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蹊问:“那我可以出去一下吗?”
陆修远正在想,该找什么借口,不许她同杜子腾见面,哪知一旁的导演满口答应下来,说:“快去吧,反正这会儿也是休息时间。”
她急忙跑到杜子腾身边,眼见两人越走越远,陆修远同导演说:“这儿太晒了,我去那边乘凉。”
导演一头雾水看着他走远,今天明明是阴天,哪来的太阳?
陆修远悄悄跟上去,动作小心翼翼,活像一个贼。
一边气愤于自己这不光彩的行为,一边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实在想知道那个男人找她说了什么,因此还是抹下面子,在暗处偷听。
那两人在一棵大树下停下,杜子腾嘴巴就没消停一下,叽里咕噜说个不停,顾言蹊只是微微笑着,不时点头。
隔得有些远了,因此他并听不清两人具体说了什么。
缩着身子观望了一会儿,那两人还没有结束的打算,气得他有种冲动,想上去将他们分开。
突然,杜子腾将手伸进顾言蹊衣领中,陆修远吓了一跳,动作比脑子快了一步,冲上前去,揪起杜子腾的衣服,狠狠给了他一拳。
杜子腾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站起来问:“你疯了吗?”
顾言蹊同样被吓到,扶着站不稳的杜子腾,关切地问:“杜大哥,你没事吧?”
杜子腾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摇摇头,道:“没事。”
陆修远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顾言蹊,骂:“你怎么回事?他轻薄你,你怎么能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顾言蹊睁着一双眸子,说:“你误会了,杜大哥没有轻薄我!”
他有些无法将看到的说出口,却还是倔强地站在那里,道:“你不用替他掩饰,我都看见了。”
杜子腾却笑了起来,仿佛明白了什么,对顾言蹊说:“蹊蹊,我送你的那块平安符拿出来,给他看一下。”
顾言蹊将手自衣领处伸进去,取出那块平安符,递给陆修远看。
他问:“方才他的手伸进……伸进你衣领里面,就是为了看这个?”
杜子腾道:“不然呢,你以为我是要干什么?”
陆修远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许久才咕噜出一句:“那也不能这么亲密,一个大男人,青天白日之下这样做,不怕人误会吗?”
杜子腾却慢慢道:“医生和患者之间本来就没有大防,说了只怕你会更加生气,倘若蹊蹊病了,她身上任何一处地方,我都可以任意触碰。”
“你!”
他确实被气到,可转念一想,杜子腾的话似乎又挑不出毛病。
顾言蹊看着两人,只想怎么收场。
想了一会儿,替他向杜子腾道歉:“杜大哥,对不起,我替修远向你道歉。”
说完,又对陆修远说:“你刚才不是说要休息一下吗?快进房车眯一会儿,下午排得很满。”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理她。
许久,杜子腾有些嘲讽地道:“我还真是没看出来,堂堂大明星,竟然有偷听旁人说话的癖好?”
陆修远本就气急败坏,如今被这样一激,更加受不了,面子上过不去,真想同他打一架。
顾言蹊却在这时说:“导演在喊你!”
他一扭头,果然见导演在那边叫他的名字。
转身欲走,却又想起什么,恨恨地说:“不是喜欢同你的杜大哥聊天吗?那就聊个够,反正你在片场也帮不上忙!”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杜子腾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问:“他一直就这样的脾气吗?”
顾言蹊摇头,答:“从前不是这样的,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杜子腾望着她怅然若失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
拍摄时,陆修远一直在分神,NG好几次。
因这是一场在水下拍摄的戏份,米歇尔同他都泡在水中,时间久了,难免不舒服。
而米歇尔原本打算早点拍完这场戏,好去赶一个通告,哪知今天陆修远状态十分差,她有些不满意,待他第七次忘词时,终于爆发,甩了剧本,骂:“陆修远,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职业修养?”
陆修远将她放开,答:“抱歉,再来一次。”
米歇尔自水中站起,道:“谁有那么多功夫同你墨迹?台词没背下就回去好好背,不要在这儿耽误我的时间。”
导演在一旁连连道歉:“两位老师,是敝人安排不当,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米歇尔来了气,道:“不拍了,烦死了!这场戏用替身!”
场务在一旁说:“陈老师,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儿给您找一个体型相似的替身?您受累,再来一条?”
“谁爱来谁来,反正我不干了!”
顾言蹊刚送完杜子腾出去,见剧组的人都聚拢在一起,走过来问:“季姐,怎么回事?”
季洁示意她别出声,米歇尔却恰好看见她,便指着她,道:“这不有一个体型跟我差不多的嘛!”
陆修远下意识拒绝,道:“她不行!”
导演看了一眼顾言蹊,又看剧组一票人都在等他拿主意,便做主,朝顾言蹊招手,说:“你!过来一下!”
看陆修远那样的态度,顾言蹊不敢迈步,季洁推了她一把,小声说:“没关系,去吧。”
待她走近,导演仔细打量一下她的侧脸,见同米歇尔有几分相似,便定下她来当这个替身。
米歇尔披着毛巾去卸妆,将湿衣服换下,由顾言蹊穿上。
此时已经是傍晚,气温原本就低,她身体不好,对温度十分敏感,一下水,就忍不住打哆嗦。
陆修远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只说:“你行不行?不行就别逞强,耽误事情!”
导演见了,在岸上给顾言蹊打气,大喊:“加油,争取一遍过!”
话已至此,顾言蹊不好再推辞,只能硬着头皮上。
因只拍她的背影,所以并没有台词,只要配合陆修远的反应,做出相应肢体动作即可。
她这边是没问题的,偏陆修远不知怎么回事,频频忘词。
又拍了几条,导演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其余工作人员也疲惫不堪。
顾言蹊小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修远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吗?”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顿时红了脸。
他们第一次亲吻,就是发生在水下。
中学时,陆家还未败落,陆伯父和陆伯母常邀请她去陆宅玩耍。
那段时间,她疯狂迷恋上游泳,二话不说,拉了陆修远在泳池比赛。
哪知一下水,腿就抽筋,呛了许多口水,直以为自己要死了,却见他游过来,将她拖上岸,才救了她一命。
待她醒来,发觉他眼眶湿湿的便问:“你怎么了,眼睛进水了吗?”
他却哭了,答:“你这个傻瓜,我以为你要死了!”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落泪,她不由自主吻上他的眼睛,道:“我才不会死呢!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因为这等同于告白的话,他便爱了她那么多年。
曾经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是陆家一败落,她便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样,立即与他断了联系。
导演的声音将他们双双拉回现实:“今天先这样吧!大家都累了,明天再补拍。”
工作人员莫不松了一口气,季洁忙走过去,将顾言蹊自水中拉起来,递上一条毛巾,道:“辛苦你了。”
顾言蹊刚想回答没事,张嘴便是一个喷嚏。
陆修远在一边嘀咕:“就你娇气,不过在水里浸了一会儿,就感冒了吗?”
季洁白了陆修远一眼,说:“女孩子能跟你们大老爷们比吗?”
陆修远低下头不说话,在一旁默默地擦头发,顾言蹊摘了毛巾,想去帮他,季洁却一把拉住她,说:“甭管了,他又不是小孩子。赶紧回房间洗个热水澡,晚上早点休息。”
她看着陆修远,等待他的吩咐,可他没有什么反应,她只好按照季洁的话,回房间换衣服。
待顾言蹊离开,陆修远才放下毛巾,同季洁说:“你们俩现在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啊!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高冷的季姐也这么热心肠,会关心人了?”
季姐啐他一口,答:“你可别太过分,将来有的你后悔的!”
陆修远不以为意,冷着一张脸回自己房间。
一进门,只见浴室里面传来水声,他抬高了声音问:“谁在里面?”
顾言蹊关了花洒,答:“是我。”
“你怎么在我房间?谁让你进来的?”
“普通工作人员的房间没有浴室,场务让我在你的房间洗澡。”
他似乎又在外面小声嘀咕什么,奈何浴室隔音效果比较好,因此她并没有听清。
穿着浴袍出来,见他正在阳台上抽烟,身体不由自主想靠近,却生生忍下这股冲动。
陆修远转过身来,想起她不喜欢烟味,便掐了烟,道:“过来。”
她一步一步靠近,最终在距离他一个转身的位置停下。
望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突然一哂,低下头,说:“这样一看,你还是跟从前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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