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想走的,可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呼唤着他,让他前去,让他去叫天瑜。
于是他走到他们的面前,徐桤安看见了他,在天瑜的耳边说了什么,天瑜转过身来,皱着眉毛,表情复杂地望着他。
天瑜是怪他打扰了他们的雅兴吗?
天瑜没有想到的,没有想到秦玦会跟过来,他是不是……又误会了?
她与秦玦的感情,这次,恐怕是雪上加霜,再也解释不清楚了吧。
秦玦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平静地说:“天瑜,和我回去!”
即使他的语气无波无澜,可天瑜还是感受到了秦玦的滔天怒火,在家里秦玦对她说的话还犹如在耳,他质问着她:你是去找徐桤安了,你们一天都做了什么?你有没有和他去开房?
天瑜皱眉眉头,此刻她不想回去,回去了又能如何呢?他生气,她一样生气。
回去了,大概也是争吵或冷战无言吧。
“你先回去吧,我们都冷静一阵子。”
“你的冷静就是来找他?既然你不跟我回家,那好,你就随他冷静吧。”
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勃然大怒,只有无能为力地挽留和无奈地离去。
秦玦只能回去,孤单地回去。
即使天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他都不会主动提出分开的。
是她,是天瑜不要他了。
酒吧里一如既往地嘈杂,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在众人注目下,她叹了一口气,天瑜深有感触,感慨时光飞逝,感慨过去已经成为过去,感慨多日不见,徐桤安还是一如既往地风雅。
徐桤安说:“怎么了天瑜?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秦玦他在家欺负你了?”
“没有。”
真的没有,下午她没有来找徐桤安,她是去找萧欢了。
萧欢得了千金,今天满月,在酒店设席,宴请四方宾客,与他同欢。
作为同乡人,在萧欢的邀请下,她没有拒绝去看他的千金。
可是没有想到,秦玦会误会她,误会她和徐桤安开了房。
她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才说去了敏敏家的。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不寻常了,她好似缺乏足够的冷静。
天瑜和徐桤安已经快一年没有见面了,当她好好瞧着徐桤安的时候,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情不再平静了。
他的眉眼还如同记忆中的那样,温雅如流年。他的眼里如流光微转,看着她的样子,还是如此光彩夺目。
毕竟是从前深爱的人啊,即使现在不爱了,可内心的触动还在那里啊。
天瑜没有料到,她与徐桤久别多时,相见时确是如此匆匆又不合时宜。
再相见时,已然是物是人非,她已经不是当从前的她。
她知道了从前真相,迟早是要同他面谈一番的,既然因为赌气来到了这里,那便同徐桤安好好谈谈吧。
徐桤安的眼里满是情感,显然他有些激动,他没有料到的,天瑜会主动来找他。
一阵沉默过后,徐桤安又开口了,他缓缓地说:“你还好么?”
天瑜回答:“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徐桤安顿了顿,原本想拉着天瑜的手的,手伸了出去,却又折了会来,他早已不配牵起她的手了。
徐桤安说:“我带你找个地方坐一坐。”
“也好。”
毕竟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徐桤安为她倒了一点白兰地,天瑜拒绝了,她浅浅地说:“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徐桤安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灿烂,灿烂中又多了几分沉稳和忧伤,他说:“好歹我也是开酒吧的,赏个脸喝一点吧。”
天瑜不再拒绝,嘴在她身上,少喝一点就是了。
“桤安,我找你是有些事情想要当面问一问你。”
“看在我们从前的交情上,我一定知无不言。”
徐桤安看了看天瑜,她长长的发垂在肩头,白色长裙的肩带微微脱落,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去帮他拨正,也许他这样的做法太过于唐突,天瑜往后闪躲,他说:“徐先生,请自重。”
“你别误会,你的肩带松了,我想帮你而已。”
陆天瑜大方的说:“我自己来就可以。”
她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拉了拉肩带,然后礼貌地说:“徐先生,你当初为什么要同我分手?”
徐桤安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她:“你先告诉我,你和秦玦怎么样了。”
“我和他吵架了。”
天瑜同秦玦吵架了?所以她来找他了吗?她是否想起他的好来了?是否也对他念念不忘呢?
“那意思是我还有机会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同秦玦有了一些误会,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和好的,而我和你早就已经不可能了,徐先生,我只是想知道从前的真相。”
徐桤安微微愣住,她竟然……拒绝得如此坚决,不给他半分余地。
徐桤安饮了烈酒,他在俗世里浮沉,即使落得如此伤感的下场,也不曾后悔,不后悔当初放开她,不后悔她过得更好。
只是再见她时,她与他之间多了许多冷漠,多了许多陌生,想起从前与她的种种温情,他还是会心酸,会失落。
徐桤安的嘴上有着无尽笑意,眼角却泛起无数惆怅,他笑着问:“你想要知道什么真相?”
“你当初抛弃我的真相,我不相信你是真的爱上了乐帘。”
徐桤安犹豫片刻,原本为她做的一切他打算就这么默默藏在心底的,可既然她问了,答了也无妨,他期待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是否会激动?是否会因为感激而重新爱上他?
万事皆有可能。
徐桤安说:“当初你误会了我和乐帘的关系。”
天瑜悄悄内疚,但也只是内疚,她继而发问:“所以呢?”
“你店子里出了事,我怕武阳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她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你也知道,我的初恋是她的姐姐,她见不得别人与我好,所以她总是处处针对你,从前她间接的害死了她的姐姐和我的爷爷,天瑜……我害怕……害怕她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我害怕她会伤害你。”
“所以你就同他做了交易?”
徐桤安微微愣住:“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天瑜好想说上一句,你果然如此的……蠢。
爱情这种东西,是用情感来滋养的,感情都用来出卖了,那还谈什么爱与不爱。
“你和她交换了什么?”
“她让我娶乐帘。”
乐帘果然说的都是事实。
天瑜笑了,似真诚的微笑,又似无情地冷笑。
她说:“徐先生,谢谢你从前这么护着我,也谢谢你这么果断的放开我,我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但这算我欠你的情,如果你以后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是合理的,我一定答应,就算我还不了你的情,日后,我便让我的子孙还给你或你的子孙。”
若是这世上什么最伤人,那无疑就是这样了,爱的人明明在你的面前,却想方设法与你划清界限,口口声声说是要还清他的人情,却句句说的是与他以后互不相干。
他只能做着最后的努力,求取一线生机,他说:“天瑜,我们……难道没有任何……可能了吗。”
天瑜早就想清了一切,此刻她脑袋里想的,只是以后她和秦玦该怎么办。
天瑜回的决绝,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她说:“就算我和秦玦分开了,我们也不可能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要和你,和过去彻底做一个了断的。”
了断?如何了断?他曾经和她朝夕相处多天,怎么能说了断就了断?
“你想怎么个了断法?”
“桤安,我欠你很多,我欠你一声谢谢,谢谢你爱我如初,谢谢你把最纯真美好最无私的爱给了我。”
桤安笑了,是他应该谢她的。
谢谢她曾在他的生命里出现,点燃他黑暗的生命,让他的天空也曾出现过璀璨的星光。
天瑜的眸中闪现出不少的泪光,她的神情凝重,语气低沉,她说:“还有……对不起,桤安,对不起,对不起曾经对你说了这么冷漠的话,我原谅你了,早就原谅你了……请你也原谅我,原谅我被自己蒙蔽了双眼而伤害了你。”
徐桤安望着天瑜,他很淡定地站起来说:“天瑜,我还能抱你一次吗?”
天瑜轻轻的走进他的怀里,驻足了片刻,她的眼睛微微酸涩,她轻轻地叫了一句:“桤安。”
“嗯?”
“你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徐桤安轻声答应着:“好。”
天瑜退出徐桤安的怀抱,温柔地说着,“再见,桤安。”
“再见。”
再见了,从前的牵挂,再见了,以往的执着,再见了,从前的爱恋,再见了,过往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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