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顾母再也忍不住,颤着食指指着他,脸色发白,“你这个不孝子,你想气死我!”
顾易川视若无睹,冷笑一声,“你们不要逼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母气极,一声不吭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迟早有一天,有你后悔的时候!”
他道:“慢走,不送!”
顾母怒气冲冲离开。
观众不在,也没必要演戏给人看,秦笙挣脱他的禁锢,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这一世你要这么折磨我?”
他愣了一下,吩咐王妈把粥热好,许久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我妈说的,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她笑了,却有一大颗泪从眼眶滑落,“给我留点尊严好吗,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每天总有人不停地提醒我,我多么高攀不上你们顾家。请你扪心自问,有朝一日,你会光明正大给我一个顾太太的名分吗?如果不会,那么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抬起头来的机会,我真的不想再这样,被人当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她?
那么谁来放过自己?
他一把抱住她,用力搂在怀里,决绝又狠厉地开口:“我不放,除非我死的那天,否则你永远不能离开我,这是你答应我的!”
当晚,顾易川又一个人睡在了主卧,秦笙还跟以前一样,坚决不肯搬回主卧,宁愿睡客房。
既然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她又何必去占那个位置?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顾易川看了眼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接起来。
“怎么样,阿姨今天没为难秦小姐吧?”
宋薇关切地问。
“幸好你马上给我打电话,我要是再晚点回来,不知道我妈还会干出什么,真是年纪越大做事越荒唐,改天我要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谈一谈。”
他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地说。
“我应该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但是当时以为阿姨只是跟我开玩笑,等她从我家走了,我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要去找秦小姐麻烦。”
宋薇哀叹一声:“你还是得尽快搞定阿姨,要不然这么拖着,对秦小姐的名声始终不好。”
顾易川微蹙一下眉,轻声说:“我心里有数,总之任何人都不能把我跟她分开。”
“任何人?我也包括在任何人里面吗?”
宋薇脱口而出,但是还不及他反应,又笑起来,娇嗔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是不是吓到了?”
他心里涌过难以言状的感觉,谁又能知道,玩笑话里,是不是包含着真心话?
两人各自握着手机默默无语一阵,宋薇长叹一口气,低声道:“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就连玩笑,都不能随便开了吗?”
他想了一会儿,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今天怎么会跟我妈遇见?”
宋薇似乎笑了笑,回道:“我跟阿姨是一个红酒俱乐部的会员,今天俱乐部在我家办派对。”
“你们聊了秦笙的事情吗?”
她回答:“是阿姨主动问起的,问我知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我说你们感情很好,阿姨突然急了,说必须找秦小姐好好聊一下。我猜她可能要找秦小姐麻烦,就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
他衷心道谢。
虽然在她之后,王妈也给他打了电话,但如果不是她第一时间通知,他肯定无法那么准时赶回,为秦笙解围。
“秦小姐是个好人,祝你们幸福。”
“你能这样祝福我们,我很开心。”
顾易川高兴地说。
“秦小姐现在恐怕对我很有意见,可能不会轻易接受我的祝福。”
他迟疑了一下,握着手机在原地焦躁走了几圈,而后开口:“我会找个机会解释一切,她不是那种会记仇的人,而且看在费尔医生的份上,她应该不会再对你有心结的。”
“那就好,改天我去医院探望一下她舅舅,应该可以让我们的关系正常些,我还是希望,可以同她做朋友。”
宋薇笑道。
“好。”
又说了几句闲话,才挂断电话。
一个老练深沉的声音在宋薇背后轻咳几下,惊得她猛一下回过头,佯作发怒道:“爸,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宋父哼了一声,在红木沙发上坐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今天派对上,敢堂而皇之在顾夫人面前搬弄她儿子女朋友的是非,就不怕顾易川看出点什么?”
“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一个俱乐部的人,她们不会将我今天说的话传出去。”
“顾家那个小子精明着呢,你别自作聪明,小心有一天着了他的道!”
宋薇扯起嘴角,“爸,你就不要担心我的事情了!”
“他有什么好?”宋父不满地皱眉,“要不是你的手因为车祸受伤,还用回国为了他跟一个乡下丫头争风吃醋?你也是的,那么大人了,还沉不住气,跟那个老外在高速上去吵架,结果出了车祸,钢琴也弹不了了,老外还把婚约取消了!”
宋薇攥着手机,看着床头柜上那张合照,说:“那个死鬼,出轨在先,还反咬我一口,我早就受够他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易川才是我最好的归宿,我一定要嫁给他,顾家的女主人,从始至终都只能是我一个人。除非我抛下这个位置不要,否则,任何女人都没有资格跟我争。”
宋父看着自己女儿,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宋薇笑笑,“我偏不改。”
秦笙去医院探望舅舅时,未进病房门,便在门口听见他同秦若兰在争执。
“你怎么能这样骗秦笙,那对她不公平!”
病床上躺着的秦能一下比一下重地咳起来,秦若兰急忙上前帮他顺气,焦急不已,“大哥,你不要这么激动。”
秦能一把拽住她的手,虚弱无力道:“这件事情,你不应该瞒着她。”
秦若兰倒水给他,说:“她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秦笙走进来,问:“你们在谈什么,什么事情是不知道比较好?”
秦若兰低头,开口:“没什么,我去给你舅舅打饭,你看着他。”
说完,急急走了,显然是怕留在这里,她会追问下去。
舅舅低叹一口气,“你妈不愿意说,但是舅舅觉得你应该知道,其实你爸他,根本就没死!”
她丝毫不意外,平静回答:“我猜到了。”
顿了顿,舅舅又接着说:“你可以去找他,听说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而且膝下无子无女,要是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肯定会很高兴。”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爸爸会是什么样子。
从小到大,每次想妈妈了,舅舅都会抱出一大摞照片,一张一张指给她看,告诉她照片上的哪个人是妈妈。
因此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对于妈妈,她也并不是全然陌生,至少知道妈妈的音容笑貌是什么样子,可是那一大摞照片里面,竟然找不到一张爸爸的痕迹。
长大之后,她把那摞照片都翻烂了,还是不知道爸爸的高矮胖瘦,这个人于她而言,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陌生人。
后来,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家里之所以没有一张那个人的照片,是因为她是私生女,说客气点是父不详,说不客气点就是秦若兰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逢场作戏的欢爱罢了,当初也许只是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一次交易,就像她和顾易川不堪回首的第一次那样,那个男人大概根本没有料到秦若兰会怀孕,甚至还把孩子生下来了。
“既然妈不想说,我不想勉强她,等到有一天她愿意说了,我再跟她谈这件事情。”
舅舅半天才接话:“可毕竟是亲父女,他有责任照顾你。”
“小时候我曾经那么期盼有一个爸爸,可是他从来没有出现,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不需要他了。”
她“腾”一下站起身,冷冷开口。
舅舅无奈摇了摇头,又深深看她一眼,“算了,我不该提起这个,以后都不说了。”
探病回来,她一下午都昏昏沉沉,晚饭也没吃几口就上楼去了。
王妈和高叔面面相觑,今天先生也没在家,按理说没人惹她生气,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洗了澡正预备睡觉,却接到一个电话,看都没看手机一眼,下意识按了接听键,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易川,你怎么还没到,大家都来了,都在等你。”
不悦地皱一下眉,秦笙这才明白,自己拿错了手机,这个是顾易川的,平时那么心细如针的一个人,连财务报告上面小数点标错都能发现,怎么今天出门就忘记带手机了呢?
她不愿跟这个女人有过多交往,但是这样巴巴把人家电话掐了,似乎又太小气,深呼吸一口气,回答:“宋小姐,他忘记带电话了,你给秘书打,应该能知道他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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