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接着说：“虽然这些事，对我来说并不难，可是，我不想再伪装了。他是我爸爸，可是他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要偷偷变独立，变强大，最后才有拒绝他的勇气。”

　　“嗯，真棒！”安德赞许地点点头，认真地说：“要自由，先独立。”

　　清歌枕着他结实的手臂，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尽管已经非常累了，可她毫无睡意。枕边，他温暖的目光和鼓励的话语，慢慢冲淡了压在她心头上的沉重。

　　他捧起她的脸庞，眼神宠溺而温柔：“但是，我又怕你太辛苦了。要是有困难，你可以来找我啊，我愿意资助你。”

　　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的光泽慢慢暗了下来。

　　看到她半天不语，他担心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急忙解释说：“就像有的学生，开学前没有赚够学费，可以申请贷款，以后再慢慢还嘛！我资助你，也可以当作是一种助学贷款，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她的神情有些失落：“可是，如果我过于依赖你了，那也是不自由的啊。”

　　“爱情本来就是上交自己的一部分自由。”他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深情地说，“从爱上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有了依赖，也有了牵绊。所以，我心甘情愿上交我的自由，成为爱情的奴隶”

　　她忍俊不禁，脸上的忧愁一扫而空，开玩笑地说：“这又是哪位大诗人的杰作啊？”

　　“每个陷入爱情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诗人。”他一本正经地说，“遇到你之前，我根本读不懂诗；遇到你之后，我都能写诗了。厉不厉害？”

　　清歌没有回答，只是长久地注视着他，眼睛黑亮而清澈，就像无边的夜色。

　　安德也侧着脑袋望着她：“对了，你想是去德国留学吗？想去哪所学校呢？”

　　“我想······”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我想去海德堡大学。歌德说：'我把心遗落在海德堡了。'我很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安德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泽：“海德堡大学？很好啊！我支持你。”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说：“正好，我妈妈就是那所大学毕业的，她跟学校的几位老师是好朋友，如果你需要——”

　　“不用了！”清歌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说完之后，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语气似乎太重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对不起，我只是······想尽量帮到你。”他小心翼翼地道着歉，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这么凶的。”

　　她歉疚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想靠自己。像你说的，人生的路要自己走。我不能太依赖你······”

　　“你可以依赖我。”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担忧，只能紧紧地搂住她，这真实而柔软的触感才能让自己安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随叫随到。你可以完全依赖我，没关系······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请不要把我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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