,只是这两个不是白眼狼儿子一直说我的智商拉他们的后腿,也不想想,没有我这个充满智慧的母亲,怎么会有他们两个那个聪明脑袋。”
“是是。”和晏憋着笑点头:“我就感觉伯母很聪明。”
“好孩子。”
“过来吃饭了。”周尧夏收拾好桌子,把饭菜都端上桌,招呼外面聊的投机的两个人过来吃饭。
“走,吃饭去。”周母拉着和晏的手,开心地说:“看伯母专门为了做了几道拿手菜。”
和晏点头,心里忐忑地往餐厅去,心里思索着,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料理。
到了餐厅,她看着桌子上五花八门十几道菜,有些意外,这些菜看起来还不错啊,至少颜色看起来都挺正的。
和晏挨着周尧夏并排坐下,在周母动筷之后,拿起筷子,夹起了面前一块红烧肉。
红烧肉烧的成色很好,流着浓郁的油,看着让人十分有食欲,和晏咬了一口,舌头都要被麻痹了。
太咸了。
“怎么样?”周母急切地问和晏。
和晏把肉咽下,点头:“挺好的。”
一句挺好的,拉开了和晏晚饭的序幕,一顿饭下来,她的碗都没有空下来过。
一顿饭下来,单一的饭菜,她吃的泪流满面。吃过饭,趁周母去厨房的空挡,她忙拿起杯子灌水。
周尧夏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没事儿吧?干嘛都吃了,跟她说就行了,她又不会生气。”一顿饭,他几次想开口制止,都被她制止了。
“她是不会生气,可这毕竟是她的心意,我怎么忍心说出口。而且啊,伯母做菜挺好的,步骤都对。”最大的问题,也就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咸淡。十几道菜,问题几乎都出在咸淡上。
“你还有心情评价。”周尧夏瞪她,又倒了杯水给她:“还喝吗?”
“不喝了。”和晏摇头:“喝不下了。”
周母很喜欢在厨房的时光,最后的收尾也拒绝所有人去厨房,等她收拾好,就看两个孩子在客厅坐着,虽然没说话,可她看着就喜欢。
和晏听到脚步声,从沙发上起来:“伯母,您来坐。”
周母坐在和晏身边,问道:“和晏啊,你感觉伯母今天的饭做的怎么样?”
和晏一听这,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扭头看了眼周尧夏。
周母看到这,笑道:“你不用看他,反正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做的饭。”
“……”和晏默。
想了想才开口:“伯母做饭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周母开口,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和晏看着周母没了笑意的脸,斟酌了下,继续说道:“只是对于咸淡的把控不是太好。”
“不是太好?”
“嗯。”和晏咽了咽口水,点头。
客厅一时静谧,周尧夏不明白的意思,正要说什么,就听母亲突然井喷的笑声。
“哈哈。”
和晏对周母突然的笑声也不是很明白,她呆愣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
周母笑罢,轻拍了拍和晏的脸蛋:“好孩子。你说得对,我故意这样的,咸淡能正常了才怪。”
“故意的?”周尧夏挑眉:“妈,你平常不也是这样?这都二十多年了。”
“哼。”周母冷哼:“我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只有你跟周商宁那混小子在家的时候,我的厨艺才这样,懵了吧,傻儿子。”
“真的?”周尧夏这一次也傻了眼。
“那还有假?不信你问你爸,看我厨艺怎么样?”周母笑的得意:“这么多年,看你跟周商宁每次吃饭一副痛不欲生还不敢发言的样子,我简直开心死了。”
“……”和晏虽然感觉这一家的脑子很清奇,但真的很想笑。
“妈,我是你亲儿子吗?”周尧夏渐渐地接受了被母亲耍了二十多年的事实。
“不是!”周母瞥头不看儿子:“从你跟周商宁让我跟你爸离婚开始,我就没儿子了,养了是两只白眼狼。”
周尧夏幼年时候的记忆也苏醒了过来,似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的厨艺才开始变差,当时他们有疑惑却不敢说,毕竟,跪书房,一次就够了。
没想到,这一忍,他们竟然忍了二十多年,还竟然都习惯了。
而这个时候,母亲却说,我厨艺超群,给你们吃黑暗料理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长记性。
“妈,你幼稚不幼稚。”周尧夏被气笑。
“你竟然这么说我?你爸又没收拾你了是吧?”周母拿出最后杀器。
“我不对,我错了。”周尧夏忙讨饶,纵然父亲已经不能再拿他怎样,即使被母亲耍了二十多年,可是啊,对这两个,他是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这还差不多。”周母满意地点头,这时,屋里的时钟整点敲了起来,周母一看表,忙拿起包风风火火地去玄关换鞋。
“妈,你慌什么呢?”
“你爸说十点在门口等我,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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