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皇上!皇上,施蛊的人找到了!”一名士兵慌忙入殿觐见,“人已经抓住了!”
“是谁?”皇上“砰”地放下茶盏,身子微微向前倾。
”是,是……侯女,忠义侯女!”因为瑾兮的身份,御林军不敢轻易将她怎么样,连传信的士兵都有些不可置信,说话时都有些吞吞吐吐的。
“恭喜皇上!”巫师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皇上贺喜。
“什么?”右相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忠义侯女?竟然是……”
“青崖子。”皇上连名带姓地叫那巫师,“你可知道忠义侯女是什么身份?”
“回皇上,草民初到皇城,只是耳闻忠义侯女之名,未见其人,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
“那你可知忠义侯的威名?”皇上又问。
“忠义侯威名赫赫,草民怎会不知。”青崖子一拜,“皇上,不管侯女有多金贵,不管忠义侯如何威名赫赫,草民只知道蛊者妖也,人人得而诛之!”
“可若她不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皇上神情肃穆,若能借此机会除掉瑾兮自然是好,可是皇上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青崖子笑得高深莫测,“皇上且想想,现在人人自危,半步都不敢靠近东街莲花巷,而侯女是一同与皇上回到皇城的,按理说侯女应该是在侯府歇息才对,为何要跑到那么远的莲花巷去呢,又为何这么巧知道谁是第九个死者呢?”
“皇上不如问问这士兵看到了什么,再做定夺。”右相整理好情绪,提醒皇上一句。
皇上将目光投向那名士兵,“你看见了什么?”
“回皇上,御林军暗中包围了那间药铺,差不多正午的时候,有辆不起眼的马车在药铺门口停下了,侯女穿着白色的斗篷遮住了半张脸,她一下车就进了那间药铺,侯女进去了有半盏茶的时间,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御林军冲进去一看……”士兵想起了在药铺里看到的那一幕,身子止不住地发抖,“我看到、看到药铺的女主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手腕被侯女用刀割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床上都是血,而侯女半跪在床边,然后、然后有一只黑色的虫子从那女主人手腕的伤口里爬出来,侯女伸手去接,那虫子咬开侯女的皮肤,就……就钻进侯女的手里了!我亲眼看见的,真的有个豆大的虫子,黑色的,钻进侯女的身体里!”
皇上和右相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草民再次恭贺皇上。”
皇上最先回过神来,“右相,立刻召集所有大臣去金銮殿,朕要和满朝文武同审忠义侯女!”
“臣领旨。”
“巫师与朕一同上朝,做个见证!”
“草民遵旨。”
……
金銮殿上,群臣议论,听右相的口风是抓住在皇城作祟的妖物了。
“你们说会是谁啊,十日之内竟然杀死了八个人!”
“那死者都只剩下一具白骨啊!我听说有人亲眼看见过,那些人是被活生生地啃掉肉的,鲜血淋漓的,然后一炷香的时间里就只剩下骨头了,这哪里是人为啊?分明是妖怪,吃人的妖怪!”
“你别胡言乱语的,怪瘆人的,朗朗乾坤,怎会有妖怪呢!”
“信不信随你。”
“哎,你们来的时候看见了吗?御林军好像在莲花巷里抓住了什么人,正往宫里带呢!”
“看见了看见了,穿着白色斗篷,遮着脸,衣服上都是血啊,看身形,是个女人。”
“我可听说了,是侯女!”
“什么?乱说什么!沈小将军在那里呢,你不要命了啊?”
“千真万确,就是忠义侯女!”
“住嘴!”沈疏狂冰冷的眼神扫过那群危言耸听的大臣,“谁再敢说她半句不是,我便要了谁的命!”
所有人都噤声了,低着头不敢去看沈疏狂,那是个主杀伐的将军啊,手上沾满了人血,生杀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沈老将军怒不可遏地看着沈疏狂,心里直叹气,这就是报应吧,他欠忠义侯的,他儿子都还给瑾兮了!
“沈疏狂待她如此,是幸还是不幸呢……”封梓卿叹息,忠义侯的威名一直压在沈老将军之上,沈老将军心中怕是有怨气的,这股怨气会驱使沈老将军在十六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苍寂桐低着头,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脑子里全是右相去请他时说的话,“王爷,侯女是在用人命喂养蛊虫啊……”
苍寂桐早就猜到瑾兮会与这件事有关,但是他不相信瑾兮会这般丧心病狂地用人命去喂养蛊虫,苍寂桐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信任那个女子,即使不听她半句解释。
可是,蛊者妖也,瑾兮这次不可能轻易脱身。
“皇上驾到。”孙公公喊道。
“臣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俯首。
皇上在龙椅上落座,青崖子站在皇上身边,蔑视群臣,原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这般感觉啊,怪不得有这么多人穷尽一生追名逐利。
封梓卿与青崖子对视,那双眼里有赤裸裸的欲望。
“请问皇上,这位是……”
“多亏封爱卿问了一句,不然朕都忘记介绍了,这位是青崖子,这次能抓到施蛊之人全靠这位巫师。”
“替天行道之事不敢求功。”青崖子道,全然一副得道高人、淡泊名利的样子。
“施蛊之人?敢问皇上,这施蛊是什么意思,难道近日发生的凶案是因为蛊虫作祟?”
“正是。”皇上道,“把施蛊之人带上来!”
满朝文武都看向金銮殿门外,两名御林军押着白色斗篷的女子走来,迎面而来的风吹落了她的帽子,瑾兮的脸清清楚楚地映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天哪,真的是侯女!”
沈疏狂愣愣地看着瑾兮一身是血地踏进大殿,从他身边走过,沈老将军及时抓住了沈疏狂的手臂,低声警告,“大殿之上莫要轻举妄动!”
封梓卿看着瑾兮缓缓走来,染血的斗篷随着她的脚步轻轻飞扬,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只剩下一条丝带束缚着,散落的头发混着汗水粘在瑾兮的脸颊上,她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苍白的唇瓣硬是被她咬出血来,瑾兮皱着眉,似乎在忍受着痛苦,额头上蒙着细密的汗。
瑾兮不去看任何人,甚至不去看沈疏狂、封梓卿和苍寂桐,她不敢看,不敢去看他们眼里对她的探究。
“跪下。”御林军压住瑾兮的肩膀,迫使瑾兮下跪,“皇上,犯人带到。”
“这是忠义侯女,你们若是抓错了人,该当何罪啊!”皇上装模作样地怒喝。
御林军连忙将正午时分在东街莲花巷药铺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漏下。
皇上摆摆手,两名御林军就退到了一旁静候吩咐。
“朕该称呼你为妖女呢,还是忠义侯女呢?”皇上冷笑,“称你为忠义侯女,是不是太侮辱忠义侯的名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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