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兮醒来后,对昨晚的事绝口不提,又成了没心没肺的样子,从苏州流浪到江南。
美人师父对药王谷深恶痛绝,瑾兮虽没有和美人师父同仇敌忾,但也先入为主地讨厌药王谷。反正她的左手已经废了,去不去药王谷都没有什么差别了,所以拒绝了,但是苍寂桐却不得不去,因为药王传信说有了寒毒解药的眉目,那瑾兮这个累赘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药王谷就在江南的一处河谷中,河谷温暖湿润,漫山遍野的植物,石子铺就出一条条窄窄的小路,在花海里蜿蜒。
药王谷名满天下,瑾兮对药王也是有过好奇的,听闻药王脾气古怪,瑾兮还以为是个孤僻冷傲的老人,见面时才发现药王和蔼得像邻家的老爷爷。
苍寂桐和瑾兮到的时候,药王正在屋子前面晒书,平地上满满当当地摊着几百本书,药王怀里还抱着三四本书,仔仔细细地在地上找空位。
“药老头,放到屋顶上去晒吧。”苍寂桐远远地喊着,“江南的水灾怎么不把你这里淹了呢?”
药王老远就听见苍寂桐在取笑他,吹胡子瞪眼睛,“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苍寂桐很快就走到了药王面前,拿过他手里的书,随意翻看,“全是药材。”
药王心疼地把书抢过来,揣在怀里,“门外汉懂什么,都是孤本啊,这是孤本啊!孤本!”
“那你还折腾人家?”
“最近天气潮,我拿出来晒晒,免得发霉!”
“让落影给你拿到屋顶上晒吧。”
“还是落影可靠。”药王把书递给落影,又把压书的石头给他,“麻烦了麻烦了。”
药王亲眼看着落影将书晒好,从屋顶上下来,才真正放心下来,一放心就看见了苍寂桐身后的瑾兮,“咦,这个女娃娃是谁?小子,你居然会带个女娃娃在身边,长得倒是好看。”
“药王。”瑾兮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我名唤瑾兮,姓季。”
“不就是那个女娃娃嘛,那个止血药!”药王又瞪着苍寂桐,“藏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带来了?”
“药王想见我?”瑾兮纳闷了,她哪点吸引药王注意了?莫不是药人……
“我眼红你配置的止血药,我尝试了好几个月,就是缺了几味药材,药效没你好,想了很久都不知道缺的是什么药材。”药王也是个直爽的人,不过也是个话唠,叽叽喳喳个不停。
瑾兮偷偷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药人血,其他都好说。
“区区一副药材,不足药王挂齿。”瑾兮也不打算藏私,“关于医术,是我要向药王讨教。”
“来来来,进屋喝茶,给我讲讲你的止血药。”药王热情地请瑾兮进屋,药童上了茶,药王亲自给瑾兮倒茶。
药王转身就把苍寂桐和落影丢在了身后,只顾着给瑾兮献殷勤,冷落了苍寂桐。瑾兮想,药王是把苍寂桐和落影当成自己人了,所以不需要招呼,不需要客套,而苍寂桐和落影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半点不高兴。
“你的左手怎么受伤了?”药王见瑾兮只用右手端着茶杯,左手一直无力地垂着,袖子遮住了纱布,但遮不住草药的味道。
“手腕断了。”瑾兮说得云淡风轻,慢慢地品着茶,笑了,“药王的茶里都带着药香。”
“你这个女娃娃倒是特别,居然说得这般从容。”药王身为大夫,自然知道对一个大夫来说,灵活的双手有多重要,“我给你看看。”
“已经废了,就不麻烦药王了。”瑾兮谢过药王的好意,“寒毒的解药才是正事。”
药王撇撇嘴,“你关心那小子做什么?反正这几年是死不了的。”
苍寂桐刚踏进屋子就听见了药王的话,“药老头,你越发不厚道了。”
“这样,你把止血药的配方给我,我把寒毒的解药告诉你。”药王眼珠子一转,已成一计,“你不亏。”
苍寂桐在瑾兮身边坐下,伸手拿了茶杯给自己倒水,“需要解药的是本王,你和她谈什么条件?”
“不然和你谈条件?我能看上你什么?”药王又给瑾兮的茶杯倒满茶水,“茶树是我亲自栽种的,药茶,对身体有好处。”
如此差别对待,也只有药王做得出来了。
“一言为定。”瑾兮谦逊地接过茶杯,“请药王告知寒毒的解药。”
“还是姑娘家善解人意啊。”药王道,“前些日子整理书籍的时候,偶然翻到了我师兄的笔记,说解寒毒需要三味药,一是药人血,二是枯骨花,三是鲛人泪。”
瑾兮心里一惊,美人师父也说过解苍寂桐的寒毒需要很多药材,枯骨花是其中一味。
“这药人血和鲛人泪我都知道,一指药人的鲜血,一指上古鲛人族嫡女的眼泪。只是这枯骨花是什么,我还真没查到。”药王苦恼,“这几天我把藏书阁里的书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枯骨生花,指的是晔皇。”瑾兮道,“只有晔皇的尸骨才能生花,因为晔皇是万俟家的嫡子,神的后裔。所以枯骨花有着强大的治愈能力,可以修复受损的筋脉,充盈衰竭的内脏。”
“你怎么知道?”药王问,“这算起来是上古时候的事了。”
“我去过很多地方,听过很多故事,枯骨花是其中之一。”瑾兮没有说实话,直觉告诉她,也许美人师父的身份并不简单,这个时候不能将师父牵扯进来。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晔皇陵在哪里?”药王将信将疑,但是有人能够知晓,对他们而言也是好事。
“南陵。”瑾兮本就是要去南陵取枯骨花的,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却有了名头。
苍寂桐看向瑾兮的目光又深沉了许多,“南陵何处?”
“不知。”瑾兮没有全盘托出,这般真真假假,倒反让人抓不住把柄。
苍寂桐看着瑾兮,若有所思。
“师兄的笔记并不完整,被火烧掉了后半页,所以这三味解药到底如何服用,不得而知。”
“那药王的师兄去了哪里?”瑾兮问。
“师兄他三十多年前就被逐出师门了,行踪成迷。”药王道,“或许,师兄是唯一知道如何解寒毒的人。”
唯一知道的人……那美人师父会是药王口中的师兄吗?
“他犯了什么事?”瑾兮问。
药王没有说话,瑾兮便知道这是药王谷的秘密,不再多问。
“先拿到三味解药再说。”苍寂桐道。
瑾兮从来没有追查过美人师父的来历和身份,只是今日之事直接指向美人师父,瑾兮不得不多想。
“对了,王爷前些月问起药人血的事,是找到药人了?”
瑾兮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着苍寂桐,心跳得很快。
“没找到。”苍寂桐对药王隐瞒了瑾兮的药人身份,“只是近年来寒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
“说来,这药人血也是难寻之物,是样样难寻啊!”饶是药王,也愁眉不展。
怪不得美人师父说,苍寂桐得到了枯骨花也没有用,先不说药人血,单是鲛人泪都让人头疼,是百年不出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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