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口气,似乎第一次来这里,季洁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于是问:“修远,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一向任性胡闹,季洁自然见怪不怪,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整个人阴沉地可怕,决不仅仅是任性那么简单。
陆修远不回答她的话,在拨电话。
“提醒一下,你还有十分钟。”
不过一会儿,便见一个清秀的身影急急跑到车旁,满头大汗。
顾言蹊敲了车门,正要上车,却见陆修远按了锁车键,说:“你迟到了两秒钟。”
季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依稀记得,这是那天晚上在红毯上晕倒的女孩,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蹊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我现在是修远的助理,今天跟他一起去公司。”
季洁问陆修远:“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谷雨不是干得好好的嘛,你把她开了?”
陆修远道:“只是一个助理而已,用的不顺心,随时可以要她走人,何必用这种小事情叨扰你?至于谷雨,她临时有事,这一两个月没法回来,先用这个人顶一段时间。”
他这样轻视的话完全没有令顾言蹊感到一丝不满,仍然笑盈盈地,对季洁道:“今后拜托您多多关照。”
伸手不打笑脸人,季洁只得应下,同时不忘随口问道:“还不知道顾小姐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有哪些特长?”
顾言蹊报了学校的名字,季洁倒吸一口冷气,说:“那可是美国最好的大学!这样的学历,做我们修远的助理,未免太过委屈了吧?”
陆修远再听不下去,启动车子,就要离开。
季洁在后面说:“你慢点,她还没上车。”
“她又不跟我们坐一趟车,不用等她。”
顾言蹊有些尴尬,季洁看了不免心疼,毕竟任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决不简单,陆修远只怕是有意刁难人家,可这么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谁能真的忍心要她难堪呢?
再说,这儿可是高档别墅区,两公里内都不会有出租车,不载她一程,难道要她穿着高跟鞋,生生走上两公里吗?
季洁替顾言蹊说话,道:“你别开玩笑了,赶紧让她上车,再磨叽下去,真该迟了。”
陆修远还是那副全世界欠他八百万的样子,说:“车上太挤了,坐不下。”
顾言蹊只好将手从车门处拿开,道:“没关系,我可以到前面打车。”
本来想令她好好求一求自己,哪知她这么痛快地放弃了,陆修远心口堵得厉害,踩了离合器,车子箭一样飞出去。
望着后视镜中那个越变越小的身影,季洁无奈摇了摇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么一套,故意气人家,幼不幼稚!”
平日懒到车子都不碰一下的人,今早亲自开车过来,自然是为了接人。
可见了面,又跟人家赌气,不许人上车,那这么大老远绕过来,难道是吃饱了撑的?
陆修远眼睛看着前方,眼皮都不眨一下,答:“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果不其然,到了公司,已经迟到小半个钟头。
季洁帮忙解释道:“抱歉,路上堵车。”
在场众人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借口,奈何他是这部戏的男一号,无人敢当面呛他,再者,最大投资方话事人程如年都没吭声,谁敢找陆修远的不痛快?
倒是米歇尔有些不满,声音不高不低,问:“你没有时间观念的吗?这么多号人,都在等你一个人,迟到这么久,至少该道个歉。”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米歇尔,然而更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陆修远自座位上站起,弯下腰朝众人鞠了一躬,一字一句道:“对不起,今天迟到了,希望大家原谅,下次不会再犯了。”
导演望着程如年的脸色,忙从中打圆场,说:“没事没事,正是高峰期,难免堵车。”
米歇尔瞥他一眼,没继续为难下去,对导演道:“还是开始正事吧,我下午还有一个活动呢,时间紧得很!”
陆修远坐下,翻开烂熟于心的剧本,心不在焉进行讨论。
说是研讨会,不过一群人互相认识,说些无关紧要的寒暄话而已。
他将手机拿到桌下,发了信息给顾言蹊:“到哪里了?”
好不容易才挤上一辆公交,顾言蹊一时腾不出来手来回,待车上宽松些,才回了一条过去:“还有一站。”
陆修远立马回复:“下次超过三分钟不回复,就永远别回了!”
她还在打字,他紧接着又发了一条:“给你十分钟,再不出现,永远别让我见到你!”
十分钟后,恰好研讨会中场休息,几位新人上前同陆修远套近乎,他十分敷衍地应付着,目光却一直盯着门口。
季洁见了,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刚才已经上来了,我看这里没什么事,就让她在下面等。”
陆修远道:“不行,让她上来!”
都不出现在他面前,那叫她来干嘛!
季洁有些为难,说:“这里的都是一个剧组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让她来也帮不了什么忙。”
陆修远随口一答:“我口渴,让她来倒水。”
瞥一眼他身前未开封的矿泉水,季洁无奈摇了摇头,发信息令顾言蹊上来。
待顾言蹊进门,米歇尔看了一眼,凑到陆修远耳边说:“这不是那天晚上跟你一起上头条的粉丝?”
陆修远朝顾言蹊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同时俯下身,回答米歇尔的话:“她现在是我的助理。”
米歇尔“哦”了一声,神色古怪地看了顾言蹊一眼,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看剧本去了。
顾言蹊手中捧着一个保温杯,递给他,说:“季姐说你不喝冰的,我装了热水。”
他根本不渴,拧开喝了一口,意思意思,便挑毛病,说:“太烫。”
季洁眉头皱成一团,低声道:“这么多人在,稍微注意一下。”
陆修远挑了一下眉毛,不吱声。
顾言蹊忙将保温杯拿起来,说:“抱歉,我重新装一杯。”
他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一边站着就行。”
她拿起杯子,默默站到一边。
这里的座位都是固定的,并没有多余的椅子,一站就是一个上午,最终是米歇尔的助理看不下去,见她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同工作人员说了一声,才找了一把椅子,让她将就坐下了。
季洁在他耳边说:“过份了些吧?”
陆修远不答,只在心中说:比起她曾经对我做的那些,这都不算什么!
……
正式拍摄已经是一个月后,陆修远要求顾言蹊跟组,她只得收拾行李。
杜子腾问:“那边可是全封闭的山区,环境非常恶劣,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他担心的是,万一发病,救护车开进去都得好一会儿,如果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顾言蹊要他放心,说:“季姐和修远都会照顾我的,你不用担心。再说,在山区拍摄的戏份不过半个月而已,很快过去的。”
杜子腾嗤笑,道:“陆修远那个家伙会照顾你?你不用诓我,这一个月来,他对你怎么样,我不用问都猜的到。”
她的神情有些落寞,背着身子收拾东西,慢吞吞说:“他只是还在气头上,一时没有原谅我。等他的气消了,就不会再刁难我。”
知道她打定主意要跟在陆修远身后,杜子腾不与她争辩,转身自一个木盒中取出一张平安符,替她戴在脖子上。
“这是之前去红螺寺替你求的,据说那里很灵验,戴上这个,可以保你平安。”
双手抚摸上那张平安符,她道:“谢谢你,杜大哥。”
杜子腾对她的心意,她并非完全不知晓。
只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便注定此生她必须要辜负另外一个。
倘若有下一世,她一定会报答杜大哥的恩情。
杜子腾笑笑,说:“我可以去那里看你吗?半个月脱离医生的看护,可是非常危险的。”
顾言蹊重重点一下头,答:“当然可以。”
……
因为没有过剧组方面的工作经验,因此到了片场,刚开始十分吃力,顾言蹊完全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帮上忙。
用陆修远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笨蛋,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幸得季洁是一个热心的人,远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冷,私下给了她不少指导,渐渐的,她也逐渐上手了。
这天,导演正在排一场需要下水的戏,顾言蹊帮忙对陆修远的台词,场务却过来找她,说有人找。
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认识她?
待场务领着那人进来,才知道是杜子腾。
陆修远的脸当场就黑了,拉得老长。
忐忑不安的导演试图揣摩这位大明星的心思,惴惴不安问:“怎么,是我的戏讲得不好吗?”
陆修远看这导演整天跟在自己身后,唯唯诺诺,有求必应,就怕自个一个不高兴,再闹出前几年罢演的事件,不由又有些同情人家,不好朝人发脾气,只得找借口,说:“休息一下,等会儿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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